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九章 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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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了几步伸手舀了水，凑近闻了闻，神色有些难看。
“王妃，怎么了？”
君涟漪道：“我闻见了尸体腐烂的味道，不仅仅是这样·····还有其余的东西。”
她站了起来，看着宽阔的河面道：“这么宽的河，又源源不断地产生毒素，恐怕东西在河底。”
“我们要不要下去看看？”
君涟漪颔首：“得下去看看，但是需要含着解毒丸。”
她掏出来一个小玉瓶递给楚寒：“找几个人，下去一探究竟。”
“是。”
楚寒接过去就自己含了一颗，然后给旁边的人分了过去。
一边的陆云看着君涟漪，只是行礼也不说话。
君涟漪也没有理他的打算，神色十分冷漠。
“将军，我也去。”陆云对楚寒低声说道。
楚寒顿了顿，瞥了君涟漪消瘦的背影一眼，嘱咐道：“等会儿跟王妃解释清楚，这事儿她心里生气着呢。”
换做谁都要生气的，君涟漪吩咐他们看好慕承戈，谁承想居然到了北境就出事了。
而且中招的还是龙魂军，幸好叶轩宸没事，不然这些人都要被处置的。
“嗯，我知道。”陆云心里也愧疚，但此刻在办正事，不方便多说什么。
众人准备好了，就打算下水。
身上绑了绳子，楚寒第一个跳了下去，刚进去的时候直觉得眼睛有些火辣辣的疼，睁不开眼睛。
这是因为水里的毒素过浓导致的，在清水里就不会有这种感觉。
而且他们这些将士都擅长泅水，不存在睁不开眼睛这回事。
楚寒适应了一下就朝着底下游了过去，一小群人在里面游了一个来回。
“噗！”
“王妃，没有。”
君涟漪道：“再找。”
“是。”
一群人折腾了大半个时辰，楚寒才浮上水面来：“找到了王妃！”
“是什么？”
君涟漪打算涉水过去，被婉宁拦住了。
“王妃，你身子还没大好，就别涉水了。”
君涟漪点点头，站在了水边的石头上。
“看不清楚，但是水里很臭，应该是什么东西腐烂了。”
君涟漪叹了口气：“先把东西捞上来。”
于是将士们休整了一下，又跳进了水里。
在一行人齐心协力之下，总算是将绑在石头下面的尸体给拖了出来。
但是一上岸就有人吐了。
“呕。”
“怎么了怎么了？”
那小将士手心有些发青，吐得不可开交。
君涟漪皱起了眉头，立刻过去看了看。
“你受伤了？”
“是啊王妃，前些日子不小心摔的。”
君涟漪叹了口气，立刻给他吃了药。
好在不是特别严重，吐了一会儿就好多了。
等楚寒他们换了衣服过来的时候，才有时间仔细打量这具尸体。
“这·······怎么烂成这样？”
尸体应该在水里泡了很久了，随着天气逐渐热起来就开始腐烂，只要一凑近就有一股极其诡异恶心的味道。
君涟漪捂着口鼻凑过去，仔细打量了一番才说道：“应该是生前中毒了，但这样的毒素不一般，是某种剧毒。”
她拿着银针挑了一块皮肤下来，果然银针的末端已经变得漆黑。
“这么毒？这······究竟是什么东西啊？”
君涟漪道：“南疆的手段，稀奇古怪多的是。”
她起身道：“把尸体带走，我需要仔细检查一下。”
其余人虽然恶心得够呛，但还是拿了草席过来将尸体卷了起来。
“欸？这衣角的刺绣，怎么这么熟悉啊？”
一个人低低的呢喃道。
“怎么熟悉了？”
那人不敢碰衣服，只是用树枝挑了衣角起来：“你看，这衣角的兰花刺绣，有些眼熟。”
陆云本来打算去跟君涟漪负荆请罪的，但是听了这话就顿住了身子，转过来看了一眼。
这一眼叫他肝肠寸断，那是小姚的母亲给他绣的。
之前衣服来的时候小姚还一个劲儿的炫耀来着，被其余人拉住狠狠修理了一顿。
陆云也看见过，他不去打打闹闹，但却将手底下的人鸡毛蒜皮的事情都记得很清楚。
“将军，你怎么了？脸色这样难看？”
见他脸都白了，一旁的小将士奇怪的问。
陆云顿了顿，要说什么，嗓子哑的厉害。
“这是······这是我手底下的人。”
“什么？”
这话一出来，其余人瞬间围了过来。
“这·······将军，这是小姚？”
其余人面面相觑，不由得露出悲哀的神色。
陆云眼睛都红了，半饷说道：“他被慕承戈捉去，一路上我们没有看见任何消息，只是以为······以为他还活着，没有想到······。”
没想到他居然已经死了。
气氛瞬间沉闷了起来，几个抬尸体的人也不敢嬉闹。
“事情已然成了这样，愧疚也没有用，最主要的是让罪魁祸首付出应有的代价。”
一道声音打破了他们的沉默，君涟漪站在身后，轻声说道。
她并没有开口责怪谁，但是大家都不约而同地低下了头，不敢看她的眼睛。
因为在此之前，君涟漪说过很多次，嘱咐过很多次。
若是不敌就立刻逃跑，只要活着就有机会。
但是伤亡依旧无法避免，这不仅仅有陆云的原因。
“王妃，是属下没有办好这件事情，愿意受罚。”陆云转身单膝跪地，看不清神色。
君涟漪道：“我没有资格惩罚你，毕竟龙魂军的主帅不是我。”
其余人立刻稀稀拉拉的跪了一地，陆云嗓音都有些哽咽了：“属下·······属下办事不利，没有完成任务，王妃罚，也是应该的。”
“你知道自己错了便好，这件事情本来就没办法避免毫无伤亡，慕承戈很危险，不是你的错。”君涟漪也没有过多苛责与他。
陆云自己心里也够难受了，这么长时间一直跑在外面，就算是想要回叶轩宸身边也不敢。
而且还没有保护好自己的手下，如今看见那年纪轻轻的孩子变成尸体躺在河底，他自己也不会好受。
“王妃，王妃深明大义。”陆云这一跪，没有丝毫不甘心。
其余人看着这一幕，大气都不敢出。
君涟漪神色并不冷漠，反倒有些温柔，但是那种从容却又矜贵的眼神总是叫人想要低头。
她不谴责，也不会戳人心窝子，但这群人每一个敢在她面前多嘴。
“罢了，你们都是大靖的好儿郎，保家卫国忠心耿耿，我很欣慰。”
其余人站了起来，君涟漪嘱咐道：“先回去吧，既然找到了源头，想要解决也不是难事。”
“是，王妃！”
陆云站了起来，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泪流满面。
这个战场上流血不流泪的汉子，如今哭的十分凄惨。
“好了，不是你的错。”楚寒拍拍他的肩膀安慰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