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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子奚答应一声,先去牌位前上了柱香,才回来换身素服,只在腰上扎一根孝带,这就整理停当出门。先是问守在门外家仆:“松伯找我是什么事?”
家仆一副为难样子:“这个,小的也说不明白,不如您听松管家说。”只是语焉不详。徐子奚一头雾水,直到跟到一条街外茶楼,上了二楼雅间,进门一个鬓发半白富态中年人迎上来道:“徐爷。”
徐子奚点头道:“松伯。”松伯是顾伦夫人张氏的管家。张氏虽是镖局之女,不过顾凌羽出生时张家早已不做镖局做富商了,她陪嫁来的家人都分去打理庄内和名下产业庶务,多是不会武,张松也是如此。两边简单行了礼,张松请他坐下叙话,倒了茶,也不客套,劈头就问:“不知少庄主前几天来拜访徐爷时有说什么话没有?”
徐子奚吃了一惊,万万想不到是事涉顾凌羽。既如此问,便也低头认真回想一番才道:“并没有说什么特别的话。”他入六扇门三年,历练得已敏锐不少。张松这话问得蹊跷,他直觉不对,问道:“阿羽有什么事?”
张松踌躇:“这个,庄主其实没当回事,说是小孩子一时调皮,突发奇想也是有的。只是夫人觉得兴许有个万一呢……让我来打听打听。至于其他的,这时怎么好劳烦您的。”
徐子奚听出话音。顾伦是个端方持正的人,若觉得没有事,他绝不会来扰徒弟尽孝,只是张氏爱子心切自作主张罢了。这想法只在心里过了一遍,他已沉声道:“若有什么,师父那里我去说。但阿羽究竟怎么回事,你若不告诉我,我也不知道从何去想‘不对’。”
他重了最后两个字话音,张松方才道:“少庄主和星风不见啦。”徐子奚一愣:“不见?怎么个不见法?”他纳罕的是张松和那家仆看上去并无异常焦灼之意,否则九回庄该把整个锦江城也掀起来了!哪还会在这喝茶谈话。他沉得住气,先不猜测,静听张松道:“大约是徐爷,嗯,报丧那天,少庄主晚上回来,也没见什么异样,第二天一大早就不见他人了,到现在还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他就没留个信?”
“少庄主大啦,庄主以前拘束他,从他会自己跑马出去,周边地方也去得不少了,有时一时兴起就出门,路上随手揪个人转告庄主和夫人也是有的。”张松道:“只是这时时间不对,毕竟徐爷您……夫人也没等到报信的人,等了两天没见消息,这才有些奇怪。”
徐子奚颔首不语。顾凌羽年轻气盛,不爱带人在身边,整天自己一个骑着马跑来跑去,动不动信息迟个一两天很正常——九回庄又怎会养一个娇生惯养的富贵公子!若不是他这时新丧父,顾凌羽于情于理不会出去乱跑,或许大家都不觉得不对。
“他带着星风?”
“听夫人的意思,像是事先有准备的。不过马虽然骑走了,房里也没少什么东西,就是日常出行的样子。夫人怀疑他是惹了什么祸,那个……”张松欲言又止:“怕惹庄主生气,派我来问问您,或许少庄主之前说过什么话呢。”
徐子奚沉吟一会道:“阿羽并没说过这样的话。”
张松也不失望,只是缓解气氛般说道:“真奇怪,那这当口,少庄主会去哪呢?”他停了一会,像是醒神过来笑道:“瞧我,说什么怪话。那不打扰徐爷,我这就走啦。本该要去徐老爷灵前上柱香,但如今多事,不便打扰,改日一定补上。徐爷您就多保重。”他道声:“还请您节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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