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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夕阳残缺的光线,进入昏暗隐秘的所在。这片巷子仿佛跟这个宁静的小镇完全背离,一眼望去几乎难以看清里面存在的人类和生物……只有沉浓的黑夜,还有衣衫褴褛的身形。
身形轮廓不止一个,两个、三个……难以细数,大概有十几个左右。阿诺因粗略地计算了一下,看着女孩的身影欢快地奔入巷子里,扑到一个单薄的模糊轮廓当中。
随后,那个人点燃了手里的提灯,在微弱的灯光之下,映出了一个上了年纪的、皱纹交错的脸庞。那是一个年长的……男人。
阿诺因保持沉默。他猜测着这个人的身份,或许是女孩的父亲?祖父?但没有想到的是,这个男人撑着拐杖、一身破旧衣衫走出来时,自称居然是:“您好,我是玛丽的妈妈。”
……男妈妈?
那个叫玛丽的小女孩缩在男人身后,好奇地探出头,直到这时,阿诺因才想到――“女孩”未必是“女孩”,小孩子的性别特征很容易被混淆,玛丽也有可能是一个男孩子。
阿诺因礼貌道:“您好,我听玛丽说……”
“是的。”不等阿诺因说完,男人便盯着他的脸庞,露出一个慈爱的微笑,“但患病的不止我,还有更多人,这个世界的……全部的男人,都得了这种病症,我们苦苦求索,终于从泥沼当中醒悟过来,发现这样充满歧视的病症竟出现在每一个男人的身上!”
阿诺因罕见地不敢搭话,他神色如常,心里却隐隐地感觉到了这些话颠三倒四、蕴含着更深层的意义,他顺着对方的话语接下去:“……这个病,是什么呢?”
年长的男人深深地看了一眼他身后的凯奥斯,似乎是衡量了一下双方表面上的实力,但他又实在无法放过长成这样、如此符合神谕标准的黑发青年。他上前一步,紧紧地握住了阿诺因的手,神情真诚至极:“男人居然不会生孩子!”
阿诺因:“……”
“孕育生病这样神圣伟大的职责,应该公正地让两性共同拥有!”他言辞激烈,目光焦灼而火热,话语中透露出一股近似魔怔的偏执,“我们要纠正世界的错误,纠正其他生物对我们的歧视,我们拥有神圣的教母,?k可以是男人,也可以是女人,?k没有性别,负责孕育生灵这项伟大的职权,赋予我们平等的、怀孕的权利!”
阿诺因莫名想起那个被贪婪教母控制的吸血鬼伯爵,还有那满地乱爬的血肉婴儿河流。
“美丽的男人,应当和美丽的女人一样享有被欣赏、被追求的权利。”他颤颤巍巍地攥住阿诺因的手腕,痴迷似的抚摸着他细腻的肌肤,脸上露出诡异而又欣慰的笑容,“先生,您要了解一下我们伟大的教母吗?您愿意接受孕育生命的伟大能力吗?您喜欢生孩子吗?”
阿诺因忍着浑身泛起的鸡皮疙瘩,艰难地保持住了平静:“这个……我应该是……不太喜欢。”
这已经是明摆着的误入邪.教传教现场了。阿诺因悄悄地缩回手,可却被对方抓得紧紧的。男人面对这个答案似乎不太满意,他极力劝说,向阿诺因讲述男人生育的好处,并且向他畅想将这件事普及到全世界的辉煌未来。
阿诺因越听越觉得这个组织极其危险,对方讲到光明教会时,言辞当中竟然不吝于用任何手段去摧毁、破坏,构想和设计当中甚至不惜平民的生命――当然,这些话也有可能是假的,是为了让这种极端情绪感染到自己,从而达成传教的目的。
就在年长的男人急不可耐地将手提灯抬起,照亮阿诺因的面庞,呆滞又狂热地观察时,阿诺因实在忍无可忍,他强行抽出了自己的手,退后一步:“我实在不感兴趣,先生……不,呃,玛丽的妈妈,感谢您的讲述,我还有其他的事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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