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1章 尘埃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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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签完字的一刻钟之后，黎清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在移植中心工作的同学告诉她:由于时嘉年情况危急，在移植名单上的排位上移，现在处于第一位;那颗心脏，已经在专人的护送下，送往医院。
挂断电话的黎清用一种十分复杂的眼神从穆诏和时暖身上扫过，说：“确定了，手术在半个小时后开始。”
“呼——”
在黎清这句话落下之后，在场的所有人几乎是同一时间从嘴巴里发出一声长呼。
等到手术的时间是漫长的，时暖后半程迷迷糊糊睡着了，中间有段时间突然醒了一下，发现自己被穆诏用大衣裹在怀里，心里莫名有种难以言说的安全感。
不一会，又迷迷糊糊睡着了。
等她再醒来的时候，发觉自己已经躺在了床上，窗外“滴答滴答”传来雨滴的声音，时暖静静地听了一会儿，蓦然有种穿越时间的错觉。
“你醒了？”
身边传来男人的声音，时暖回过头，发现穆诏正坐在床边，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时暖羞涩地将脸埋在被子里，不敢去看他的眼睛。
“怎么了？”
穆诏向前探着身子，嘴角向上微扬着。
“这是什么地方？”
时暖环顾四周，露出几分好奇的表情。
“这里是我住的地方。”
穆诏没有说这里是他的“家”，而是称之为“住的地方”。
只不过，这一点微妙的区别，时暖并没有在意。
“我怎么会在这里？我现在不应该在医院的吗？”
后知后觉的时暖终于察觉到不对劲，翻身从床上坐起，目光则急切地看向男方。
“手术已经做完了，你在等待的过程中因为时间太久睡着了，我就把你带回来了。”
穆诏舔了下唇角，脸上的表情有些许的不太自然。
“嘉年怎么样？我要去医院看看他！”
时暖边说边从床上跳下来，光着脚踩在地毯上，倒也不觉得冷，穆诏倒是心疼起来，慌忙拿起棉拖，小心翼翼地摆在她面前。
“先穿上鞋，小心着凉。”
时暖匆匆把脚伸进去，嘴上还在关切着时嘉年的现状：“嘉年现在到底怎么样了？你快告诉我！”
“手术进展度很好，但现在嘉年还处在昏迷阶段，到底什么时候能醒，还没有确定的答案。”
穆诏知道，自己把实情说出来，时暖肯定会着急，但眼下，除了等待，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这是什么意思？”
时暖有点没听懂，或者说，不敢往深层想。
“从好的方面想，移植手术总算是成功了。”
穆诏轻声安慰道，抬起右手在时暖的肩膀上拍了拍，力道虽然不算大，却让时暖莫名有种心安的感觉。
她在原地呆呆站了一会儿，眼泪一直在眼眶里打转，鼻尖也酸酸的，那些说不上名字的五味杂陈的感觉，在这一刻尽数涌入她的脑海。
那天的夜过的极漫长，时暖发自内心的感谢穆诏，没有将她送回到自己的那间公寓，没有让她一个人对着寂寂白墙自言自语。
“你说，我们什么时候去领证？”
两个人裹着毛毯盘腿坐在矮桌前喝粥的时候，穆诏不急不缓地问出这个问题。
“你说呢？最近有什么黄道吉日吗？”
时暖舔了下唇角，自然而然地接上话。
穆诏动了动眼眸，继续道：“下个月的七号，是个好日子。”
时暖突然抬起眼定定的看着他，“那份协议，你什么时候计划好的？”
穆诏蹙起眉，脸上露出几许疑惑。
时暖拿起勺子，剜了一口咸蛋黄，在嘴巴里咀嚼的很慢，一直等到最后一口蛋黄在嘴巴里消失以后，她才继续开口。
“在医院里，你让我签的那份协议，应该是早就准备好的吧？”
穆诏的脸微微沉滞，然而，片刻后就恢复了自然。
“是。”
他没有否认，反而落落大方地点了点头。
对于穆诏这般坦荡的态度，时暖倒是有些惊愕。
“为什么？”
“你想反悔吗？”
“不，我只是好奇。”
时暖没有想过反悔，在她心里，穆诏早已经在不知不觉间占据了最重要的位置。
但在登记结婚之前，她要把脑子里的疑惑一个个搞清楚，而不是带着稀里糊涂的进入婚姻。
“知道时嘉年移值名单不靠前的时候，我设想过会有这么一天。”
“可是——”
时暖隐约觉得有哪里说不过去，比如说，穆诏怎么能影响移植手术？她发现，根本不了解这个男人。
“其实我当初也只是孤注一掷而已。奇迹没有这件事情发生，我也只好继续追你，一直等到你答应的那天……”
穆诏促狭地笑了笑，浑身上下写满了不安。
女人本身就是感性生物，更何况，时暖也着实想象不出穆诏有什么办法，可以改变心脏移植的顺序，目前为止，唯一合理的解释，怕也只有“天降奇迹”这一条。
“那么，下个月七号，我们去登记吧。”
时暖俏皮地歪了歪脑袋，尽显小女人姿态。
穆诏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惊喜地看着她。
“真的？”
“契约都签了，难道还能反悔？”
时暖脱下巴，露出一脸为难的表情。
“不，当然不行！”穆诏连连摇头。
时暖看着男人慌张地样子，笑得眼睛眯成两条缝。
那一夜，春光旖旎。
翌日，时暖醒来的时候，已是日上三竿。
凌乱的卧室，随处可见的内衣，还有不成样子的被褥……
“醒了？”
男人低沉好听的声音传入女人耳中。
只见，穆诏端着热牛奶走进来。
时暖娇羞地拿被子遮住穆诏肆意乱瞄的目光：“不许看！”
男人将牛奶放在桌上后便乖乖背过了身子，嘴角还发出一声冷哧。
“又不是没有看过……”
“喂！”
时暖脸上红霞纷飞，被穆诏这么一说更是羞涩的不得了。
昨夜的衣衫早已被穆诏糟蹋的不成样子，距离自己最近的，反而是挂在床尾的穆诏的白色衬衫。
这种时候时暖也顾不上这衬衫是男式还是女式，踮着脚尖够到手里，手忙脚乱的穿在身上，这才缓缓松了口气。
“好了，你可以看了。”
女人的声音小的跟蚊子似的，穆诏转过身，看见自己那件白色衬衫松松垮垮的裹在时暖身上，颈部的线条一路直下惹人注目，而腿部还露出若隐若现的光滑，穆诏甚至能清晰的感觉到，身体某个部位有了变化。
“怎么了？”
时暖还以为他不喜欢这样，有些紧张。
穆诏摇摇头，良久后，才从略显沙哑的嗓子眼里说出一句：“我又想了……”
时暖头一秒还没想明白这四个字意味着什么，下一秒就被男人抱住，她被扔回大床上。
……
时暖又被吃了！
当她看到看着身上的淤青，忍不住长叹一口气。
“你可不可以绅士一点？”
穆诏又恢复了昔日彬彬有礼的绅士风度，挑眉，薄唇带着暧昧的坏笑：“你这是新一轮的邀请吗？”
时暖顿时噤声，想起双腿已经瘫软无力，不由得一阵后怕。
这个男人，显然是食髓知味，现在只想把她风卷残云吃个干净。
“咳咳，我可没有这个意思啊，你千万不要误会！”
时暖的脑袋摇的比拨浪鼓还频繁，心里暗自祈求穆诏不要再来“骚扰”她。
然而穆诏显然不是这么想的，尤其是看到时暖撅着嘴巴楚楚可怜的样子，身体里最原始的欲望，再一次被成功唤醒……
或许是第三次，也或许是第五次，体力不支的时暖实在数不清楚，总之，在一轮轮的“压榨”之后，穆诏终于心满意足的舔了舔唇焦哦，一本满足的冲时暖开口道：“既然我们决定下个月就领证，不如先从同居开始，互相磨合吧。”
“什……什么？！”
时暖惊的下巴都快掉了。
自己第一次来他家里借宿，就已经付出了惨重的“房费”，如果同居的话……
时暖仰望苍天，从嘴里发出一声惨呼。
“你不喜欢吗？”
穆诏若有所思地问道，几秒后，信誓旦旦地说：“你觉得我刚才的表现不够让你满意？要不缓缓位置？”
看着穆诏脸上一本正经下，蔫坏的回应，时暖只想举双手投降：“我认输，你继续下去的话，我今天就下不了床了啦！”
“唔……这样的话好像也不错。”
穆诏拂着下巴，很显然是在思考这件事的可行性。
“停！”
眼看着对方又要卷土重来，时暖立马叫停，虽然穆诏看上去跟没事人似的，但她不行……
“太频繁的话，对身体不好……咳咳，还是要适度，对不对？”
时暖从脑海里翻出多年前学到的生理课知识，绞尽脑汁思考怎么说才能让自己的话更可信一点，
“我们第一次到今天，中间隔了好几个月。哪里频繁？”
穆诏直接堵她。
“那你至少让我喘口气，好好歇一歇行不行？”
时暖双腿还在打颤，一时竟欲哭无泪。
“等你搬过来以后，我们可以慢慢商量。”
穆诏一脸诚恳地看着她，双眼里却是另外一个意思——日日操练。
时暖读懂了男人眼中的意思，默默咽了下口水。
“你给我一周的时间考虑，好不好？”
时暖小心翼翼的试探道，对方却比她想象中爽快很多。
“可以！”
时暖总算是松了口气。
“你在我这里睡觉，东西什么时候搬都可以，不着急。”
穆诏继续补充道，女孩额头上默默飞过三道黑线。
“嗡——嗡——”
手机屏幕上，“贾依伦”三个字闪闪发亮，在短暂的沉寂后，再一次不依不饶地跳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