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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纪世雄三万军马都没于河水之内,或有识水的,挣得上岸,亦被朱军捉住。主帅徐达,因收兵在河口安营。那士诚见世雄等三队人马去了,半夜不见回来,正在疑惑。恰见一队哨马,约有五十余人,径撞前来,报说:“大王爷,祸事到了,还不晓得?”士诚连忙问说:“祸从何来,事在那里?”那哨子就在马上指道:“纪世雄三万人马,都被河水淹死,一个也没留。现今徐达乘势赶来,正要活捉大王,大王可急急拔寨而行,还且自在哩。”便把哨马紧紧的一路叫喊道:“快快逃命!快快逃命呀!”士诚听罢,惊得魂不附体,即令三军望苏州进发。这些军士只恐朱军追及,那里肯依行逐队,都争先奔溃而走。未及一里,忽听一声炮响,左边郭英,右边沐英,两处伏兵冲出击杀。幸有张彪、张豹分身迎敌。士诚在车中吩咐:“且战且走,不可恋敌。”那张彪、张豹也只要脱离苦难,谁想战未数合,郭英、沐英放条生路,拨马向前而去。半空中如雷震一般,轰天炮响,不住的震了七八声:正东上康茂才,正西上朱亮祖,正南上廖永忠,正北上赵庸,东南上丁德兴,西南上张兴祖,东北上华云龙,西北上曹良臣,各带精兵五千,团团的杀将过来,把士诚铜墙似的围困在内。他使张彪、张豹拚死的杀条血路逃走。八员虎将,拚命也追杀不放。约有五里地面,正是白沙岛边。常遇春又在柳荫深处杀将过来,挡住去路,大叫道:“士诚,你此时不降,更待何时!”吓得士诚正是:
胆破心惊,手摇脚战。一张脸无些血色,浑如已朽的骷髅;两只眼没个精芒,径似调神的巫使。一个降祸祟太岁,领着八大龙神,那怕野狐精从天脱去;四对追灵神魔王,随着阎罗天子,便是罗刹鬼何地奔逃。正是:任他走上焰摩天,脚下腾云须赶上。
谁知士诚乃是苏州人,毕竟乖巧,便将黄袍玉带,并头上巾帻,都脱下来,扎起一个草人,将前样服色穿带了,缚在六龙盘绕的香车绵帐之内。自己随换了小军衣服,跨上一匹蹑云捕影乌骓,与张彪、张豹打个暗号,趁个时机,带领一队人马,飞也似逃走。那张彪、张豹假意儿只保着龙车厮杀。约莫士诚相去已远,又望见一彪人马,恰正是吕珍、张虬赶来救主。他二人便卖个破绽,一道烟落荒寻着士诚,同路而行。追来九个将军,那知道这个缘故,只望着龙车儿围困过来。就是吕珍、张虬也不解此事,死命保着。看看天晚,恰好郭子兴、薛显又分两翼喊杀向前,把眼在车中一望,见是草人,便叫道:“列位将军,只捉了吕珍、张虬也罢,这士诚想是去远了。”众人才知堕了奸计。常遇春因对吕、张二人说:“二位何不揣度时势?我主公英明仁武,统一有机,二位何执迷如此?”吕珍接应说:“元帅所言亦是,但降服者降服其心。昔日吕布辕门射戟,心服纪灵。如元帅也有射戟的手段,吾辈即当纳降。”遇春笑道:“这有何难。”便令人三百步外,立一戟。连发三矢,三中其眼。吕珍、张虬大惊,下马拜说:“真天神也!吾辈敢竭驽骀之用,情愿领兵六万投降。”遇春大喜。便令军政司计收器械、盔甲。因着俞通渊领下步兵三千,押送新降士卒,前至金陵,请太祖令旨,或令为民,或分编各队。即日起行。遇春检点降兵去了,便登帐请张虬、吕珍进见。吕珍说:“败降之卒,愿受抗军之罪。”遇春笑道:“何罪之有?东汉岑彭,初佐王莽,与光武大战,光武几受其危。后知天命在于光武,因弃邪归正,名列云台。前后事体。略不相妨。但今日之降,在吕将军可留,若张将军乃吴世子,我当择日送还姑苏。”张虬说:“元帅勿疑,自当尽力图报!”遇春回说:“假如着将军去攻姑苏,岂有子弑父之理。吾岂不爱将军雄杰,但天理人情上,难以相款。”张虬听罢,对天叹息了数声,便说:“吾听常将军之言,反为不忠不孝之人矣,有何面目再生人世乎!”登时自刎而死。遇春假意吃惊说:“将军为何如此,是我之罪也!”传令军中具玉带、朱冠、棺椁葬回旧馆兰水桥下。因留胡济美统本部兵,屯扎旧馆。仍令大军回至湖州,见了徐达,且将前事说过了一遍。徐达说道:“将军处分极是。至如先令六万降军,散回金陵,使张虬进退无路,更是高见!”遇春便对徐达商议:“湖州久不能下,以卑职拙见,乘此长胜之势,即令吕珍往说何如。”吕珍向前说:“自思不知顺逆,悔恨归降之晚。元帅有令,即当尽心。”徐达大喜,便着沐英、康茂才领兵一千,护送吕珍直至湖州城下。李伯升闻得消息,急上城问说:“吕将军因何到此?”吕珍回说:“自元帅受困,主公两次亲来救援,前者被火攻,今者又被水溺,折兵共约廿万,暂且遁回。今姑苏士卒与粮饷俱已空虚,士信与张虬皆已身死。我见常遇春射戟神手,因也拜降,特来告知元帅。想是西吴亡在旦夕,元帅可早顺天命,开门纳款,庶不失为达人哲士。”李伯升听罢,沉思半晌,狐疑未决。吕珍又道:“元帅岂不闻韩信弃楚归汉,敬德弃周降唐?见机而作,方是正理。”伯升便道:“是,是,是。”遂率左丞张天龄等,同吕珍到帐前纳降。徐达见了,设宴相待。次日带领侍从十余人,入城安抚,便留华高领兵二万,镇守湖州等处,已毕,一边申奏金陵;一边令华云龙率本部取嘉兴;一边令俞通海率本部攻太仓;一边仍率兵二十余万,径向苏州进发。兵过无锡,那守将莫天祜坚闭不出。常遇春即欲攻打,徐达说:“若攻打非数日不能下,况苏州离此不上百里,张士诚得知,必生异谋,反为不便。不如长驱先破苏州,则此城不攻自下。”遇春依计,遂过无锡,径到苏州城外安营,不题。
且说张彪、张豹,看见吕珍、张虬接应,便一道烟落荒寻小路而走,赶着士诚,一齐登路。计点人马,止约二万有零。渐到苏州,太子张龙早有哨马报知逃窜信息,便发兵出城五十里保驾。进得城门,真个是父子重逢,君臣再会,忧喜交集。次日坐朝,士诚聚群臣议救湖州之危。只见哨子报道:“李伯升把湖州,吕珍把旧馆,俱降建康。张虬自刎而死。今徐达亲领雄兵二十万,虎将五十员,在正北十里外安营搦战。”士诚闻报,不觉两行泪下,说:“四子张虬,膂力超群,同五太子一般精悍,今两弟沦亡,两儿继丧;若吕珍向称万人之敌,又到彼麾下,此事怎了!”恰有平章陶存议启说:“今朱兵强盛,所至郡县,莫敢当锋。以臣愚见,不若献玺出降,庶免刀兵之苦,不然天时已迫,必非人力能支。..”言未已,只见一人大骂道:“辱国反贼,长他人志气,灭自家威风,此事断然不可!”士诚定睛来看,恰正是三王子张彪。士诚便问:“吾儿,你的意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诡者,妖魔鬼怪也;异者,神秘诡谲也。这里有食人影子的食影,有以梦杀人的梦魇,有以吓唬小孩为乐的猫儿爷,有乘之可穿梭阴阳的阴马车,有只杀人不救人的杀生佛,有只可死人听不可活人看的诡京剧,有行走于街头巷尾卖人肉馄饨的混沌婆婆,有以寿命为买卖的三生当铺……一本神秘的《诡录》,将苏逸带进了这个光怪陆离、神秘莫测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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