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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望舒在院子孜孜不倦的修炼游龙八劲,体内枯竭的内劲经过破茧成蝶后,隐隐有百尺竿头更进一步的趋势,楚望舒不急着突破到练体八重境,停下锤炼内劲,想回屋淬炼体魄。
小院迎来了一个不速之客,是府上的青衣仆人。楚望舒打开院门,盯着拘谨恭敬的年轻仆人“何事!”
“大公子请您去池心水榭品茶赏梅......”仆人低眉顺眼,毕恭毕敬,好似很惧怕楚望舒,至始至终都没有抬头。
楚望舒看着这个也许曾经讥讽过自己,因此格外心虚的仆人,笑了笑,他楚望舒不是以德报怨的阔绰君子,但也不至于睚眦必报到跟一个下人斤斤计较。
青衣仆人犹豫了一下,鼓足勇气,补充道:“大公子说,他也是给六老爷传话,请七公子您务必前去。”
楚望舒恍然,心说原来不是楚望楼迫不及待要耍阴招了,而是六爷又要开道场“讲经传道”了!
“知道了!”楚望舒说。
仆从结结实实的松了口气,小心翼翼道:“那,那小的告退?”
“嗯!”
楚望舒看着青衣撒腿狂奔的背影,没来由的冷笑一声,豪门大宅里规矩颇多,下人也分三六九等,外雇的仆人统一穿灰衣,灰衣一般在外院干活,和府上也只是雇佣关系,一般来说得不到什么赏赐,也领不到有油水的活儿。高一等的是青衣,青衣一般都是家生子,或者被赐了姓氏的家丁。再往上一级就是云氏身边翠竹那种资历深厚的老嬷嬷。
乱世重武,盛世重文,儒教大兴只有短短的千余年,与这片天地十万载悠悠岁月而言,实在短暂。那位至圣先师羽化登仙之后,人、妖两族又陷入了长达几千年的烽火狼烟。儒教礼乐崩坏,传承断断续续,颇为艰辛。大概在一千年前,那座曾经的儒教圣地“圣贤山庄”归于尘土后,天下几无读书人。盖因自那位至圣先师之后,鲜有修出浩然正气的读书人,更没有出现为儒教陈前铺后,披荆斩棘的大才。修道则不痛,前有妖族至圣女娲珠玉在前,后有人族道祖弘扬玩法,这条道上虽依旧困难重重,好歹有前人的脚步可以追寻。不像儒道黑灯瞎火,一不小心可能就身死道消。
儒教的精气神没有遗传下来,一些虚头巴脑的规矩倒是被后人学了个七七八八。比如这豪门府邸,中门内设仪门,大到院落布局,小到斗拱瓦兽,皆由规矩。
像楚府这种侯门,花园需布置三座,水池六方,两榭六亭八阁楼。
楚望舒来到三座花园中理所应当为魁首的东院梅园,这里两座水榭,有最大的一方水池。嫣红瑰丽的梅花沿着水池两岸生长。澄澈的水池波光粼粼,梅景水景交相辉映。
楚府是以武立家,祖上在战场上马革裹尸建立这份家业,后辈也都重武不重文,儿孙只要识字就好。再者在这个文人被武人喘不过气来的九州,文人顶多也就做一个帮助主子管理领地的怜人罢了,牧野城城主修为精湛,据说已达小真境巅峰,离那玄而又玄的“道门真人”只有半步之遥。可让他写经义作策论,把一城之地管理的井井有条,还不是得由麾下圈养的幕僚文人来做。
楚府本不兴喝茶赏景这种文人才做的事儿,如今也一样不兴,偶尔有府上少爷小姐闲来无事附庸风雅。
楚长辞的庶弟楚长风,生性洒脱,喜欢仗剑行九州,见多识广,谈笑风趣,所以每回他归家,府上的庶子庶女们就喜欢请六叔来给他们讲讲九州上的一些奇闻异事、地理人文、民风民俗等等。
府上藏书楼里虽有九州志、山水经之类的地理书籍,可看书枯燥乏味,怎么比得上有人给你讲故事。
往年楚望舒是不敢来的,一来兄弟之间关系不睦,二来怕楚望生挑衅生事。
穿过曲折长廊便是观景水榭,水榭临池而建,一部分架在岸上,一部分伸出水面,以一人合抱的粗梁凌空架设水中,两层檐角飞翘,红柱绿栏,顶格绘有道祖飞升图,灵鹤衔芝图。观景平台上设茶案十几张,有几名婢女在亭中看灶烹茶。
六爷楚长风居首座,其次是嫡长子楚望楼,其余兄弟姐妹按岁数入座,楚望舒沿着长廊走进水榭赏景台,笑谈声钻入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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