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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夏再蹙眉道:“他们与你说话,刑求于你,你却不知犯人是男是女,来历几何?”
他只觉办案多年见过的怪事不少,这也能排得上头几桩。刚要生些疑虑,只见顾凌羽低了头道:“我不是不记线索……只是,他们喂我药,关我在暗室里,看不见东西,也没有声音,后来……”后来如何,他说不下去,只是神情不安,声音颤抖。严夏突悟。这等禁闭之事,六扇门内也有。若是要逼问些凶犯,不在乎他性命的,就直接绑起人来不教寻死丢进密室里,过两三天再捞出来,莫不是疯疯癫癫,满嘴胡言乱语。再冲一冲冷水醒过脑子,九成乖得像只鹌鹑——剩下一成,直接吓成疯子。
他便不再在意。九回庄在江湖上赫赫威名,自家少庄主被人捉走上刑,这样深仇大恨,还不立时剖根究底,刨了人家祖坟复仇!做爹的花一个月都问不出来,何况他区区一个陌生人。倒是真心实意向顾伦赞了顾凌羽一声。“令郎很好。这样关几个月,不疯即死者,十之八九。”
顾伦苦笑,长叹一声:“孩子受了这样的罪,虽说看着没事,也怕日后有哪里不便。”
严夏闻弦歌知雅意道:“无妨,自己既能醒过来,慢慢也就养好了。现下有人陪着多说说话,不叫总落单就行。”继而面带歉意:“贵庄如今多事之秋,冒昧上门来访,还望见谅。”
顾伦也道一声“无妨”。“子奚之仇,九回庄自然一力承担。”
严夏点头道:“徐捕快之事,六扇门同仇敌忾。现下虽暂时抽不开手,若有需要,敢不应承。”
他们顺理成章地谈起了桐湖那桩花楼凶案。“酒水里下了药,连客人七十二人全数死绝。民间一向太平,如今出了这样耸人听闻的凶案,皇上大怒,下了令要六扇门联同当地州府限期破案。这事一时找不到头绪,说不得只好急病乱投医,听闻顾庄主那夜追子正好到桐湖,故而专来拜访庄主一遭,但不知道这案子贵庄是否知道什么线索?”
顾伦方知这是戏肉。虽在意料之外,然花楼之事他关注已久,心里已将腹稿打上千遍万遍,此时也不过沉吟一会,将话换一个方向说出。“不瞒严大人,要说异样,实是没有。我那日心急如焚,只顾追着孩子,等我按子奚线索到了地方,那贼子已经不在,当时犬子情形不对,我只顾带他回去,等事后想起来去找,租那院子的房东已溺水而死。”顾凌羽突地抬头惊骇看父亲一眼,顾伦不动声色道:“严大人,犬子此时受不得惊吓,这事我没让他知道,今日一时失言了。若大人无事再问他,可否先让他回避?”
严夏不过抱着侥幸随便走一个过场。花楼事情查了多日,只从几个人口中问出事情可能和一个斗篷女魔头有关,再者还用毒,和使剑的九回庄全然风马牛不相及。且顾伦那夜在张家接应下连夜入城又出城,虽是贿赂了衙差,可瞒不过有心人查,一算时间,也知他确是无暇关注别人。现下既听他如此说,便知趣直接起身要走。“不用,贵少庄主身体要紧,既然庄主不知,我不多叨扰。告辞。”顾伦也不多留:“严大人事忙,我送大人出去。阿羽,跟上。”随同儿子一起送严夏到大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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