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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得没有一点错漏和走音,贝莉儿哇了一声。她放开箱子,给了她一个非常非常大的拥抱。虽然她不太确定她能不能听得懂,她说:“非常谢谢你!克里斯汀!”
他们下楼到专车边,还是昨天那个司机,贝莉儿这时才意识到原来哈亚德要跟她一起去。她犹豫了下:“your leg。”哈亚德板起脸:“Of course I want to send you。”贝莉儿其实也就听懂那个of course。但要是境遇换过来,她当然也会送他。那么他们就一起上了车,并肩坐在后座。老实说贝莉儿一进去就觉得快被他压窒息了哈哈哈哈他好大只。
车子平稳地前行,据说一个小时多就能到苏黎世机场。司机在前头说,哈亚德在后面给她翻译。【顺利的话12点到,你可以在登机前选择吃顿午饭,或者逛逛免税店。逛街的话有人给你报账,随便买,来不及吃午饭飞机上也有吃的。】贝莉儿刚吃了一肚子早茶,这会儿还真不饿,不过她这辈子都没接受过如此贴心的服务。她笑着说:“i know,thank you。”
她总觉得今天说“thank you”都快说成复读机了。可是有那么多人都那么好,也许回国后记忆会模糊掉,可是在当下,每一个人的友好都值得她无限的快乐和感激。车子穿插着拐弯,掠过一条小街道,贝莉儿看见一家店,她下意识地敲门说:“stop!”
离花店一百米远的地方,车停下来。贝莉儿进了店。店很小,吊兰和缤纷的红黄玫瑰在门口怒放,店主是位吊带裤的老爷爷,戴着眼镜看着报纸,台上的收音机放着音乐。另一位大约是他妻子,长长的褐卷发有些泛白了,卷着优雅的发髻,大号的围裙,拎着喷壶给花浇水。奶奶笑着问:“*#&*@?”贝莉儿犹豫了下,将手机给她看。【我想买一束花,给住院的病人。】
手机还没有调换过来,第一顺位的语言仍是法语。奶奶点了点头说:“*(#@#&?”哈亚德接过她的手机,换成英文看了看,再帮她翻译。【你想要什么样的花?】
【……紫罗兰。】
紫罗兰是意大利国花,她查过,花语也很好。其实她觉得自己是个笨蛋,不过反正有人帮她付钱,不送白不送,不恶心白不恶心。奶奶说:“#*(#¥#?”哈亚德告诉她:【紫罗兰大部分时候是辅花,就算当做主花你也还需要再选一种,或者让老板为你搭配。】
贝莉儿愣了愣,她没有想到会有这个意外。奶奶看着她的神情,脸上是很耐心温柔的笑容:“*(@#@?”她一个字都听不懂,她有点惶恐。哈亚德已经说:“Lily。”贝莉儿说:“啊?”奶奶说:“*@#?”哈亚德拍了拍她的肩膀,笑着对奶奶说:“Lily。Her name,is Lily。”
奶奶露出一个笑容,看起来在场的只有贝莉儿没听懂他们的话。爷爷去忙了,奶奶帮着打下手,将一束捧花慢慢的包扎成型。拿到手的是一束雪白的花朵,点缀紫色的边和黄色的装饰花。贝莉儿看不懂,不过确实很好看。爷爷让她写卡片,贝莉儿拿着笔,不知道写什么,最后她写:谢谢你。反正今天说的谢谢很多,不差他一个。司机签了账单,贝莉儿把花放在副驾驶座上,他们上车继续走。
12点15时他们到了机场,时间是有点紧。哈亚德问她还要不要去逛免税店,很简单的,看都不要看,柜子上扫下来去结账就好。逛什么呀,他还撑着拐杖,难道让他陪着她走,机场这么大。贝莉儿推着他:“go,you should go back。”
哈亚德做了个鬼脸:“I\'m OK。”
他坚持推着她的行李,把她送到安检口。这里有长长的队伍在排,但她可以走贵宾通道进去。头等舱不是吗?啊,有钱真好。哈亚德拄着拐杖,他们确实走得慢,到这里也没有多少时间了。贝莉儿向工作人员递交了材料,回头要向他告别,哈亚德突兀的掏出自己的手机,上面蓄谋已久的打好一句话:
【莉莉把你的地址给我。】
贝莉儿愣了三秒钟,哈亚德确定她看明白了,点到下一句:【我们一起打过狼呢!狼牙和狼皮我收拾好了,到时候寄给你。】
他是故意的,故意要送她到这里,临近登机的时候她没有时间来思考和拒绝。探险家脸上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他收回手机打了临时增加的第三句话:【早餐很好吃,如果我去中国开发旅游路线,你要请我吃早饭。】
不用说早饭,一天三餐都包了没问题。贝莉儿露出一个不好意思的笑容,拿着手机给他写了自己公司的地址。探险家给了她一个味儿有点重的大熊抱,无论他怎么刮胡子好像都有点胡渣在脸上,贴面礼过来的时候,和她曾经遇过的那一个完全不同的触感。曾经萍水相逢和生死与共一起的朋友说:
“I\'ll miss you, Lil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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