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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第十四回 余世尧重整旗鼓 何元帅失败汤溪</b>
且说刘进忠向杨飞熊诸位言曰:“诸位先生,本帅欲将潮城的文员武职更易,又要将府县库银,尽搬取入帅府,以充军需之用,公等尊意如何?”蔡赐平言曰:“大人所见甚远,即当施行。”杨把总曰:“小把总有一事,启大人,目前公旗扫除缴尽,不日清军临潮,望大人预先准备三事,防御保守潮州城池。”刘进忠曰:“本帅皆仗杨先生主张。望祈指示。”飞熊曰:“一者,葫芦山可速建造城廓,令大将镇守潮城,方可保得无虞,若不建城,命大将守住,倘被敌人所占’葫芦山一观城内,分毫俱见,用火炮山上放下,潮州即陷,不可不先为防备也;二者,可先堆积粮谷,以防攻战应用,此所谓未行军先行粮也;三者,备积草料,修继军器,办理火药。此三事准备停当,方可拒敌大军。”刘进忠曰:“请先生调遣行办。”杨把总随令千总石志昂、林永清二将督掌,建城葫芦山城廓。令把总朱中原、李云贵二将往各邑中催讨粮谷。令把总李顺天、杨兴宁二将调理堆积草料。令把总邱振威、李玉清二将修整军器。令把总黄启明、施名义二将台办火药,众将依令而行。刘镇这日即命传令更易之事,汪道台与刘大人至契,免致废易。其所废易者,潮州府吴科祥,以程乡县王士云为知府;废两广分司彭景文,以大埔县吕书阁为分司;废海阳县顾士存,以潮州府经历厅为海阳县知县;守备林绍基着署大厅游击,即废城守都司张继善,以千总梁成龙著署城守都司印;命妻弟王舅爷为粮饷官。传令潮属军民人等,各都留发,以归明制。令废易之官吏,即日回归田里,不许在潮住居,违令者军法无容情也。传令程乡县游击朱广龙,将各讯口军兵,召入潮城之内,扎为前、后、中、左、右五营听调。令潮州竖起大明永历甲寅二十八年旗号。
小作探军奉命探得沈瑞旗妇消息,入禀曰:“启大人,沈瑞逃走在饶平,旗妇妍者投入民家为妻,生得丑陋,投入富户为奴婢。”刘镇听报,命把总朱中原、李顺天往说澄福铺前后乡村人民知悉:“本帅皆因旗奴虐害你等人民百姓,因此起动干戈,扫除公旗人等。今有鞑妇逃入民家为妻为婢,随着丈夫到我潮中或三年腹中有孕,日后生系男子长成,反留此旗种于潮州之中,本帅恐你愚民无知,不有远虑。今以出示布告,倘若娶旗妇为妻为奴者,可将他一概赶出,如敢违令,本帅访知,查出究治重罪。”各乡中人民闻知刘大人有命,就将旗妇逐出,一等子弟将为妻者不忍逐去,被父老责骂,一概赶出,众鞑妇无处可以栖身度生,都往诸门叫化,求乞人民之家。思起这旗婆当日淫杀旧恨,谁肯施济与她?不上一月之久,饿死道路者不可胜言。
且说余世尧、柳赛妃二人,保护千岁车驾来到饶平县。世尧将府内与王眷安住。这日千岁坐于内堂,对世尧言曰:“进忠反叛,本公全军俱丧亡于潮州,如何回见圣上?”世尧曰:“千岁勿忧,待小将就饶平县竖起招军旗,招集军马,攻击潮州城,擒住刘进忠,捆来解京定罪。”公爷曰:“若能擒住刘逆,本公就无忧也。”即命世尧择日竖起招军旗。且说上饶有一个姓詹名四子,听知饶平招军,来到饶平。见余总爷曰:“小人有言,欲求千岁。”世尧问他姓名,詹四子以实对答。余世尧曰:“姓名既以知悉,欲求见千岁,有何缘故?”詹四子曰:“小人到来,有几千军马,进与千岁破贼,望总爷引见。”于是引入见千岁。千岁问曰:“四子今日来见本公,有何事故?”四子曰:“小人来进几千军马与千岁,未知千岁肯受么?”公爷曰:“军马在于何处?”四子曰:“千岁欲攻潮州,何用招军?可请宗亲前来相助。”公爷曰:“沈姓宗亲,住在何处?”四子曰:“诏安沈姓,共有万余,况兼饶富,前往相请,哪有不来之理?”公爷曰:“虽然如此,谁人可往?”四子曰:“启千岁得知,小人颇有口才,愿为千岁做说客请来。”公爷听说,心中欣喜。詹四子一宿晚景,次日望诏安县前来,行了一天,便到。说请沈姓宗亲,共有三千余人,各执兵器,每人自背三斗白米为口粮。詹四子进入内府禀知其事,公爷曰:“幸得宗亲皆肯为力。”重赏四子,宰杀猪羊,大摆筵宴,款待沈姓宗亲,畅饮三日。公爷命世尧领宗亲往教场操练。这且不表。
只说石井乡中,有一英雄姓刘名士元,别号咬树虫,闻知诏安沈姓有三千余人,自持兵器,自背口粮,来饶平县相助公节,攻打潮城。刘士元叹曰:“沈姓宗仪真是难得,我想沈姓宗仪如此情重,我等刘姓,岂无宗亲之情乎?不免走到潮城报知刘镇便了。”于是来到帅府禀知,辕门官引入内堂,叩见刘镇。刘镇问曰:“你是何处人氏?姓甚名字?今日到此有何事故?”士元曰:“启大人,个人是饶平县石井乡,姓刘名士元,今有诏安沈姓,有三千余人,自持兵器,自背口粮,相助公爷攻打潮城。小人叹想,沈姓宗仪许重,我等岂无宗来之谊,故此小人前来禀知大人,预先准备。”刘镇大喜,刘士元在帐前候用,即请杨先生等入内堂商议此事。
刘镇曰:“杨先生,饶平有一刘士元到来,报说沈瑞请诏安沈姓宗亲共统三千余人,自持兵器粮食,欲来攻打潮城,未知先生有何主见?”杨飞熊曰:“启大人,邓、于与众旗奴。何等英雄,小把总略施小计,管教一鼓而尽,何怕余世尧乎?待他军马至潮,我等自有破敌之策。”刘镇曰:“先生,依我之见,本帅欲动军兵,攻打饶平县,擒出沈瑞,未知先生尊意如何?”杨把总曰:“启大人,饶平山路兀窄,安能容我等大军,况兼地形似仙人醉酒,愈打愈醒。明朝王十朋先生,不第,尝游学寄宿在双流寺中观书,是夜听见更鼓之声。十朋先生言曰:‘此双流寺离皇城一百五十余里,怎么听有更鼓之声?如此今日听有更鼓漏滴,不久这里定欲置建县城。我思天下大旱,此处半收;天下大乱,此处无忧,从来倘有制建县城,定作饶平二字’及至成化十七年,果然置城,挂饶平县字样。小把总思饶平周围,都是高山峻岭围住,仅有一条山门小路进入,安能攻击?”刘镇曰:“先生之言差矣!任他弱水、孱沙、梧桐、石壁,本帅亦欲攻破饶平,擒捉沈瑞方消本帅之恨。”杨把总听刘镇之言,决意欲打饶平,即对答曰:“大人,既欲起军取饶平县,须著有一人引路,方可进军,小把总有旧友乃是饶平县和园乡人,姓文,待我修书命人带往和园乡,请他到来引路。”刘镇曰:“先生尊友是何名字?”飞熊曰:“此人姓文名殿左,他弟名殿右,系猎户出身,亦有本事,刘镇曰:“既然文家兄弟这等英雄好汉,速请修书命翁喜前去,请他兄弟出山。”按下未表。
且说刘镇次早,又请蔡赐平、邹可玉、徐光入府议事,诸人闻召趋见刘镇。刘镇问曰:“诸位名公,本帅欲起军攻取饶平,意欲拜杨先生为军师,质问诸公之意何如?”蔡赐平等齐声答曰:“大人主张无差,拜立军师,方好调兵遣将,专有责成。”刘镇曰:“本帅又欲拜立行军元帅,帐前众英雄,未知谁可当此任者?公等为我举之。”邹可玉曰:“启大人,我观何若顺胸藏韬略,智勇双全,宽宏有量,赏罚分明,定然堪当此任。”刘镇曰:“公等所举无差,请徐奇亮先生,择定良辰吉日。”徐光曰:“启大人,第三天乃是上吉日辰。”议定俱各告退,明日翁喜带书到和园,请文家兄弟两三日同来引见刘镇。刘镇大喜曰:“二位明公驾到,本帅有失远迎,休得见怪。”殿左兄弟答曰:“怎敢,小可系旧友错荐,蒙大人呼召,冒昧进入帅府,多多得罪,而今未卜召小可兄弟到来有何示谕?”刘镇曰:“告知明公,本帅欲启军攻取饶平擒拿沈瑞,只为山路兀窄,故请明公到来引军。”言罢吩咐设宴相待,不在话下。再讲明早刘镇先请蔡赐平等。赐平闻召与众将入府,刘镇向众言曰:“今日本帅举事,蒙诸公等相助,可谓幸矣!今有数千之军,没人执令调遣,蒙蔡先生酌定,拜杨先生为军师,何先生为行军元帅,诸公尊意如何?” 众将齐声道曰:“大人主张妥当。”刘镇大喜,即命守备林绍基、李有祥二将去请杨先生进府,片时之间已到。刘镇起身言曰:“启先生,目下帐前数千甲兵无人执掌,诸公议定今日,请先生登坛拜将受军师印,掌管兵权之职务,” 杨飞熊曰:“小把总学浅才疏,安敢管此重任?”蔡赐平等在旁齐声言曰:“事已至此,先生休得推辞。”飞熊曰:“蒙主公之德化,承诸位之保举,暂从尊意。”蔡赐平请出军师印,邹可玉请出王令,徐奇亮请出尚方宝剑到于大堂之上,刘镇亲执军师印,步上坛来,诸先生拜授。杨飞熊进前推金山、倒玉柱拜受军师印毕,接印上坛。刘镇下拜复礼毕。杨军师曰:“启主公,飞熊才疏学浅,恐误军机大事,主公可拜请邹、蔡、徐三公为参谋,共理军政。”刘镇听说喜曰:“先生此言正合我意。”蔡赐平等齐声言曰:“我辈无学,安敢当参谋之任?”刘镇曰:“诸位先生,不必太谦。”赐平等言曰:“既蒙主公钧旨,何敢违令?”三人进前,同主公各各下礼拜毕。刘镇召何英进前曰:“明公,本帅请先生拜为行军大元帅。”何英曰:“我辈村夫俗子,有误此任。”刘镇曰:“诸公议定,先生切莫推却。”杨军师言曰:“先生韬略出众,机谋过人,堪当此任。”何英曰:“承蒙委托,敢不尽力。”蔡参谋请出元帅印,邹参谋请出师令,刘镇执帅印登坛,何英近前下拜礼毕,见主公行礼拜毕。又拜谢军师与众位参谋礼毕,各各依位坐定。杨军师传令,众将准备,明日帐前听点,不得违令。是日帅府内众将畅饮而归。次日刘镇升堂,蔡赐平、邹可玉、徐光三人来见,刘镇即命千总梁成龙,往请军师进府行事。刘镇众参谋均迎接军师入内堂,两旁侍立者五军参谋使,五军提点使进上花名册,本军师遂点程乡游击朱广龙;都司温岳川、程国英、余国宝、董万年,守备崔雄榜、蔡长高、林绍基、朱光、李有祥、郭三坤、郭三元;千总赵世春、丁朝凤、石志昂、林永清、陈有美、梁成龙、张金星、林五常;把总陈文禺、杨兴宁、邱振威、李玉清、李云贵、詹兆奇、黄启明、施名义、曾大雄、郑玉连、彭光辉、黄禹烈、刘成都、邓阳江、梁朝纪、陈汉中、朱中原、李顺天、石飞龙、杨志勇;马军大将洪大武、罗天山、章文表、施惠星、好兴祖、沈自高、周世通、卓三宝、石长城、高平章;民将系是张畅开、郭怀沛、邱齐、邱英、刘士元、李天成、谢宗、谢天、吴惠安、吴清、文殿左、文殿右各营二十四名;头目将翁喜、戴德、吴兴,吴杰、陈吉和、陈茂和、邱照熙、邱照顺、郭高春、郭寄春、章良卿、高昂、高兴、洪隆光、曾可周、苏德、江俊豪、江俊杰、江俊英、黄九川、黄九源、黄九河、黄九江,十八名英雄陈殿等,三十六名小英壮谢五等。点将已毕,杨军师曰:“诸位将军本帅承主公钧命,执掌兵权,皆赖你等诸公之力,但烦行军战阵能进能守,各各依令而行,有功者赏,违令者斩。”众将俱各遵令各回本帐。
且说刘镇传命何元帅点马步军大将三十员,军兵四千名,候令起行,攻打饶平县。何元帅即日点齐众军兵,同刘镇军帅到校场。祭旗已毕,放炮起军,望饶平县进发。
远探报入饶平城内帅府,余世尧听报。余世尧即进到千岁参谒禀曰:“启上千岁,刘进忠领大将数十员,起进兵四千,前来攻打饶平。”公爷惊问曰:“世尧,刘进忠军马到来,怎么主张?”世尧对曰:“千岁勿忧,待小将领军往漳溪拒敌刘进忠,管叫他片甲无存。”公爷曰:“你等须当小心。”世尧曰:“千岁不要挂心。”即日领大埔守备陈鸣和,千总张朝城、朱起凤,把总范崇略、余大江、吕武德、张信和七名将,带军兵并沈姓宗亲共三千余人,放炮起马出山锁门,望漳云前来。旌旗齐整,雄马嘶声,枪刀明亮,盔甲鲜妍,浩浩荡荡而来,直抵黄昏时候,方到漳溪,传命扎下营寨,当住路口。这且未表。
且说刘镇军兵将近黄山坑,探军飞报马前曰:“启禀主公得知,余世尧军兵扎营于漳溪。”杨军师闻报,传令军马,至黄山坑安营。
次早,军师与主公商议进兵,杨军师令都司董万年,领大将八员,带军兵一千,往漳溪攻打饶营,董万年领令带军将杀奔樟溪而来。饶军报知余世尧。世尧即领众将引军出至营前,摆成阵势迎敌。董都司传令,将军马列开,持刀出马,立在门旗之下,余世尧见潮将出马,叱曰:“反国逆贼,今日到此,前来受死么?”董万年曰:“你这旗奴,我等大军到来,可将沈瑞献出,免你一死,还敢领军挡住去路,管教你死在眼前。”世尧跃马舞刀杀来。董万年出门迎敌,两军金鼓齐呜,叫杀连天,潮军杀出,饶兵敌住,千总张金星,林五常二骑齐出。饶将范崇略、吕德武二将双迎;余大江、张信和各挺兵器杀出,潮阵把总詹兆奇、李云贵按战,梁成龙、陈有美、黄启明、施名义一拥杀上,饶平营千总张朝城、朱启凤前进交锋。董万年被余世尧杀得不能招架,慌忙退走,余世尧与守备陈鸣和乘势望潮军冲杀,潮军各自溃奔。世尧追至十里,鸣金收军回营,万年败至十余里,计点军兵,折去二百余名,领残军回归黄山坑,至坑前请罪。军师曰:“胜败常事,何罪之有?将军请起。”万年叩谢起身。次日军师命何英元帅,攻打漳溪营寨。何英领大将十余员。带军一千五百名,直抵饶营讨战。小军报知余世尧,世尧对众将言曰:“我闻何钻子,乃是刘进忠第一员名将,今日交锋,诸将不可轻敌。”众将得令。这余世尧全身披挂,各持兵器,上了战马,领军出营,将人马列开。余世尧手举一支齐头大刀,二十一斤重,进前叱曰:“逆贼又领军再来寻死么?”何英曰:“旗奴,你口出大言,该当何罪?”世尧大怒,举钢刀杀来。何英手执双钩镰,出马迎战,都司余国宝杀出,大埔守备陈鸣和进前敌住。金鼓连天,抛声振地,饶将张朝城、朱起凤一齐杀上,守备林绍基、李有祥二将接战。刘军杀来,饶将对敌。叫声如雷,一场混战。余世尧与何英真是棋逢对手,自午时一来一往刀上刀下,直战至申时,未见胜负。两军观看,无不喝采,彼的手快,此的眼捷,一挺一避,战到日将西沉,各自鸣金,收军回营。何英至帐前缴令,称赞世尧英雄无二,余世尧回营,对众将曰:“我尝闻何钻子之名,今日交锋,果然名不虚传。”过了一天,刘镇与军师议论开兵,攻打饶营。军师言曰:“主公勿忧,待明日再令元帅出军,诸公可领军将助战,决定全胜。”是日,军师令何元帅何英,带军攻打饶营,同请主公助战,何元帅领令,带众将军兵为前队先行,刘进忠领军将殿后,奋杀饶营前来,列开阵势,潮军大叫嘶杀。听见三声炮响,鹿角齐鸣,世尧同众将出营,摆开人马,世尧立马横刀,在于门旗之下,观见刘进忠,大叫一声:“刘进忠,圣上封你为总兵官之职,食君之禄,必报君之恩,此是臣子之分,何敢造反?”刘进忠曰:“你这旗奴,口出大言,你知邓、于二奴之死么?” 言毕,叫声:“谁位将军,与我擒此旗奴。”何英举双钩镰一马杀出,饶营把总范崇略,叫一声:“主帅,待小将立斩此贼。”手提大锤,出马接住何英交锋。
诡者,妖魔鬼怪也;异者,神秘诡谲也。这里有食人影子的食影,有以梦杀人的梦魇,有以吓唬小孩为乐的猫儿爷,有乘之可穿梭阴阳的阴马车,有只杀人不救人的杀生佛,有只可死人听不可活人看的诡京剧,有行走于街头巷尾卖人肉馄饨的混沌婆婆,有以寿命为买卖的三生当铺……一本神秘的《诡录》,将苏逸带进了这个光怪陆离、神秘莫测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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