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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是生气,看那脸上的表情就觉得是不爽,虽然克制着没有对她表现出来,但是当然和之前跳舞的那个样子判若两人。虽然这样不地道但是贝莉儿就是很好笑,不停地安慰玛利多诺多尔:“No!”她开始有点懂了,他这个人大约是完美强迫症。因为她事后有了这点小损伤,不管怎么说总是一个瑕疵。
从在小木屋就可以看出来,明明房子里有烘干机他还坚持要内裤,但如果接受了她作为朋友,他就经常生自己的气,气自己对待她不够好。但其实这个习惯要是不祸害他人,她真的觉得蛮好笑的。玛利多诺多尔看出她憋不住的笑意,更委屈了,他突然发狠的说:“莉莉,wait!”
Wait什么?贝莉儿没反应过来。玛利多诺多尔已经嗖地站起身来,大步走向音响。
乐曲已近尾声了,少女与邀舞者应该停下,彼此鞠躬,他们相视一笑,手挽着手,走向夜色下的星空。贝莉儿呆坐在那里看着他关掉音乐,站着环视了一下自己。
即使领结已经摘掉,衬衫解开了领口的扣子而松散,精巧的锁骨露出来,他挽着袖子也只是另一种休闲惬意的俊美。即使这样也要一丝不苟地整理了衣服,将衣襟整理到更加自然漂亮的角度,两只袖子检查过皱褶的整洁,贝莉儿不明白他要做什么,他看起来像是个要上场表演的艺术家。
——她慢慢地明白过来,他真的是想表演。玛利多诺多尔回头看了她一眼,认真地说:“莉莉,look!”她坐在沙发里笑起来,脑子里还在想这是早就有的节目还是因为耳垂的歉意。天鹅绒窗帘仿佛真的如同舞台剧场,在扳手的开关下自动拉开了,窗外是呼啸的飞雪。房子是一个世界,当这个世界边缘的薄雾被拉开的时候人们才能发现那种突然的震撼。风暴在肆虐,而整座别墅巍然不动,似乎能听见悬崖上凌厉的刀锋,只是那真切吗?
啪,聚光灯打在钢琴上,静谧而高雅的美。
贝莉儿赞叹又激动地“啪啪啪”鼓起掌来。那是气氛所感,仿佛真的等待着音乐会的开场,她激动得期待又严肃地坐在那里,等待一场表演。更加真切的是眼前这个梦幻般的世界。灯火通明的大厅,温馨热闹的夜晚,这个圣诞夜像一个童话,公主头也不回地大步走向风暴,风暴与他之间仅隔着一面玻璃。那玻璃看上去如此脆弱,又如此坚固,好像那不是窗户而是一面巍峨的墙,高大得顶上天穹,在玻璃映照的夜空与云团之上,有无数的刀锋在飞舞。
玛利多诺多尔站在那里,夜色的背景衬托得他很渺小。他抚摸了一下钢琴,安静了一秒然后拉开琴凳,坐下。
壁炉噼啪了一声。
打开琴盖的砰的一声。
贝莉儿从软椅上坐直了身体,屏住了呼吸。认真地看着他的演奏。“咚——”第一声乐音在回响,在火焰熊熊燃烧之间升腾而起。玛利多诺多尔看起来有那么点不熟悉,不太会弹,有点生疏。但是他调整了那凌乱的曲调一会儿。一声琴键之后是第二声,低沉的奏响敲击她的心脏。
他静止。
那双绿眼睛越过钢琴看了过来,像是个笑。贝莉儿突然意识到那不是凌乱,那就是静止,是停顿,是乐曲在呼吸,一个分拍,一个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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