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女孩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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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啊，最后凛还是醒了。她醒来的时候告诉我，梦见四月的春风和樱花绽放的场景，长期以来坚持喝药的习惯让她的终于痊愈。她能去看花，能去跑、笑，做一切想做的事情。”八重樱轻声低语。

从讲述这个故事开始，她就忘记说的是自己妹妹的故事，还是童话故事。只是橘日向需要一个美好的结局，去激励她顽强的存活下去，不会辜负身边亲人的期望。

其实八重樱不太会讲故事，每当妹妹询问外界的事情时，她只会说出一天都经历，那些琐碎无聊的事情。

帮孩子们救下跑到树上的小猫、替婆婆送信还有练习剑术，至于斩杀妖兽的事情，她从未和妹妹说过。那时八重樱不想让凛向往的外界出现一丝污秽，有时候话说的断断续续，连她自己都不好意思再说下去，妹妹却还是饶有兴致的听着。

八重凛的故事中有温柔的姐姐和父亲，有心怀善意始终激励她的村民。这是巫女没有一丝停顿说出来的，在她心中这其实才是妹妹最该拥有的结局。

偏偏现实与童话永远是背道而驰。

“真厉害。”橘日向的眼中已经有星星冒出，女孩低头看着自己依在轮椅上孱弱的身子。病重的原因导致她几乎不能出去，身上的稚嫩也比同龄人多很多，她期许的问道，“日向的病以后也能好么？”

“一定可以的。”八重樱认真的回应，她的目标从开始到报恩之举到现在，已经变成要保护好这个女孩，无论付出什么。或许是凛的身影在她身上浮现，妹妹不能做到的事情，橘日向一定能够做到。

“日向以后一定会像凛一样的！"

她下意识的将手放在女孩的腿上，却不曾想对方因为这个举动而露出痛苦之色。巫女顿时被吓得一怔，连忙将手缩了回去，也是这时她才注意到女孩过长的裙子。

不止脚踝，甚至连脚都被掩盖进去，裙摆一直落在轮椅用于放脚的平台上。显然裙子是特意设计出来的，就是为了遮盖某些东西。

这让八重樱不由得疑惑，看着橘日向逐渐消失的痛苦神色，她低声问道：“日向，你的裙子好长……是怎么了吗？”

小女孩听到这话，脸上明显露出紧张的神色，不过很快她便放下心来。樱姐姐人那么好，就算让她看见也没关系吧。

“嗯，南宫爷爷让我不要给别人看，但如果是樱姐姐的话，应该没关系吧。”

她说着小手攥着裙子，微微向上提去。橘日向的速度有点慢，内心其实还有些紧张的。

率先露出的是一双小脚，身子瘦削，脚也是静脉纹路显露。再往上去，八重樱蓝色的眸子中倒映出紫色，与女孩的漂亮不同，她的腿上是狰狞可怖的紫色裂痕。

那是崩坏侵蚀。

莫名的八重樱感觉背后正被人直视着，她僵硬的回过头却见着南宫明不知何时沉默的站在那。

今天的晚餐味道很好，因为要照顾橘日向的身体，食材基本都是昂贵大补的，南宫明做菜的手法又十分高超，味道又被翻上几倍。

这顿饭上，橘日向和几人讲述自己的目标，老人则慈祥的在一旁符合。八重樱心不在焉的坐在边上，她没有动一口饭菜，当小女孩好奇的询问时，她才会吃上几口。

沈羽涅不太清楚发生什么，他离开的时间只有半小时不到，眼下正是吃饭的时候，也只能等到结束后自己再询问樱姐姐了。

“日向小姐，你先回到房间休息好不好？我和哥哥姐姐有点事要谈。”一顿饭结束，南宫明来到女孩跟前蹲下身问道，他边说着也不忘保证，“只要几分钟的时间，他们再陪你玩。”

老人十分明白橘日向的心思，若不是真有事要谈，他也不想让女孩又孤身一人。

“好吧，那我先回房间去，樱姐姐等会记还要给我讲故事。”橘日向虽有些不甘，但还是很听从这位管家爷爷的话。

“嗯，我记得。”

一老一少两个身影逐渐从眼前消失，沈羽涅转过头望向八重樱，投去疑惑的目光。意思不言而喻，他想要知道自己离开的时间中都发生了些什么。

巫女回想起先前自己所看到的那一幕，脸上不由得露出痛苦的神色，她本以为日向橘和凛只是相似，两个孩子的身体羸弱病重，但结局绝不相同。

凛被逼无奈，结局悲惨。而橘日向却有着爱她，愿意为她付出一切的人，或许在未来医疗甚至能将她的病治好，拥有美好的结局。

但其实两人在命运上都有极大的相似。八重樱失神的说：“崩坏，日向的身上有崩坏正在不断侵蚀身体，她会被那些妖邪之物吸干身体的能量而死……”

“崩坏？”少年的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被崩坏侵蚀的人一般只会出现在崩坏能者身上。照理来说，染上崩坏病毒，没有抵抗力的身体会迅速扩散病毒，最后化身死士或是直接死亡。

抵抗性高，才不会直接死去但也有着变成死士的风险，病毒在身体中潜移默化，它会吞噬生命、血肉，极大的缩减一个人的生命。

不断使用崩坏能，沈羽涅的寿命大概已经缩减足有十分之一，圣芙蕾雅中寿命减耗最夸张的是姬子，她已经用掉十分之九的寿命。

本就虚弱的身体，却还有崩坏不断的折磨，甚至现在每天都面临死亡的危机。只是一个十岁的孩子，身上却压着比任何人都要沉重的担子，她没有松懈的机会，无论是现在还是未来，只会在不断遭受的折磨中逐渐死去。

八重樱错将橘日向当做是妹妹八重凛，现在这个想法变得愈发真实，她看着少年，失神的呢喃：“她真的好可怜。”

“或许还有机会，樱姐姐，其实我的血可以治愈崩坏疾病的。”沈羽涅伸出手搭在少女的肩上。对方的病究竟如何，他也没有见过，但能够治愈病毒的血或许能派上用场。

巫女抬起头，伤痛的神色出现期许，她想说，我们可以去试试。但麻烦他人，是她不想做的事情，特别是沈羽涅，这位收留自己的恩人。

“走吧，我们去试试。”话没能说出口，但少年却拉过她的手转身朝着二楼走去。沈羽涅也想尝试救一下这个可怜的女孩，无论是想要让八重樱开心一些，还是心疼橘日向的命运。

两人走上楼，却是遇见正走出房间的南宫明。老人沉默不语，身上的苍老一瞬间体现出来，他抬眸看着两人，无奈的苦涩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