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苻离见她唉声叹气,动作略微僵硬, 便进门将毛巾和铜盆放于案几上, 带着些许愉悦道:“你这模样, 不知情的还以为我把你怎么样了呢。”说到此, 他不由又想起了方才衣襟下隐现的精致锁骨,不由身上一阵燥热, 掩饰似的扭过头去不看她。
看来今日苻离心情不错,竟然也学会开玩笑了。
“你能把我怎么样,方才吓得夺门而出的不是你么?”姜颜扭了扭睡得酸痛的脖子,叹道, “好饿,手脚酸软, 浑身没一点劲儿。”
苻离拧了毛巾递给她, “已经让店家去准备膳食了,等你梳洗完就能送上来。”
姜颜伸手接过,用温热的毛巾仔细擦了脸, 浑噩迟钝的大脑这才清醒过来。她用手压了压鬓角的碎发,那一缕头发被她压下,又倏地翘起,调皮得很。
姜颜顶着略微凌乱的长发蹙眉许久,忽的眼睛一亮,望着苻离道:“哎,小苻大人!你帮姑娘梳过头发么?”
苻离似乎被她问住了,愣了一会儿,狐疑地看着她说:“家中并无幼妹,故而不曾。”
说还未说完,姜颜便将手中的檀木梳递到他面前,眯着眼笑,满脸都写着‘请你帮我梳头’几个字。秋晨淡薄的阳光从窗外斜斜照入,将她翘起的发丝镀成金色,半边脸颊浸润在晨光中,不施粉黛而尤显明丽。
苻离早猜到她一肚子坏主意。
下意识接过檀木梳,姜颜已经很自觉的侧过身去,任凭三千青丝如墨般倾泻而下。苻离微微蹙眉,从小到大,从未有人敢让他伺候过梳洗,但换了姜颜,他非但不生气,竟还隐隐生出一种理应如此的感觉来。
伸手捻起一缕青丝,冰凉柔滑的触感在指缝间穿梭,勾起心中的一丝痒意。
姜颜拿着小铜镜,从镜中看到苻离捻着自己的一束头发,一本正经地来回梳理的模样,不由忍笑,用空着的右手拿起案几上备好的茶盏,抿了一口花茶,咕噜咕噜漱了口,倾身吐在小盅中,突然感叹道:“你说,岑司业会不会怨我?”
姜颜一倾身乱动,那缕长发便从苻离掌心逃离。苻离只好重新抓了一束发丝,指腹摩挲了一会儿,方问:“为何?”
“因为清高守礼的苻离竟然和我夜不归宿,可不是我将司业的得意门生带坏了么?”她一边胡言乱语,一边又含了一口馨香的浓花茶咕噜咕噜仰首,再俯身吐至小盅中。
一仰一俯间,苻离便不能好好给她梳头了,不由抬手去按她的脑门,试图稳住她乱动的身子,谁知这一按竟连她的眉眼也遮住了。掌心的眼睫微微抖动,苻离垂眼,从铜镜中看到姜颜精致的鼻尖和微微张开的红唇,昏黄模糊而又充斥着莫名的诱惑。
视线猝不及防变成一片黑暗,姜颜执着铜镜,无措地眨眨眼,又眨眨眼,摇晃脑袋试图挣开他的束缚,笑着说:“你挡住我的眼睛作甚?”
话刚落音,忽觉耳侧有湿润的气息拂过,接着唇上一软,苻离俯身吻住了她微微张开的唇瓣。
因被蒙住了眼睛,姜颜看不见苻离是何神情,所有感官似乎都集中在了唇上,每一次舔舐和轻咬都比以往更能撩动心神。唇齿间残留着花茶的清香,所有要说的话语全变成了湿润的‘唔唔’声,连姜颜这种厚脸皮惯了的人听着,都觉得莫名羞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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