第508-509章 不得已的苦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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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烈一直以为师父为了追寻天道摒弃了儿女私情，现在看来事实并非如此。
“为师早年时一心追寻武道，对儿女情长不屑一顾，不过毕竟血气方刚，无意之中与一名女子发生了亲密关系，不放当时也并未在意，留下些钱银便离开了，直到多年后再次相见，才知道她竟然为我生了一个儿子！”
这剧情有点魔幻......
“她已经改嫁了？”
未婚先孕在这个时代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轩辕天摇了摇头，道：“没有，她一直在等我，可是最终没等到！一个女人带着孩子，整天面对旁人的指指点点，加之为了生活操劳不已，早早的便逝去了！”
“那孩子呢？您没相认？”
“没有——”轩辕天摇了摇头，道：“当时正巧遇上宿敌追杀，我担心相认了他会有危险，所以并未相见，只是暗中留下了我轩辕一族的功法和龙渊圣典的拓本。再之后我被大敌重伤，养了十几年才慢慢恢复，回来之时他们却已经搬走了，我辗转寻了几十年一直没有下落，不抱希望所以去了深谷隐居。”
听到这里沈烈忽然愣了一下，诧异道：“那您是怎么知道她们现在住在这里的？”
“当初你在格拉雪山崩塌后失踪，我在京中无意中听闻东极菱角城出了一名年幼的女神医，得知了一些事迹后发现她用的针法是我轩辕一族的夺魄针法，便偷偷过来看了看，那模样和她祖母年轻时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我又怎么会认不出来？”
“您是说那少女修炼了轩辕诀？”
沈烈满脸的诧异。想要修习夺魄针法前提就是要修炼轩辕诀，如果是这样那少女应该有武道修为在身才对，为何自己一点也没察觉到？
“没错——”轩辕天点了点头，道：“她身体里毕竟留着我轩辕一族的血脉，修炼了轩辕诀后隐藏气息外人是难以看透的，哪怕你如今的实力境界隐隐不在我之下，想要看透她的修为却也不易！”
老人欣慰得笑了笑，道：“当初我在菱角城逗留了几日，发现依依这丫头不仅武道和医道修为都很不俗，而且似乎有意在隐藏修为，猜测她应该是知道了轩辕一族的由来，担心被人惦记上，所以一直低调行事，否则以他的武道和医道，又何必过得这么辛苦？”
倒是一名奇女子！
沈烈听得十分敬佩，有这么大本事却能一直藏着不被外人所知，绝非寻常人能办到的。
“如今华夏和东极之间已经没有了往来限制，弟子马上派人将他们接到京城去！等咱们取回了钥匙，师父您也能好好享受一下天伦之乐了！”
既然师父还有后人在世，那沈烈自然会好好照应。
轩辕天摇了摇头，道：“这么多年为师对他们祖孙三代一点责任都没尽到，又怎么有脸与他们相认？”
“您这样想可不行！”沈烈明白老人是钻了牛角尖了，赶紧劝慰道：“正所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当年的阴差阳错皆是天意，非你本心，既然老天爷给了你们重逢的机会，那就一定要好好把握才行！我相信您向她们阐明缘由，她们也不会怪您的！依依妹子能做到如此隐忍，心智必非常人能及，岂会想不明白？”
沈烈对轩辕天虽然一直都是以师父相称，但小爷爷沈松山尚且要教老人一声叔，沈烈娇叫其重孙女儿妹子倒也没错。
轩辕天仍有些犹豫，一向沉稳的他此时却是摇摆不定。
“李老太婆，给我滚出来！”
沈烈正想接着劝师父几句，院子外却忽然来了个一看便不是什么好货色的年轻男人。春日还未完便穿着两身短装，似乎生怕别人瞧不见他肩膀上纹着的虎头一样。
轩辕天眼中的杀机猛然迸发了出来，别人没察觉沈烈却是忽然感觉到茶棚的温度骤降了几分。
院门打开走出来的却是不是老妇人，而是身着朴素长裙的少女。
“张三爷，不知道我奶奶是哪里得罪了您？还望您大人大量，别与老人家一般计较。”
可以看出来少女虽然在极力压制，但心中也有火气，这一次沈烈察觉到了微弱的能量波动，这少女竟是初阶武神的修为！
“袁丫头，我大哥上午买了你奶奶的菜，吃完闹肚子闹到现在，该怎么赔偿——你自己看着办吧！”
被称作张三爷的青年双臂环胸，说话间一双眼睛一直在少女曼妙的身姿上不断打量着，其意图再明显不过。
少女眼中的寒意一闪即过，赔笑道：“这怎么会呢——我们家的菜都是自己种的，齐帮主是不是吃了别的东西？”
“你的意思是我冤枉你了？”男人眼珠子转了转，道：“是不是你家的菜有问题，你跟我走一趟去瞧瞧不就知道了？你不是会点医术吗？去一趟巨鲸帮，看看我大哥是不是冤枉了你们！”
少女脸上顿时露出一抹为难之色，道：“张三爷，这样吧......齐帮主的诊金我付了，你看这些够不够？”
少女说话间取出一把碎银交到了男人手上，看上去约莫四五两的样子。
男人顿时眼前一亮，拿着银子在手上颠了颠，道：“勉强够付个诊金，不过还要十两药钱！”
还要十两！对于贫苦人家而言，十两银子可不是一个小数目了！
这下子就连沈烈忍无可忍了，只是当他想要起身时却被轩辕天给按住了。
“别急，先看看！”
沈烈有些诧异，以师父他老人家的本事，坐在这里神不知鬼不觉弄死这地痞实在是轻而易举，怎么忽然这么好说话了？
很快的沈烈便明白了原因，少女看似唯唯诺诺，可隐隐透露的杀意却是越来越浓烈了。
“张三爷，我在银庄还存了点私房钱，今天天色已晚，明日您再过来取可好？”
这张三本也没想到这次敲诈如此顺利，手上的四五两银子足够在赌坊玩一晚上了，当下冷着脸点头道：“行吧！我明天一早过来
取，你提前准备好，若是拿不出来......可就的肉偿了！”
少女脸色顿时变得通红一片，看似只是羞愤，实则杀意却到了近乎失控的边缘。
张三走后沈烈和轩辕天跟了上去，也没急着动他，只是暗中盯着。
入夜之后一道娇俏的人影出现在视线中，正是老人的重孙女儿袁依。
“当年我化名袁天，她祖母也一直当我姓袁。”
不用老人解释沈烈也猜到了这一点。
张三还在赌坊，少女行到门口后也没急着进去，而是找了一处阴影藏住了身形，甚至连气息都没丝毫外露，除非走近否则绝不会发现那里还藏了个人。
沈烈和轩辕天就在不远处的一处阁楼上，一直等到了深夜，才看见了从赌坊骂骂咧咧走出来的张三。
“他娘的早知道今天就该逼着那丫头再拿几两出来了！手气正有好转的时候没本钱了，真太奶奶的倒霉！”
张三一边骂一边走进了一条小巷，刚走进去没不远便发现朦胧的月光下站着一个人，下意识退了一步后看清了来人的容貌，张三脸上顿时露出一抹惊喜之色。
“袁丫头，你可是来给我送钱的？”
输红了眼的赌徒，显然已经没有了判断力可言。
少女神色冰冷，身形一闪消失在原地，再次出现时已经到了张三近前，指尖一根银针猛然间没入了张三的肩头。后者甚至连哼都没来得及哼一声便直挺挺到底，片刻间生机全无。
针刺肩颈穴！
这一手看得沈烈连连点头，出手干脆利落，力道恰到好处，从外表看与猝死无疑，就算是医道不俗之人想要发现真实死因也没那么容易。
解决掉了目标后少女却并没有向着城郊的方向行去，沈烈和轩辕天对视一眼瞬间明白了她的意图，下一个目标恐怕就是巨鲸帮帮主了。
这张三应该没这么大胆子顶着老大的名号悄悄来行敲诈之事，恐怕是得到授意了的。这位巨鲸帮帮助应该不是为了钱财，毕竟一帮之主肯定不会在乎城郊贫民的几个小钱，最有可能的便是垂涎少女的美色。
......
一大清早菱角城便传来一个让人震惊的消息，巨鲸帮帮主和副帮主昨夜猝死房中，就连与他同床共枕的小妾都是今早才察觉。帮内两位左右权势的人齐齐暴毙，内部立马开始争权，同时猝死的小喽喽张三反倒无人在意了。
经过昨夜的事轩辕天似乎意识到了自己这孙女儿藏一辈子太过委屈了一些，一大清早盯着沈烈看了许久之后忽然开口道：“你觉得我这重孙女儿如何？”
沈烈并未多想，点头道：“行事果决，心思缜密，绝非凡俗！”
当世能得到沈烈如此评价的人可是不多。
老人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你娶了她吧！”
噗——
沈烈喝进嘴里的一口茶全部喷了出来，惊道：“师父您开玩笑的吧？”
“我没跟你开玩笑！
”老人神色郑重，开口道：“放眼天下有资格做我轩辕一族女婿的，只你一人！”
第五百零九章 不得已的苦衷
原本着急去往东极王都的师徒俩现在反倒不急了，找了一家客栈住了下来。其一自然是因为轩辕天的后人在此，要找时机相认的原因。其二则是沈烈收到了鹰骑密报，东极正将花大价钱采购的精铁运往菱角城，似乎是想将火炮锻造的基地设在这里。
火炮对于东极王朝的重要性不用多说，为了保险起见一定会调大量高手镇守，如此以来京中力量定然空虚，到时候才是入京盗宝的最好时机。
既然对外宣称是游医，那自然也要做做样子，尤其是在眼线众多的菱角城更是不能露出破绽，于是乎轩辕天和沈烈在客栈不远处的街边摆了个悬壶济世的摊子。
几天的时间下来治好了不少病入膏肓之人，名号一下子便打了出去。
轩辕天化名袁轩，沈烈化名烈深，关于取名这一点上师徒俩明显都不太爱动脑筋。
要说为了稳妥起见，名号太响不是一件好事，可不管轩辕天还是沈烈对医道的态度都十分虔诚，只要是病人找上门，不管是什么疑难杂症，能救却不救他们过不了心里那一关。
忙碌了一整天后赚得盆满钵满，沈烈看着被他全回明日再来的病人远去的身影，压低了声音道：“师父，再这样下去可不行，名号越来越响，若是引得东极高层主意，一不小心漏出破绽可就不妙了！”
轩辕天自然也知道这一点，沉默了片刻后问道：“那如果明天再有一个别人治不好的病人找上门，你救是不救？”
“救！”
沈烈毫不迟疑得道。
老人欣慰得点了点头，道：“那不就行了！医者父母心，不管咱们来东极的目的是什么，别忘了咱们始终是医师，总归要对得起这上面悬壶济世这四个字！”
沈烈点了点头，这一点他十分赞同，他崇敬师父不止是因为其武道、医道的实力和当年的救命授业之恩，也因为其高风亮节的品德。
“请问是袁先生和烈先生的摊子吗？”
两人正准备收摊，又有客人上门了，而且来的还不是别人，正是老人的重孙女儿袁依，或者应该叫她轩辕依。
这些天时不时会在暗中看了一看自己的重孙女儿，轩辕天已经不再像之前那般无法控制情绪了，点点头道：“姑娘你有什么事吗？看你面色红润吐息凝练，可不像有病在身啊！”
袁依闻言一愣，笑了笑道：“老人家误会了，我的确没病，不过我一位朋友早年生了病一直不见好，得知两位神医到了菱角城，特让我来相请！两位请放心，只要能治好我朋友的病，诊金一定不会亏待了二位，这里就当是定金！”
袁依说话间放了一定元宝在桌上，竟是有二十两之多。
真的是朋友？如果是这样这丫头一定会忍不住出手相救的
吧？沈烈心中有些狐疑。可若不是朋友，又怎么会如此信任让她带着二十两银子来相请？
轩辕天也有些疑惑，但还是点了点头道：“今天天色已晚不便登门，姑娘留下地址，我让我这弟子明天一早过去如何？”
“就烈先生一人？”袁依下意识反问了一句，紧接着便意识到有些失礼，赶紧找补道：“烈先生不要误会，小女子并非信不过你，只不过是受人之托......希望您能理解！”
轩辕天笑了笑，道：“我这弟子医术已得我七八分真传，若他都治不好，我去也未必有用！实在是今天还有太多别人没看，承诺了他们明日再诊，人命关天自然不能失言！”
袁依闻言顿时露出一丝敬佩的神色来，原本她还有些怀疑这两人是不是江湖骗子，如今听见老人这话下意识便相信了他们是有真本事的人，而且还难得的有一颗医者仁心，这不正是他们轩辕一族所信奉的么？
“小女子刚才多有失礼，再次向两位先生道歉！那小女子明日一早来接烈先生，敢问两位先生住在何处？”
“云顶客栈！”
“好，那小女子明早在客栈外恭候先生！”
袁依说完行了一礼款款离去，看着重孙女儿走远的背影轩辕天许久之后才回过神来，转头道：“机会来了，你小子可得把握住！”
沈烈哭笑不得，合着师父还真将这事放在心上了！虽说师命难违，可这命令也实在太离谱了一些！
一夜安睡后沈烈在老人的催促下出了门，客栈外袁依果然已经在等候了，一旁还有一辆马车。
沈烈上了马车，让他没想到的是少女竟然也跟着钻进了车厢。
“一路去高家有点远，小女子便先将高小姐的情况大致与先生聊聊！”
这还是不放心啊！沈烈岂会看不出少女的意思，点头道：“那就有劳姑娘了！”
袁依整理了一下思绪，缓缓开口道：“其实高小姐所得的并不是病，而是先天的缺陷。小姐自出生开始左脸上便有一块红斑，这次请先生去是希望能帮忙祛除。”
沈烈差点咬到了自己的舌头，这是病么？这不就是胎记吗？合着这位高小姐是请自己去给她美容的？
沈烈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神色中也变得有些不悦了。
“先生先别生气，小女子也知道高小姐所请有些强人所难，但她实在有不得已的苦衷，还望先生能理解！”
“什么苦衷如此不得已？”沈烈的与其明显透着讥嘲。
袁依沉默了片刻，缓缓开口解释道：“高小姐与当今陛下从小便定有婚约，再过不久就是入宫的日子了，您觉得这苦衷足够么？”
这......
少女问得沈烈哑口无言，若真是这样的确是天大的苦衷，脸上带着太胎记入宫，好一点的结果就是常年待在冷宫，若是不小心在新婚之夜吓坏了圣驾，那可就是斩首抄家之罪了。
果然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