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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余谦看见武寅营中添兵益将,自家同濮天鹏防备甚严。且说武寅本章进京,武后览表,也道当真是强盗作乱,不得不发兵剿除。遂发羽林军五万,差镇殿将军刘自成前去救援。一万人马,行营加添五万,共成六万大兵,自然壮观。次日,刘自成上马提枪,关前讨战。余、濮二人只是坚守不出。刘自成连讨了几日战,百般辱骂,并无敌将出关,只得回营,同武寅商议破关之策。武寅道:“彼坚守不出,别无近路可出,似此如何是好?”刘自成即说道:“除非元帅再行修表进京,请数架红衣大炮。此关左右有座高山,将炮架在山顶,以炮轰关。一炮不开,两炮;两炮不开,二炮,潼关虽固,谅数炮亦开!”武寅大喜,遂又修表进京请炮。数日之后,炮已请到,差人上山砌垒炮台。余、濮二人闻听此言,甚是惊慌,倘被人打破潼关,叫我二人如何拒之?正在愁闷,报马报道:“太子大驾同薛元帅率领十万大兵,离此有百里之遥,特报二位爷知道。”二人闻后,好不欢喜,谅他砌起炮台并架炮时,我们大兵亦到。真个炮台未了,庐陵王大驾已到,相离潼关有二十里之遥。二人率领众男女接出十里之外。只见花、鲍、任、骆,皆是全副披挂,盔甲光明,好不威武。迎至辇前,报名跪接。狄公马前启奏:“此皆镇守潼关男女将。闻主上驾到,特来接驾!”庐陵王展龙日向下一观,见十数男女跪于道旁,皆有擒龙伏虎之气象。龙心大悦,问狄公道:“此二人即卿所奏,保卿出京之余谦、濮天鹏么?”狄公道:“正是此二人!”王道:“暂赐行营总兵,待孤登宝之时,另行封赏。女卿尽随夫品,勿得另封。”狄公走到余谦、濮天鹏跟前道:“旨下:余谦、濮天鹏二人,有保大臣迎驾之功,暂赐行营总兵之职,回朝再加封赐;赐封女将随夫品级,勿得另封。谢恩!”众男女齐呼:“千岁,千岁,千千岁!”站起身来,让龙辇过去,各上骑行,随驾至关,放炮安营。余谦、濮天鹏亦到公馆,参见元帅薛刚。薛刚道:“二位将军镇守潼关,武贼营中消息如何?”余、濮二人禀道:“数日以前,伊营添了六万人马,屡屡讨战,末将只坚守不出。三日前,又请了数架红衣大炮,现今砌垒炮台尚未架炮。末将等正待通禀,元帅大兵已到,今特禀知。”薛刚大惊道:“此炮共有二十四架,行镇国之宝,从不擅动。内盛一担二斗药料,其力能打四十里之远。潼关虽固,岂能受得数炮?趁此未架,明日差将拒敌,要紧要紧!”于是各营埋锅造饭,一宿晚景休提。
次日清晨,用过早饭,薛刚奏道:“昨闻余谦、濮天鹏二人说:‘撞关外现有贼屯兵。须先捉此贼,再保驾进京。’”王道:“卿自主之。”薛刚领旨,即升大帐,问道:“那个前去捉拿武贼?”一言未了,副先锋薛魁应道:“孩儿愿往!”披挂整齐,上马提锤,三声大炮,开放城门,二膝一催,早到武营,勒马讨战。武营中刘自成出马拒敌,来自营前一看,是雷公嘴的薛魁,早已盔歪甲斜;既到阵上,有个不能战的?身躯抖抖胆怯,问道:“闻小将军贤父子在房州保太子之驾,今何顺贼而拒皇上天兵?”薛魁道:“奸党肆行无忌,坏乱朝纲!前杀贼者,乃我狄千岁收服江湖上好汉,特杀奸贼,以作进见之礼,保护狄千岁到房州迎王驾,已至关中。你如识天时,即解甲卸盔,进关见驾,少免助奸之罪。尚敢驾前耀武扬威么?”刘自成乃奉旨前来,并非有意助奸,今闻太子驾到关中;且又知薛魁素日之利害,乃答道:“下官乃奉旨前来,并非助奸为恶。既然王驾在此,下官怎敢抗违?”遂下马丢枪,奔关中见主请罪。薛魁乃提锤在营门骂阵,早有旗牌报与武寅,说刘自成投关去了。武寅好不惊慌,只得自己上马提枪,出营对敌。二马相交,武寅大骂道:“不知死活的反贼,向日脱钩,是你父子之万幸!近在房州皇土,闲置不问,就该顶戴圣恩!今又助贼夺关,前来对敌,岂非自投罗网乎?”薛魁道:“你既是皇亲,腰金勒玉,食禄万钟,就该替国家出力,报效圣恩为是,因何与那些奸佞羽党同卖国法?不要走,看吾擒你!”一锤就打中前心,坠马而亡。薛魁一马当先进营,吆喝道:“我诛者是奸贼,尔等兵丁无罪。太子现在关中,还不归顺,等待何时!”众军齐齐跪下,道:“愿归麾下。”薛魁分付仍屯原营。令随营干总将各队兵册呈进关来。
次日合兵一处,大元帅薛刚分差各将去领各队,副先锋薛魁领本部人马,先到长安攻城;二队正先锋薛勇领本部人马接应,并捉拿奸贼的家眷;副元帅薛强领本部人马在前,庐陵王率领新收男女各将居中,自领大兵断后。次日,放炮起营。撞关乃系要地,不可一日无主,即将任正千实授潼关总兵为镇守。惟有鲍自安知任正千手中分文没有,将三宫殿所劫那王伦的五六个包裹原包送出,与任正千使用,以应向日与花振芳赌胜复他家业之语。花振芳向日同巴氏弟兄所动力王伦十五个包裹,与了任正千十个,留下五个,速着人至定兴,将去把火星庙重修一座,以复当日在林中所许之愿。任正千勉强受封,而不得与众人日聚,不免有些难舍之意。骆宏勋慰道:“世兄有大任,不能远离了,逢有机会来相会!”大家酒泪而别。
且说头队先锋薛魁催促人马快行。行至次日午时,部下兵步不停,薛魁还嫌走得迟慢。众头目齐禀道:“你老爷所骑,一日能行千里,小的们如何随得上?”薛魁道:“你们也说得是,不若我自前走,你们随后赶来,省得惯坏了我的坐骑。”说罢,催马就行。先赶到长安,有二更之时,到了长安东门,薛魁那里还等得人马到时再攻城池?自骑马提枪叫门道:“城上听着!庐陵王千岁驾已回朝,速速开放城门,免你之罪!”看官,京城不比别的州县,城楼上一夜不断人行。守更之人,闻得下边有人喊叫“庐陵王驾已回朝”。忙问道:“你系何人?”薛魁道:“我乃副先锋薛魁!”门兵听说是薛魁,打了一个寒噤,众道:“这位爷爷,反唐时节,他在京城杀了一日一夜,无一人敢近他前。多亏众百姓哀告道,以生民为念,求少爷出城吧!他才去了。今日至此,若不速速开门,打进来,抲一个,莫想得活!”又一人道:“必须先禀皇亲,再请下令箭来,我们才敢开门。”众人道:“此言有理。”遂派一人速赴皇亲府内通禀。
却说薛魁见城上嘿然无声,也不开门,也不回答,焦躁道:“该死的狗头,怎不言语了?若不开门,俺就用锤击门了。”众门兵道:“少爷,钥匙在皇亲武爷那里,已有人去请了;就来,请少爷少停片刻!”薛魁听了门兵这一番话,心中暗暗自己想道:“皇亲是武三思这个贼,我想这个狗养的,他若是听得我来叫门,他不但不开城门,还行暗算与我。虽然不能把我怎样,到底枉自费了我的气力,耽误些工夫。我今不要管他开与不开,待俺将此双锤击门而进便了。”算计已定,跳下征骑,双锤举起,照着城门只一下,只听得“噗冬”一声响亮,城门两扇分开左右。薛魁复上征骑,将锤一举,冲进了城门。未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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