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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徐良,被王兴祖把他举起来,台官抢了上风,举着徐良奔到台口,自己一卖弄,说:“山西人,你打量着我们不知道你叫徐良,外号人叫多臂熊,是与不是?你自觉天下无敌,今日遇见姓王的,是你死期至矣。”把徐良头冲台下,恶狠狠的就摔,台下都一着急,卢珍也要上去,展爷也要上去,就是冯渊直乐的拍掌哈哈。蒋爷说:“冯老爷,你们两个是口仇,见面就辩嘴,如今他已摔倒,你反倒乐起来了,他眼前就有性命之忧,你就要乐,也不可明显,旁人看了不雅。”。冯渊说:“我非是恨他,这样他就赢了。”卢珍说:“他已被人家举起来了,怎么还说是赢?”冯渊说:“你们不知道,这一举起他便赢了。”蒋爷问为什么?冯渊说:“上次我们两个人,皆因玩笑,急了打起来,我把他踢了一个筋斗,把他往起一举,他双手一扣我的脉门,我这半边身子,全不得力,他就把我举起来了,要拿着我的头砸蒜,他教我叫他祖宗,他才饶哪。”正说之间,冯爷说:“你们看举起来了不是!”原来徐良专有这样一手功夫,特意的教王兴祖举起来,王兴祖他又卖弄,说了半天话,这才要扔,徐良早就扣住王兴祖右手脉门,用尽平生之力一扣,王兴祖就觉得半身不遂相似,把身子一歪,倒在台上。看徐良一转手,把他举将起来,也是往前一探身子,叫台下之人:“接着,台官下去了。”叭嚓一声,把王兴祖摔下去了。王兴祖往下一摔,台下之人,往后一退,早被韩天锦、于奢两个人抓住,一个人抓着一条腿,往两下一劈。这二位站殿将军,抱了半天柱子要拆,拆不动,见王兴祖下来,这二人是万岁爷驾前的举鼎之人,天然力量,这个说我捉着的,那个说是我捉住的,用力两下一劈,就听嗑嚓一声,把王兴祖劈作两半,韩天锦、于奢两个人,每人提着了一个人片子。
此时台上一阵大乱。徐良把王兴祖摔下台去,就见王刚、柳飞熊、陈正、秦业由兵器架子上抽枪拉刀,奔来要结果徐良的性命。艾虎与芸生要刀,连大环刀也交给徐良。山西雁一接刀,险些被王刚扎了他一枪,艾虎在王刚左胯上踹了一脚,王刚栽倒,柳飞熊过来就是一刀。徐良可就还过手来了,一回身呛啷一声,把柳飞熊的刀削为两段,大环刀跟进去,要结果那贼的性命。柳飞熊把刀一扔,尽命的往台底下一蹿,逃了性命。陈正见势头不好,不敢动手,就蹿下台去。秦业过来救了王刚,也被艾虎把刀削为两段,王刚先逃去了,秦业的头巾被艾虎削去了半边,也就蹿下台去了。看擂台之人,早就跑了。说书人一张嘴,难说两家话。
且说蒋爷见徐良把王兴祖往下一摔,急望看台上双手一招,白雄就看见了。东方亮、东方清说:“叫家人看兵器。”东方亮原是陪着知府,东方清陪着总镇,那总镇就对着东方清,把桌子一翻,哗啷一声,碗盏家伙摔成粉碎。那张桌子对着东方清去了。东方清一抬脚,对着桌面子上就是一脚,那桌子复又回来,总镇将要奔东方清,桌子踢回来,撞在肩头上,又磕在膝盖上,皆因地方窄狭,未能闪开,白雄不能拿人,倒被撞了一个筋斗。紧跟着总镇大人的两员偏将,是两个承信武功郎,亲兄弟二人,一个叫童仁杰,一个叫童仁义。见大人摔倒正要过来搀扶,白雄说:“快拿人。”二人过来,将要动手,东方清一抬腿,踢了童仁杰一脚,也把他摔倒看台之上。东方清接双锏蹿下看台,白雄起来,看东方亮把知府肋下一夹,也蹿下看台去了。白雄一着急,在蒋展二位跟前说了大话,只得奋勇下台拿人,遂吩咐二百兵丁,捉拿东方亮、东方清与知府,不得有误。童家弟兄与总镇大人都是行伍出身,也就蹿下看台,下面有二员偏将,往下一传号令,叫那二百名兵丁,都用蓝布包头,长短家伙,往东方亮、东方清一围。此时东方弟兄二人,不用官兵围裹,早有人把他们圈住了。头一个就是展南侠,紧跟着又是蒋爷,刑如龙、刑如虎、冯渊、胡小纪、乔彬、马龙、张豹、史云、于义、白芸生,也就赶奔前来。东方弟兄这身功夫,本也不错,一个使单鞭,一个使双锏,分量太大,展爷的剑,不肯削他们的鞭锏,怕损伤了自己宝物。故此二人,越杀越勇,后来兵丁往上围,连总镇大人也闯上来。最可叹者,那些瞧看热闹之人,也有带着重伤的,也有死于非命的。皆因是团城子东方亮的家人,他们见台下劈了王兴祖,他们也拿长短家伙,奔于奢、韩天锦而来,狐假虎威,全说:“拿呀,拿凶手哇!”韩天锦、于奢每人手中提着半片人片子,抡开了乱打众人。于奢那里舞着一个脑袋,一只胳膊,一只腿,肝花肠肚,遍地皆是。也有打着团城子的人,也有打着看热闹之人,也有胆小的,被人片子一撞,就吓晕过去,躺在地下,又被众人乱踏,丧了性命。此时东方亮手下从人,机灵的早已逃命,痴呆的还在那里动手。抡人片子的,越抡越短,后来就剩了一条大腿,也奔东方亮那里去了。大声喊叫:“闪开了!”抡大腿就砸,一个冲着东方亮,一个冲着东方清砸将下去,二人用鞭锏相迎,只听“叭”的一声,直招架不住。仗着二人身体灵便,往前一蹿,正砸在后脊背上,往前扑出好几步去,几乎栽倒。东方弟兄直不敢再与韩天锦、于奢二人交手。也就打算着要跑。
这时忽听正南上一声喊叫,说:“员外爷,不要惊慌,小可到了。”东方亮一听,原来是那个穷汉到了,暗暗欢喜,准知道这个人本领高强。连忙说道:“贤弟快些上来。”喊叫了半天,再找那个穷汉,踪迹不见。你道这是什么缘故?原来是蒋四爷一听那个穷朋友到了,先就迎将上去,切近一看,那穷人手中,提着一口刀。蒋爷说:“朋友,你先等等动手,随我前来,有句话说。”蒋爷把他带到擂台后面,说:“朋友,你认识不认识我?”那人说:“不认识你老人家。”蒋爷说:“我姓蒋名平字泽长。”那人说:“你就是蒋四老爷呀!久仰,久仰!”蒋爷说:“你知道这二位员外,是做什么的人?”那人说:“不知。”蒋爷就把他们私通王爷造反,盗冠袍带履的话说了一遍。那人一听,吓得颜色更变,连忙说道:“小人实在不知他是个反叛,如今既蒙老爷指教于我,我天胆也不敢与老爷们交手,我快些遁去就是了。”蒋爷说:“你可别走,我先问你,跟什么人学的武艺?”那人说:“我的师父姓吴,叫吴永安。”蒋爷说:“外号人称双翅虎,对与不对?”那人说:“正是。”蒋爷说:“这可是活该你应当时来运转了。我们这里,有你一位师兄弟,如今已然作了官了,少刻你们见一见,你有什么难心之事,我们大众与你设法,你可千万别走。”那人说:“既有这样机会,我不走了。”蒋爷说:“我也不过去动手了,我们找个高处,看他们拿人罢!”刚找了一个高阜,忽见东南上,跑来了两个人直奔擂台而来,一看不是别人,正是史丹、龙滔,都是肋下佩刀,腰内还掖着绳子。
这二人是天彪给他们送的信。小爷等他们大众上白沙滩去后,这个热闹,谁不去看,除了更夫,余者全走了。小爷出东门一看,有三辆太平车在那里等着,过去一问,是蒋四爷打发来的。小爷说:“我就姓龙,你们把车赶到东门里去,等着我来。”回身直奔清净庵,先见他两个妻子,说:“我们天伦打发他三辆车来,接你们回家,不然少刻就有官人前来,封门抄家,省得把咱们封在里头。”东方姣、东方艳二人一听,说:“我们先告诉娘亲去。”三人一同见了老太太,就把少刻就要封门抄家的话说了一遍,又把外面三辆车等着接大众上常州府的话说了一遍。老太太一闻此言连连点头说:“好,这就是我们娘儿们出头之日了。你们多带些金银细软,等我把晌午功课交完,我们一同起身。”姣艳二人,点头出来,到东西屋内,收拾细软的东西。”天彪也帮着一包袱一包袱的扛在车辆之上。大家收拾完毕,不见老太太出来。天彪问:“怎么她老人家功课还没完哪?咱们快快走罢。”东方姣说:“她老人家功课不完,谁也不敢过去。”天彪轻轻进去一瞧,高声喊叫,说:“可了不得了,老太太上了吊了!”姣艳二人闻听此言,连忙赶至上房,天彪把老太太卸将下来,大家痛哭一阵。东方姣说:“这里有她老人家一个寿木,把她装殓起来,我们再走。”大家将棺木搭来,把老太太装殓停妥,将盖儿盖好。天彪带着婆子,给龙滔送信,出来上车,回家去了。史丹、龙滔二人,拿了绳子,直奔白沙滩,到了那里,闯将进去。东方亮、东方清见有两个近人来了,连忙说道:“史龙二位,快些个帮我们动手。”二人连连答应,说:“使得,使得。”东方弟兄只顾说话,不料一个受了一腿,一个受了一镖,噗咚噗咚,俱都摔倒在地。要知二人生死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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