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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芸瑞刀斩三翁,威震群寇。这几招儿干净利落,果然不俗,但却疼坏了郭长达。因为死的这哥仨都是他亲自培养的。只见这妖道哇哇嚎叫,口诵佛号:“无量天尊!白芸瑞,好小子!杀人偿命,你拿命来!”说着,晃动量天双尺,奔向小达摩。白芸瑞毫不示弱,亮了个夜战八方藏刀式准备大战郭长达。
翻江鼠蒋平一看,有点放心不下,他知道郭长达是剑客身份,武林高手,且不说他为人的品质多么恶劣,单说他的能耐肯定在白芸瑞之上。他们二人相争,如两虎相斗,必有一伤。倘若白芸瑞有个三长两短,我对不起兄弟玉堂,也使开封府折断了一根擎天柱。想到这儿,他大声地喊起来:“芸瑞,你先歇会儿,让别人替替你。”白芸瑞明白蒋四伯的用意,知道他心疼自己,又一想:四伯,您真糊涂!谁能取代我呢?换了别人不是白送死吗?干脆自己豁出去了。所以他也大喊着:“四伯父,我一点儿也不累,这些日子蹲监坐狱,坐得我腰酸腿疼,肌肉都有些发紧,这几仗打得还真痛快,我正在兴头上,谁也不用换我。”白芸瑞拒绝了蒋平的意见。但他一想:郭长达肯定不是好惹的,跟他动手之前,我得先办一件大事,把凶手张小溪生擒活捉,好洗白自己,了结了这官司,倘若他乘乱逃走了,我这官司可就没头了。想到这儿,他冲郭长达高声喝道:“妖道!别看你是莲花观的总门长,盛气凌人,我根本就不伯你!你我一定要分个高低。不过先别着急,我有个要求,不知你肯听否?”“白芸瑞,有话请说。”“谁叫张小溪,你叫这小子过来!他杀死三国舅报我的名字,害得我差点儿没了性命。他的品质太恶劣,手段太毒辣了,我跟他没完,你让他过来!他要不过来,我骂他八辈祖宗!”
房书安一听,对呀,这可是件大事。他认识这个张小溪,所以用手一指,说:“老叔啊,靠左边第四位,那就是张小溪,人称玉面小如来的王八小子。哎!姓张的,有本事你就出来!你在人群中呆着不算英雄好汉!要是你爹娘给你胆子,你就出来跟我老叔叔比比,这才叫英雄呢!光在后面使绊子,不算豪杰,小子,你出来不出来?你还等我们揪你不成?”房书安说的话可激怒了张小溪,本来他不想出来,可白芸瑞点名叫他,房书安指名骂他,他感到脸上无光,如果装聋作哑,以后怎么在众人面前抬头!想到这儿,他“噌”就蹿到郭长达面前,“总门长,您先歇着。杀鸡焉用宰牛刀,在下为您效其劳。白芸瑞交给我了。”郭长达点点头:“小溪,你要多加谨慎。”“总门长放心,他没什么了不起的。”郭长达倒提量天尺,回归本队,给张小溪观阵。
张小溪提单刀,杀到白芸瑞面前,把刀一横,“啐,姓白的,你睁眼看看,我就是玉面小如来!”芸瑞借月光一看,这小子的个头、长相果然和自己相似。仇人相见,分外眼红,芸瑞剑眉倒竖、虎目圆睁:“张小溪,你小子太损了!你与我白家有仇,可以和我约个地点时间,公开见个高低。可你不敢,竟暗中使绊子,给我栽赃,嫁祸于人,算什么东西!可惜堂堂八尺之躯,男子汉大丈夫,做出此事,真是猪狗不如!”“白芸瑞,你别说了!我栽赃也罢,使绊子也罢,就是想要你的命,给绿林人报仇,给我老张家出口气!废话少说,有能耐,今儿你要我的命;没能耐,今儿我宰了你!看刀!”他蹦起来,照芸瑞就是一刀。芸瑞上步闪身把单刀躲过,手腕一翻,用宝刀把张小溪的刀压住,使了个顺水推舟,“唰”,贴耳撩腮,奔张小溪的脖子就来了。张小溪一看,赶紧来了个缩颈藏头,往下一蹲,“嗨!”这刀从他头上掠过。张小溪刚直了身子,芸瑞手腕一翻,刀又抽回,这一招叫回光反照,是绝命刀,像一阵风似的,冷森森、凉嗖嗖,透人寒胆。张小溪一看不好,“哎呀”,再躲已来不及了,他用掌中的刀往外一拨,正碰在白芸瑞的刀上。芸瑞使的金丝龙鳞闪电劈,是一把宝刀,削铁如泥,而张小溪使得是普通的钢刀,两刀碰在一起,就听“当啷啷”,张小溪的刀折成两段儿。“完了!”张小溪吓得一闭眼,哪知芸瑞的刀没往里递,眼看到张小溪脖子了,他把刀往下一压,“坐下吧!”“啪!”张小溪没站稳,坐在了地上。他刚想来个鲤鱼打挺去逃命,芸瑞已到近前,照他飞起一脚,正踢在后腰上,这小子当时就动不了了。芸瑞腾出一只手,拽住他的脖领,像拖死狗似地,拖回本队。
房书安头一个跳出来,“乒乓”,照着张小溪就是一顿嘴巴,“兔崽子,缺德损透了!你小子是恶贯满盈。”张小溪瞪了房书安两眼,房书安气了,又是两巴掌,然后把张小溪绑上了。这是为了要他的口供,到公堂三头对案,那样就可以洗清白芸瑞。
蒋平一看,挺高兴,心想:芸瑞这孩子,有心计、有脑子,我还差点把这事忘了。蒋平告诉义侠太保刘士杰、笑面郎君沈明杰专门负责看好张小溪,“你们俩什么也别干,专门看着这小子,把家伙拽出来放他脖子上,倘若他不老实,或者万一有情况,先把他给我废了。要是他跑了,我找你们是问!”“四叔,您放心吧!他还跑得了吗?谁要是想抢他,或者发生意外,我们手腕儿一紧,先要了他的命。”“这就对了。”
白芸瑞一看目的达到了,长出一口气,心想:这官司总算结束了,心中暗自高兴。他大喊:“姓郭的,请过来呀!我不是怕你,我先把我的事办完再跟你接手。”郭长达一看,今天真是出师不利,先死了我三个徒弟,又捉了一个俘虏,要是我这个总门长再支持不住,我们莲花门户就要一败涂地。想到这儿,他一晃量天双尺,喊了声“看兵刃!”左手尺砸白芸瑞左肩,右手尺砸白芸瑞的天灵盖儿。芸瑞知道他的双尺是宝家伙,如果硬用刀往外架,恐怕把刃锛了,于是格外留神,看量天尺到了他跟前,“噌”地蹿出八尺远,把手腕一翻,刀尖朝里,直奔郭长达的两肋就刺过去。郭长达急忙抬左腿,手往后扫,找芸瑞的兵刃。芸瑞不敢动人家的家伙,所以“唰”地把刀撤回,直奔郭长达的后脑勺。郭长达往下一哈腰,晃动双尺猛扫芸瑞双腿。芸瑞脚尖点地,往空中一纵,躲过双尺,接着又双手捧刀连人带刀直奔郭长达。郭长达用双尺一架,芸瑞扫刀献掌,砸郭长达的面门儿,郭长达甩脸,身子往旁边一纵闪过。芸瑞一掌砸空,赶紧转回捧刀进攻,就这样俩人战在一处。郭长达边战边偷眼观瞧,就见白芸瑞一着紧似一着,一着快似一着,这刀是上下翻飞,果然厉害,郭长达暗想:要是过个十年八载,通过锻炼,他的功夫不定会有多高呢!到时成了气候,就不好办了,今天我非要这娃娃的性命,为我们绿林人出气。想到这儿,把双天尺摆开,“呼呼”地生风,二人打了三十多个回合,没分上下。可是明眼人却看得很清楚,时间要长了,芸瑞绝不是郭长达的对手。现在芸瑞是有股冲劲儿,等这股劲儿过去了,就怕不行。蒋平也看出了这一点,有心过去助芸瑞,又想:我这不是白给吗?上去就得趴下。他回头向后看,找不出个能替的人来,便不由得想起了徐良,良子,你怎么还不回来!现在正是开封府用你的时候,你却给你爹治丧去了,唉!蒋平心里着急,脸上的汗就不由得下来了。
果不出所料,四十多个回合过去了,芸瑞渐渐不支,刀也慢了,汗也出来了,步步往下退。再看郭长达,银髯飘摆,双尺挂风,比刚才还勇。大家一看都急了,沈明杰走到蒋平跟前,“四叔,这么办,不就是玩儿命吗?不能让我老兄弟一人受罪,让我们大家都过去,决一死战!”蒋平心想:你这孩子懂什么?对方的人不少,我们一冲,他们非上不可。从人数上我们不如人家多,能力也不如人家壮,岂不是干吃亏?我看这样打,倒能坚持一会儿,真要混战,咱们当时就得现原形。蒋平不表态,大伙儿都不敢过去。就在这紧急关头,就听山坡上铴锣响亮,“当当当”,有人一边敲锣一边往下走,嘴里还念念有词:“算灵卦、算灵卦,大流运卦未卜先知,哪位算卦?哪位算卦?”
四爷和众人一看,来者不是别人,正是诙谐老人老剑客邹瑞——邹化昌。邹老剑客曾暗中帮助白芸瑞大闹少华山,制服了冯魁章,活捉了紫面金刚“假徐良”王顺,又挫败了朱亮等的劫囚车阴谋,打那以后,老头子飘然而去,没想到今儿他溜达到这儿来了。他很想念开封府的英雄,想看看他们,到了东京在小店住下,用耳朵一摸,才知道开封府的现状。八王丢了,芸瑞坐了大牢,老人家大吃一惊,开封府这帮人时运不济,按倒葫芦瓢又起,既然我赶上了,岂有不救之理!偏赶今晚蒋平率人赶奔莲花观,救八王,捉张小溪,邹老剑客就一直暗中跟着,战场上的事儿,他是一目了然。老头儿手捻须髯,不住称赞白芸瑞:真有两套,不愧是白云剑客的门徒,也不愧是上三门的继承人。芸瑞活捉张小溪后,力战郭长达,他就耐着性子观看,想看看芸瑞究竟有多高的能耐,能够支持多久。但他知道,芸瑞不是郭长达的对手,凭心而论,他还差郭长达一大截儿呢!所以邹老剑客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当他发现芸瑞出了汗,招数儿也散乱了,就知道自己该露面儿了,所以敲锣来到了现场。
蒋平和众人都过来了,跪在地上,“剑客爷您好,您来了!”“起来!起来!哎哟,恕我没眼睛,光能听声,看不到各位的模样。众位请起,芸瑞在哪儿?”“在那边动武呢!”“我去替换替换他。”蒋平一听,大喊道:“芸瑞!你还不撤回来,有人替换你了!”芸瑞也听见了锣声,心里一动,莫非是邹老先生来了?这可太好了!想到这儿,他虚晃一刀,跳出战圈,回归本队。芸瑞抬头一看,正是邹老剑客,赶忙施礼,“老剑客可好?老人家,您来得太好了,真不亚如旱苗遇上了春雨啊!”“哈哈哈,过奖了,我是残疾人,无非给你打个下手,让你喘喘气,歇一会儿,主要还得靠你唱主角。闲话少述,芸瑞,咱爷俩一会儿再谈,我去会会郭长达。”“当!当!当!”敲着锣他就过去了,往郭长达面前一站,“算卦!算卦!算一卦!道长,您算一卦不?哎哟,道长,我虽看不见却会闻味儿,你是大难当头、凶多吉少啊!你要不要想法转危为安呢?残疾人可以替您出点主意。”郭长达把双天尺上下一分,打量来人,一眼看出:“无量天尊!老伙计,你和我开什么玩笑?别人我不认识,还不认识你吗?来者可是诙谐老人邹瑞——邹化昌?”“总门长,您还真认出我来了,不错,正是老朽!”“邹老剑客,你怎么来得这么巧呢?难道你也站在开封府一边,与本道为仇不成?”“总门长,话可不能这么说,有道是有理走遍天下,无理寸步难行。老朽主张一‘理’字,谁有理,老朽就向着谁!总门长,别看我不在开封府,您的所作所为我略有所闻,你做得不对。拿你自身而论,你是莲花门的总门长,又是三清弟子,出家人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要谨记住杀、盗、淫、妄、酒。杀字是头一个,这是清规戒律,任何人不得违反。可你口中念佛号,却做杀人违法行径,心口不一,本身就违反了道规,论罪都应当把你烧死。再者说,你帮的是什么人?那白莲花晏风,是个十恶不赦的采花淫徒,奸淫妇女,刀伤人命,罪行累累,法网难逃!结果受你包庇,仍然逍遥法外。试问,三清教下的弟子应该干这种事吗?你这是和他同流合污啊!再说这个张小溪,嫁祸于人,不择手段,你也包庇他。看看你身后那些人,光采花贼、江洋大盗有多少!哪一个是正经人?只要你叫出一个光明磊落、奉公守法、侠肝义胆的正人君子,我也服你,恐怕你找不出来吧!你把这些山猫、野兽、杀人的凶犯、滚了马的强盗、奸淫好色之徒全给保护起来,你成了什么人?你就是大窝主、大贼头,你犯的法比谁都重!因此,老朽不得不向着开封府,要替天行道,除暴安良。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你是七八十岁的人了,练就一身绝艺不是件容易的事,这些犯法的事也不是你直接干的,只要你现在认错,跺脚一走,不管这些乱摊事,我敢保证,官府也不会追究你的责任,倘若你忠言逆耳,非要在这儿叫号,郭长达呀!我警告你,后果是可悲的。”郭长达实在听不下去了。“无量天尊!啐!老匹夫!我看你是乌鸦落在猪身上,只看到别人黑,看不到自己黑,开封府是什么东西?徐良、白芸瑞更是可杀不可留。他们出身绿林却背叛绿林,胳膊肘往外拐,找各种借口和莲花门的弟子为仇作对,单巴掌拍不响。老匹夫,你不要袒护开封府,你就这么给他们溜须,包黑子也不会给你个官儿当,我劝你少管闲事,上哪儿溜达都行。如果你不听我良言相劝,执意与我为仇,你的后果比我还可悲。”“是吗?好啊,既然忠言逆耳,我说了半天是对牛弹琴。郭长达,我就要帮助开封府,你看咋办?”“那只好以武相斗!”“好!老朽奉陪!我就会会你的量天尺有多么厉害!”说着话,只见邹化昌两眼一翻,露出了黑眼仁儿。其实他一点都不瞎,这是一种功夫,能使瞳仁反背,他不但不瞎,而且两眼铮亮,放出两道寒光。因为郭长达不是好惹的,再装盲人无用,他这才显出本来面目。只见老人放下铜锣,挽了挽破袖头,手中拿着把竹竿,晃了三晃,颤了三颤。这其实是一把宝兵刃,叫子午盘龙梢,用时一按绷簧,竹竿尖上能出来个枪尖,这枪尖三寸半长,三棱透甲锥,就是钢板也能扎透,专打金钟罩,善破铁布衫,多硬的硬功也避不住它。老剑客把子午盘龙梢在手中一压,“嘿……”一阵冷笑:“郭长达,请过来吧!”郭长达不答话,晃起量天尺就砸。邹化昌横着竹竿往上招架,“嘿!”三件兵刃碰在一起,把量天尺崩起三尺多高。郭长达的两臂被震得酸麻,他才知道邹化昌有把力气。邹化昌也感到虎口酸痛,知道郭长达不好对付,要多加谨慎。两人就这样战在了一处。
白芸瑞在人群中观看,觉得邹化昌不愧是人中剑客,掌中的那把宝兵刃,是“呼呼”挂风,上下翻飞,神出鬼没。再看郭长达也不示弱,那对量天尺金光闪闪,“呼呼”挂风。两人打得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五十多个回合没分胜负。两旁的人都聚精会神地在一旁观战,蒋平不放心,凑到芸瑞身边,低声问道:“我看不出来,他们二人谁能耐高,究竟谁能胜,谁会败?”芸瑞一皱眉,晃晃脑袋,“现在还看不出,打长了胜负难料!”话音刚落,战场上就分出胜负。飞云道长郭长达打着打着,偷眼看看邹化昌,心说:这邹化昌真是不好惹,今儿我要不战胜他,莲花门就要一败涂地。这妖道想了条毒计。原来这量天尺可扳手当暗器使用,他打算用飞尺砸邹化昌。只见他加紧进攻,邹化昌也连挥子午盘龙梢,冷不丁儿,郭长达往圈外一跳,“噌!”看那意思有点招架不住了,邹化昌一愣,就在这瞬间,郭长达把左手量天尺扔出来,“刷!”就奔邹老先生打来。邹化昌往旁边一甩头,这只量天尺打空,与此同时,右手的量天尺也扔出来,直冲老人的前心。邹化昌使了个大哈腰,往地下一趴,量天尺从头上掠过。邹老先生心中不悦:郭长达,凭你的身份,竟使撒手量天尺,好歹毒啊!这回你兵刃没了,我岂能和你善罢甘休!想到这儿,老人马上站起来,哪知郭长达双尺扔出,还有两手,这小子使了个快速猛击,往前一蹿,扬起单掌就砸。老人没防他这一手,一个躲闪不及,郭长达的一掌正砸到老人后背上,就听“啪!”邹老剑客“哎哟”一声,往前跑了十六七步,一个跟头摔倒在地,就见他“噗”的一口鲜血涌了出来。这当儿,郭长达把双天尺拿起,举双手就要下毒手,白芸瑞抡宝刀过来,把他拦住。这儿白芸瑞大战郭长达,蒋平众人救邹化昌回归本队。他看见老人鼻子、嘴直淌血,就问:“老人家,您觉得怎么样?”“疼死我也!蒋平,我身上带着药,快快给我吃下。”蒋平从他身上摸出两个瓷瓶,一白一绿,问道:“吃哪个?”“白瓶是止疼药。”蒋四爷倒出药,给邹化昌含到口中,用唾味咽了,就见老人血是止住了,但容颜更变、脸如白纸,浑身直抖,“可打死我了。”老头儿坐那儿起不来了。蒋平挥手叫柳金杰、柳玉杰过来,扶住他,在地上休息。心想:这可咋办?白芸瑞本不是郭长达的对手,邹化昌又遭了暗算,看来,今天我们是非输不可,八王千岁是救不了了。
正在这紧要关头,就听山坡上有人高诵法号:“阿弥陀佛!阿弥陀佛!”随声从山坡上闯下两位高僧。前面这位,身材高大,肚子突出,紫脸蛋、光头顶,身着灰布僧衣,肩扛日月方便连环铲,来人正是保宋罗汉北侠紫髯伯欧阳春。欧阳春身后是一个破和尚,这和尚也是光头顶,新剃的脑袋锃亮,个头不高,穿着一身破僧衣,趿拉着破僧鞋,腰系着破丝套,肩背兜子,皱纹堆累、满面寿斑,但大耳垂肩,二目如灯,来人正是少林寺第三位名僧疯僧醉菩提凌空长老。就听凌空老和尚高声喝道:“芸瑞,徒儿退在一旁,为师到了。”白芸瑞虚晃一枪,跳出圈子,回头一看,原来是师父。他紧跑几步,跪倒在地,“师父,您这是从哪儿来?弟子叩头了!”“起来,起来!芸瑞,来早不如来巧,师父晚来一步,焉有你的命在!”“师父说的是,您来得太巧了。”“孩子,你在后面替为师观敌,我来会会这个郭长达。”说着话,凌空长老大步赶奔战场。这两位老和尚因何碰在一起?因何来到莲花观的郊外?前面说过,南侠拿着包大人的名片去大相国寺找北侠,没有找到,北侠去朝圣了。话说北侠朝拜走到山海关,碰巧遇到了疯僧醉菩提凌空,凌空老和尚周游四方,想看看万里长城,也来到了山海关。两人在县城相遇,北侠问:“老人家上哪儿?”“我打算看看山海关的名胜,你上哪儿?”“我赶奔边北门朝圣。”两人晚上闲谈时扯到了白芸瑞,可巧,遇到同住店的一个开寿面铺的马三爷。包大人逢年过节经常在马三这儿订点心、寿桃、寿面等,因此,马三爷对开封府的事很了解,白芸瑞摊官司的事儿他都知道。他认识欧阳春,就亲自过来拜见,一进门,冲着欧阳春一抱拳,介绍自己的姓名。欧阳春对他挺客气,问他干什么来了?他把情况说了一遍。谈来谈去,马三问道:“老侠客,您出来多少天了?”“半个来月。”“哎呀!京城发生的事,您知道不?”“什么事?”“嗬,这么大的事您还不知道?白芸瑞摊上官司了,现在性命难保,我离京时听说已押监入狱了。”欧阳春听罢大吃一惊,凌空更是吃惊,拉住马掌柜问究竟是为什么?马掌柜说:“我也不大清楚。听说是三国舅结亲那天,有人调戏了新娘,又杀死新郎,据说这杀人凶手就是小达摩白芸瑞。太师庞吉到八宝金殿告了一状,皇上得知下旨让包大人调查此事。不知是不是芸瑞干的这损事,现在正押在开封府,京城都轰动了。”两人一听,呆住了。北侠欧阳春跟<a href=/xiayi/134>三侠五义</a>是血肉相联,因此决心赶回东京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凌空更是着急,芸瑞是他的徒弟,出了事,他不能不管。于是两人连夜起身赶奔东京。
晚间,他们赶到京城,城门已关。俩人施展了飞檐走壁的本领,越城而过,来到开封府,一阵砸门,南侠开了门,把事情说了一遍。两人一听,蒋平带芸瑞赶奔莲花观了,凌空知道莲花观的总门长郭长达,芸瑞是战胜不了的,此去看来是凶多吉少。二老连水都没顾上喝就急匆匆赶奔莲花观,来到山坡一看,正见白芸瑞大战郭长达,所以念着佛号,赶奔战场。
凌空前去迎战郭长达,欧阳春问蒋平,蒋平把刚才的经过讲了一遍,又说:“老剑客邹化昌遭了暗算,伤势不轻。”欧阳春亲自过来验伤,拿出最好的止疼药、止血丹给他灌下。北侠施展气功,给邹老剑客按摩,还真顶用,这样一折腾,老剑客的伤好了一半,不但气喘过来了,还站起来活动了一阵。谢过欧阳春,老人是咬牙切齿,心说:郭长达,你小子不算人,暗箭伤人,我和你没完。有心过去再较量一番,一是身负重伤,二是凌空长老去了,就用不着自己了,还是耐心观战。
就见疯僧醉菩提来到郭长达面前:“阿弥陀佛!郭长达可识贫僧?”郭长达一看是凌空长老,不由得魂飞天外,心说:我今儿命太不济了,怎么开封府的高人都来了?眼前这和尚是少林八大名僧的第三位,身怀绝艺,我怎么是他的对手!郭长达心里畏惧,脸上却装得满不在乎,“无量天尊!这不是凌空老罗汉吗?”“正是贫僧!郭长达,你是出家之人,竟敢贪恋红尘,为非作歹,贫僧岂能与你善罢甘休!”郭长达一笑,“老和尚,你别上戒喊捉贼,我贪恋红尘不假,你呢?开封府花了多少钱把你请来的?你何必仨鼻子孔,多出这口气!”凌空冷笑一声,“郭长达,你大概不知道吧?白芸瑞乃是我徒弟,你欺负我徒弟如同欺负老僧,我岂能与你善罢干休!闲话少说!拿命来!”
凌空老僧,他要力会郭长达。
诡者,妖魔鬼怪也;异者,神秘诡谲也。这里有食人影子的食影,有以梦杀人的梦魇,有以吓唬小孩为乐的猫儿爷,有乘之可穿梭阴阳的阴马车,有只杀人不救人的杀生佛,有只可死人听不可活人看的诡京剧,有行走于街头巷尾卖人肉馄饨的混沌婆婆,有以寿命为买卖的三生当铺……一本神秘的《诡录》,将苏逸带进了这个光怪陆离、神秘莫测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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