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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儿俩拿着名片、礼物到了镇江瓜州张家庄。到了门口,他们俩心里也发怵呀0啪啪”一叫门,底下人把门给开开了:“哟,二位大少爷1“我师父回来了吗?”“老人家刚从北京回来几天,这会儿正在家里呢。”“我们俩想见见他。”“您二位先候着。”说完底下人转身形奔里走。时间不大,管家张宏出来了:“唉哟!二位少大爷。老爷子回来好几天了,你们哥儿俩都不来。八成是有事了吧?”“老哥哥,您猜对了,其实这事不说您也知道,大概我师父不知道。老哥哥,您给我们回禀一声。”“嘿嘿!老爷子听说你们来了,挺高兴1老总管给提着礼物,哥儿俩整理一下衣服,然后来到了客厅。挑帘栊进来,一看老头满脸红光坐在这儿,哥儿俩赶紧行礼:“师父,有二年没见您了,您一向可好?我们哥儿俩给您磕头了1“啊,起来起来!
怎么还买礼物呀?“总管给说好话:”啊,这哥儿俩孝顺您!您瞧,给您买这么一份重礼。“”师父,弟子应当孝顺您。“”唉,客气了!你们二人先坐下。老总管,叫人给他们沏茶去。“时间不大,茶端上来了,老总管告退。
老侠这才细问:“这二年不见了,你们哥俩怎么样了?”张开先说道:“师父,您这二年总不在家,现任的知府姓李,叫李连甲,也是爱民如子。知道我们俩是您的弟子。为了维护这一地带百姓的安全,让我们两个人出任知府的班头。我们开始不见,李大人不但派有头脸的人登门相请,而且亲自坐轿到我们家中,请求我们哥儿俩帮助维护本地的地面。”老侠张鼎显得不太高兴了:“你们既然已经干了这个。这与我张子美有什么关系呀?得啦!既然干,就给人家干好。”“不过最近咱们地面可出点事情。”“出什么事情了?”
“师父,一连出了十八条人命呀!全都杀的是少妇长女呀!您看,还是无头案。”老侠张鼎这么一听,把脸就沉下来了:“当初我就跟你们说过,什么都可以吃饭,什么都可以养家,唯独不准进六扇门。现在既然你们已经进去了,又遇上本地面这件恶事儿,真让老夫骑虎难下呀1
张开、李豹一听,老侠生气了,就赶紧站起来说:“师父,您瞧这礼物不是我们买的,是知府李大人给您买的。”“不,这我可不敢收1“师父,您不收也得收!您看,这名片都来了。您要是不收,明天李知府准会亲自来。
这次他就要来,让我们哥儿俩给拦了。我们说,我师父不好这个,您要是亲自去了,反倒是不好说话。“张子美把名片接过来看了看,放在桌子上说:”你们打算怎么办?“”我们哥儿俩是办不到了,十八条无头人命案,知府的乌纱帽都难保了。要说李知府两袖清风,确实是一位好官,您可以跟本地面的老百姓打听打听。您刚回来,本地面出了这样的事情,就是冲他这清官来的,成心要把他这乌纱帽摘下来。我们哥儿俩是无能为力啊!人家大人是专门叫我们哥儿俩来请您。我们本不敢来,因为我们没孝顺您,尽绝您添麻烦0老侠捋着胡子左右思索,也真着急呀!他看一眼张开和李豹,说道:”人家李知府脸面很重。你说这事儿,咱们不管吧,显得咱爷儿们不通情理。
管吧,咱就得把这事办好。我都是扔下六十奔七十的人了,如果办不到,我身为侠客,这跟头栽得起吗?0老人家这话匣子可就打开了,责备张开、李豹不应该进这六扇门。到现在,叫我也跟着你们栽跟头,整天坐卧不宁,你们这叫孝顺吗?就在这个时候,张方进来了。因为老爷子在气头上,老管家想劝张方先别去惊搅。张方不干:”我进去看看老爷子!到底怎么了?“
张方仆仆风尘,提着小包袱,拿着三棱凹面吕祖锥,他转身形往里走。老总管跟着,怕到里头老爷子打他骂他。来到客厅,一挑门帘进来了:“哟!老爷子,您好!咱爷儿俩有十来年不见面了,我这儿给您磕头了。”父子天性,张方的心里还真是怪难受的,把包袱一扔,跪在前面给老侠磕头。
老侠这么一瞧:嘿,十来年了,我儿子还是一出如故啊!前出廊后出厦,中间一个大洼棱,锛子锛,凿子凿,这蚕豆脑袋可更成形了,浑身埋汰,没有一点利索劲。本来张老侠也想儿子,一看这样,可又生气了。他总认为:人家刘竣马良、夏九龄、洪玉耳这样的孩子才有出息,个个招人喜,也指望张方能改一些毛玻现在张方这副脏样惹得老侠不高兴了:“你,你真气死我了,到后头找你娘去吧1张方就知道老爷子有这手,正要出去,低头一瞧。张开、李豹在那儿跪着呢。就问:“二位师兄,这是怎么了?”这两人脸一红:“师弟回来啦!您瞧,我们哥儿俩求师父点事。”张方就说:“唉,我知道是什么事了!菊才总管哥哥跟我说了。你们说这贼人作案到底是为什么?是为了一个受本地老百姓欢迎的清官?根本不是!人家斗的是镇江地方上的人物。你们这里不是有个鼎鼎大名的风流侠吗,人家贼人要在你鼻子底下作十八条人命案让你瞧瞧。难道老爷子不管?不过,他确实管不了啦!英雄出于年少,他老了。你们哥儿俩起来,这事儿由我来办。”好嘛!没把张鼎给气死:“奴才!你知道天高地厚吗?这个事情只要咱爷儿们一应下来,哎呀,兵连祸接,这漏子可就大啦!再说这绿林人,咱们也得罪不起呀1
“老爷子,您这话还像一个老侠客说的吗?贼人在您的眼皮底下做出这样的事来,您都无动于衷!您还算什么侠客呀?二位师哥你们起来,请我爸爸他不是不出来吗,有我呢1张开、李豹心说:有你呢!你管什么呀?有你可就没我们了。“师弟,你?……”张方一看,两位师兄不相信自己,就说:“你们甭瞧不起我,我在广东学艺十二年,现在我就是少剑客爷。我的老师广东龙门县法源山寒风岛祥慈观主,复姓欧阳,单字名修,三清教的总首领。
十二年教我张方出了名。师父给起的外号叫‘病太岁’。临别,师父赐了三支迈门弩,六支枣核镖,一条三棱凹面吕祖锥,打遍天下无敌。我正想着回来没有施展能耐的地方呢。别跟我家老爷子在这瞎耽误工夫!他不爱理你们,你们也甭理他,他是老魔症。我到后面去看看老太太,然后咱们一块儿走0
说完,张方拿起包袱从门里出来往后走了。老侠张鼎的鼻子都气歪了0孽障,孽障啊!你懂得什么?1张开、李豹心说:我师父这人,还就得我师弟这样的人治他。人家作了十八条人命案是冲着李连甲来的?不对就是冲着你张鼎,你不敢出来,还算什么侠客呀?
张方转身形往外走,他爸爸嚷、他爸爸骂,他全当听不见,自个儿往后来了。可巧,房中就老太太一个人,独自坐在里间屋的炕沿上正发愁呢。眼泪扑簌簌地暗念叨着:“方儿呀!你说你一走十好几年,你爸爸说你在广东学艺呢,这个,我也信。可你十二年没回来了,我想你呀!有道是‘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唯恐迟迟归’。莫非是你爸爸这老头子丧尽良心,他在半途把你掐死了?!要是那样,孩子,你给我托个梦,我跟他拼命呀!你怎么就一点音讯也没有呢?”一挑帘,张方进来了:“妈1张方这么一喊,老太太一高兴,往前一栽,差点没打炕沿上栽下来。幸亏老太太有功夫,一提腰,坐起来了,急切切地问:“你是方儿吗?”“妈,没错!
您摸我这梆子头。“老太太喜泪满面地说:”儿啊,你知道我多想你啊0
张方也说:“妈,我也想您哪!您知道这些年我在广东学艺,我学成了。这不,师父给的三支迈门弩,六支枣核镖,一条三棱凹面吕祖锥,打遍天下无敌手。师父还给我二十两银子,让回家来看看您。妈,您看这大冰钏好玩不好玩?”老太太嗔怪地说:“我没事坐在炕上玩这大冰钏,这像话吗?”“您看我还有二十两银子一分没花,一路上我白吃白喝白打架就蹭回来了。妈,这二十两银子全给您!您买点官粉擦擦,买点花戴戴,让我爸爸瞧着您喜欢,这就得了。”老安人这个气:“这孩子,我这么大年纪了,还擦粉、买花戴?
你爸爸喜欢不喜欢又怎么着?“”妈,您别跟我叫真了!我也是想让您老高兴一下。现在您把我的衣服给收拾好,我两位师哥还在外头等我呢。“老安人急问:”刚回来又去哪儿呀?“张方说:”妈,咱这儿出了十八条人命案,我爸爸不敢管。孩儿我有一身能耐,咱们得管!我到外面先跟两位师哥见个面,安排一下怎么行动,回头咱娘儿俩再聊。妈,您给我包饺子啊,我就馋您包的饺子呢0说完,把三棱凹面吕祖锥往绒绳上一别,转身往外走。老太太说:”孩子,你好不容易回来了,我想你,你也不跟我多说会儿话?“
“晚傍晌回来,咱娘儿俩一炕上睡,有什么话,我都告诉您。现在我得找师哥去1“噔噔噔”顺着箭道往外走。
老侠张鼎正堵上他:“冤家1“老爷子,这件事情贼人分明是冲着您来的,您又没这能耐,难道咱爷儿俩就这么栽跟头吗?”“冤家,你懂得什么?你给我站住!我好好跟你说说,你不能去,不能去呀1张方这会儿可不想听老头絮叨,“吱溜”一下,从老头的裆底一钻过去了:“回见吧,您哪1“冤家1老头气得直跺脚。老头往后来,一挑门帘子进屋。老太太这儿正拾掇东西呢。“你养活的这孩子,十二年不回家,他真气我1“我养的这孩子,比你有出息!我跟你结婚,掐指一算,好几十年了,你净从家里往外拿钱,什么时候往家里拿过一个老钱?这可好,你一不在官,二不在商,又不挣米,又不挣饷。家里吃饭,外面打架,你算干什么的?我养这孩子有出息,他师父给他二十两银子,他路上一分没花,全都带回来了。还让我买点粉擦,买花戴呢1老头子这气呀:“哎嘿!没法跟你们娘儿俩说话。”
气得老侠直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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