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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倒也不。你看起来就像是权威人士。”
“那你呢?准备在这里待多久?”
“不知道。”
“说起来,倒是你每一次给我的吃惊更大一些。一再出现在我没有想到的时间和地点,再一再莫名消失。”
岳江远低低笑起来:“这是在抱怨吗?”
惠斯特也笑:“听起来这么明显吗?”
他们好像又回到最初在印度结伴旅行的那段日子,言语谈笑不拘,却又谨慎地在彼此之间划出一条界线来。现在再去追究是谁先越界的早已于事无补,反正兜兜转转这么一大圈之后,他们又都各自退回界后。彷佛从此以往,就能风平浪静,各自安生。
接到娜塔丽和玛莎之后两队人马互相告别,岳江远和惠斯特简单地握了个手后,他指着惠斯特对玛莎似笑非笑说:“这场戏很乏味,你这个人情还没还完,下次我们再去看过。”
然而两位小姐今天倒是尽兴,玛莎听了,笑眯眯只管应下。这样再寒暄一阵,这才真正告别,各自离去。
几天之后惠斯特兄妹回家过圣诞,直到新年假结束惠斯特才重回伦敦。学校的生活极端规律,日子也不知不觉逝如流水。当他再次偶遇岳江远,惠斯特脑中闪过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对于想竭力避开彼此的两个人来说,这个城市实在太小了。
为了等待试验结果,那个周末惠斯特很晚才离开学校。这段时间来他一直睡眠不足,开车回去的路上不免心不在焉,在某个路口等红灯的短短十几秒工夫,都差点睡着过去。
还是后面其他车的车灯让他登时警醒,赶快顺着交通灯的指示左转到另一条路上。因为犯困,惠斯特的车反而开得比以前快,所以当他在后视镜里瞄见岳江远的身影后,已经开出去一段距离了。
这个城市实在太小了。
惠斯特如是想着,并没有放慢车速——至少在他察觉到事态有异之前,他的确是没有打算倒回头打个招呼再叙叙旧什么的。但是在他多看了几眼那群人之后,立刻发觉这么多人簇拥在一起,绝对不是简单地喝高了再换一家酒吧。
匆匆停了车,惠斯特回身去找岳江远。正好这一群人也都停下,拦住一辆出租车,看样子是要送岳江远上车。每个人的神态都不对劲,几个女声因为紧张而尖锐,但具体说些什么全被川流而过的车声掩盖住。惠斯特依稀看到玛莎焦急的面孔,可隔得那么远,他也无法确定。他心里的阴影不由得扩大,脚步也在不知不觉中变快,疾步赶过去——惠斯特在车里看见的岳江远被人搀着、走得东倒西歪的场面,果然也并非喝醉如此单纯。
乍一眼看过去,岳江远半边脸都是血。惠斯特下意识就拨开人群去看他的伤势,再走近了一些这才看清楚虽然是受伤了,但适才看见的满脸的血的惨象只是光影的错觉。还来不及松口气,他这么贸然闯进人群已经引来了他人的注意,玛莎果然也在,见到他忙迎上去:“惠斯特先生!”
惠斯特还来不及询问事况,又是伤又是醉的岳江远也听见了玛莎的那句惊呼。他迷懵而费力地转过身子,茫茫然打量了喘息未定的惠斯特片刻,蓦地恍惚地笑了笑,然后推开之前扶着他的同伴,跌跌撞撞走到惠斯特面前,仰起头再仔细看了一眼后,用力地拥抱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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