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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里,她只见过自己亲儿子两次。
两次都是她在美国生产,生下许卿嫣的当天,燕岁来医院看了她一眼,再之后就是燕岁把他们一家三口送去机场。
阔别多年,再见到这个儿子,潘绫鹿一时未能适应。
她从那个昂贵的皮质沙发里站起来,看起来这三天她没怎么吃东西,险险踉跄了一下,说:“岁、岁岁,你回来了……”
像潘绫鹿这样的女人,她的人生是不同的男人堆积起来的。
年轻的时候,是那些编剧、导演。年长些后,是丈夫,丈夫没了,自然就挪到了儿子头上。
燕岁平静地看着她,“嗯。”
在场的人们有一瞬的安静,有人心知肚明,有人茫然不解,有人好奇地侧耳在听。
燕岁走到灵牌前,仔细看着遗照上的男人。燕岁对他没什么感情,也不曾开口叫过他“爸爸”,但无论如何,那些真金白银都是他给的,让自己在国外的这十年过得潇潇洒洒。
燕岁放下花,修长纤瘦的青年跪在软垫上,向灵牌磕了三个头。
“啊”女人的尖叫声。
“许卿耀你这是做什么!”另一个女人的惊呼。
燕岁被旁边的人狠踹了一脚,跌到旁边。他都不用思考,应该说,他早知会有这么一遭。
旁边有人扶了他一把,燕岁小声说了句谢谢。
别墅里登时乱作一团,许卿耀踹他一脚还觉得不够,又想扑上来揍他,扯着嗓子大声嚷嚷“你有什么资格回来”、“你和你妈都没有资格”,气得老太太拐杖直捣着地板,当即几个人拽住了他。
而这么多年在大宅里讨生活的潘绫鹿,见状,直接往摆着遗照的灵台上瘫,哭嚎,“老许!你走了什么都不管了,连我都不管了!你不如把我一起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