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打头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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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原本县衙征召的是刘石头的哥哥入伍，可是他哥哥读过一点书，是个教书先生，家里全靠他哥哥养活，刘石头虽然力气大，干活也不错，可是毕竟种田的收入比不上教书，他的饭量又大，家里的粮食根本就不够吃。
而且他哥哥身子骨比较弱，当兵打仗可能吃不消，因此刘石头就瞒着家里面，替他哥哥从了军。李二娃见刘石头年纪小，又觉得他能替兄从军，很重情义，所以就特别的照顾他，把他留在了身边当亲兵。
刘石头其实并不能算是他的正式名字，石头是他的小名，由于本家姓刘，所以在入伍登记造册的时候就写成了刘石头。这一点他倒是和李二娃很像，都是穷苦出身，勤劳朴实，却无路可走只能从军。
在投石机的那种让人牙酸的“咯吱”声中，刘石头就凑到李二娃身边，然后轻声问道：“李指挥，咱们攻城会不会死啊？”
“嗯？你说什么？”李二娃压根就没有听清。
刘石头刚忙就凑到李二娃身边，在他的耳边又问道：“这城墙那么高，上面还有那么多人守着，这上去不是送死吗？”
李二娃却一点都不在乎，但他容不得手下在这个时候说丧气话，就呵斥道：“你个小娃子懂什么，开打了就跟在老子后面，有俺护着你，可别想着逃跑，你要是敢跑，俺可饶不了你！”
刘石头被李二娃教训了一通，心里反而踏实了一些，他心里其实很是感激李二娃，李二娃经常照顾他，他在禁军中过得还算不错，每天都能吃饱喝足，衣服也都是新的。
以前在家里的时候他都是穿的哥哥的旧衣服，就算是过年的衣服也满是补丁，活了十几年他居然一件新衣服也没有穿过。
但是到了禁军就不一样了，一年四季都会发新衣服，每天都还有一顿肉，吃饱为止，也没人嫌他吃得多。这样的日子让刘石头觉得很舒坦，可是打仗就有可能会死，好日子也就结束了，所以刘石头有些怕死。
很快李二娃的队伍就到达了指定位置，此时前面的人已经开始进攻，由于梁军率先使用了猛火油，所以此时庆州的城头已经是一片火海，黑褐色的烟雾面弥漫不散。
李二娃站在队伍的边上，他一边注意着中军的号角声，一边紧盯着前方，随时关注着战况。
只见虽然梁军的投石机和弓弩不断地压制着城头，但是由于梁军不断地冲击，城上的守军也在拼死的抵抗。“轰隆隆”突然一架云梯就燃起了熊熊的大火。
那些还在云梯上的士兵立刻发出凄厉的惨叫，然后被雄雄烈火包裹着从上面陆续掉了下来，而城头上的守军还在往下浇着猛火油，那些猛火油在空中遇到火苗就燃烧起来，云梯上的火势变得更大。
这时不远处的一个梁军武将就拿着剑指着城墙喊道：“快，放火箭！”
“咻，咻，咻... ...”一阵箭矢的声音传来，空中的火箭像蜂群一样密密麻麻的飞向城头，那些火箭都是在箭头上缠上棉布，那些棉布都是用油浸透了的，一但点燃很难熄灭。
一番覆盖攻击，李二娃站在远处果然看见一个往下泼猛火油的士兵被火箭射中，紧接着很快城头上就传来惨叫声和呼喊声，应该是火箭引燃了城头上的猛火油，有不少守军都被猛火油给溅到了，他们浑身冒着火在城上狂奔，有的还跌跌撞撞的从上面栽倒下来。
就在这时突然后面有人喊道：“第一指挥有序撤退，第二指挥上！”
听到喊声果然前面的人开始动起来了，不过他们不是立刻掉头就跑，而是举着盾牌慢慢地往两边让去，然后第二指挥的人上前接替，这些都是日常训练的内容，禁军经过严格的训练，攻击和撤退都井然有序。
李二娃明白第一指挥已经消耗掉了不少守军，但是自身损失也不少，因此后方的陈浮生就下令换第二队上，既然第二队正在慢慢地往前，李二娃就立刻喊道：“大伙听着，前进！接替前面的位置，下一个就是我们了。”
前排的额士兵听到喊声就都举着盾牌往前挪动，后面拿着长枪背着弓箭的士卒就躲在盾牌的后面，紧紧地跟着，靠的越近，城头上的攻击就越猛。
虽然大部分火力都被正在攻城的队伍给吸引了，但是还是有不少流失射在了李二娃这边，只听见前面的盾牌被箭簇射的“叮叮哐哐”直响，而且偶尔还有巨石落在附近，盾牌可以挡住箭矢，但是却挡不住巨石。
被砸中的人裂开就会变成一滩烂泥，就算是只是擦碰到了，那也是骨断经折，还能叫唤几声就是福气了，说明还有活路。因为大部分被砸中的都是连叫的机会都没有。
一架架云梯被从后面缓慢地推上去，不过上面并没有多少人，梁军推云梯主要是分散敌人的注意力，大多数人都集中在那几个用木头和沙石搭建的斜坡上，大家上来坡就一手持刀，另一手举着盾牌护住上半身，然后往城头冲上去。
那里是梁军和守军争夺的重点区域，已经完全被烟雾笼罩，箭矢像蝗虫一样四面乱飞，为了阻止梁军冲上城头，上面的守军就躲在墙垛的后面用长枪疯狂的刺着斜坡上的人。
呐喊声，惨叫声已经响彻天际，很多梁军都被刺死，然后从斜坡上掉落下去，斜坡下面的墙角已经堆满了尸体。
就在这时，后面突然传来了一声大喊：“郭将军带着亲兵队上来了！”
李二娃循声往后望去，果然一队人马正快速的往这边冲过来，后面还有人举着大旗，上面绣着“陈”字，这是中军的帅旗。
一个身披重甲身子很粗，可是个子却不高的武将拿着一根粗铁棒冲在最前面，等到了斜坡前面，那人就停下脚步大喊道：“兄弟们都跟俺往前冲，俺给你们打头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