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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云舟倒下的瞬间,林晚棠耳中只剩下轰鸣。他胸口的伤口汩汩冒着黑血,那是被天枢邪术侵染的征兆。溯光镜映出的画面仍在她脑海中翻涌——母亲颈间的黑色火焰吊坠,与沈墨如出一辙,这个发现比沈墨的剑锋更让她心悸。
“原来从一开始……我就活在谎言里。”林晚棠颤抖着指尖抚过镜面,镜中光影突然扭曲,化作无数碎片刺入她的意识。她看见母亲在大火中回头微笑,看见萧砚礼的母亲被推入机关时绝望的眼神,更看见靖安王将一颗跳动的心脏嵌入机械胸腔的残忍画面。
沈墨的笑声穿透混战传来:“林晚棠,你以为自己是正义的复仇者?你母亲本就是天枢的棋子!当年她偷走玉珏叛逃,不过是想独吞秘术!”这话如同一记重锤,让林晚棠握剑的手瞬间失去力气。
萧砚礼挥剑逼退围攻的黑衣人,冲到她身边:“别信他!我母亲临终前用血写了密信,说你母亲是为了保护惊鸿阁的秘密……”话音未落,幽精突然发出一声惊呼。众人转头望去,只见溯光镜开始逆向运转,镜中竟浮现出靖安王的虚影。
“愚蠢的蝼蚁们。”虚影的声音震得地面开裂,“你们以为摧毁肉身就能消灭我?天枢秘术的终极奥秘,是让灵魂永存于轮回!”他的目光落在林晚棠身上,眼中红光暴涨,“而你,集齐七魄的容器,将成为我重临世间的容器!”
古城的地面突然塌陷,露出深不见底的地宫。无数青铜锁链破土而出,缠住众人的手脚。林晚棠被锁链拖向地宫深处,慌乱中摸到谢云舟塞给她的《千机卷》残页。残页边角的火焰纹路与玉珏产生共鸣,她突然想起镜中母亲最后的口型——“烧了它”。
“幽精!用凤凰之火!”林晚棠将残页抛向空中,幽精心领神会,指尖燃起蓝紫色火焰。《千机卷》残页燃烧的瞬间,地宫顶部的壁画竟活了过来。壁画上,初代圣女将自己的七魄封入玉珏,而封印的关键,正是用凤凰之火将承载邪念的记忆彻底焚烧。
沈墨见状,疯狂地扑向火焰:“不能让它毁掉!大人的计划……”他的身体在火焰中开始崩解,露出皮下蠕动的黑色丝线——那是靖安王用来操控傀儡的秘术。林晚棠握紧玉珏,将灵力与幽精的凤凰之火融合,形成一道光柱射向溯光镜。
镜面轰然炸裂,靖安王的虚影发出凄厉的惨叫。地宫中所有的青铜锁链开始逆向缠绕,将试图逃脱的黑衣人困成茧。萧砚礼趁机斩断束缚谢云舟的锁链,却发现他的瞳孔已经开始涣散。
“云舟!你撑住!”林晚棠按住他伤口,玉珏突然发出温暖的光芒。她想起镜中母亲留下的另一个画面——玉珏不仅能封印秘术,还能净化天枢邪术的侵蚀。她咬牙将灵力注入玉珏,光芒顺着谢云舟的伤口游走,将黑色邪力尽数逼出。
地宫开始剧烈摇晃,碎石如雨点般坠落。幽精指着壁画上最后的线索:“快!将玉珏嵌入祭坛中央的凤凰图腾!只有重启初代圣女的封印阵,才能彻底消灭天枢秘术!”林晚棠与萧砚礼对视一眼,同时冲向祭坛。
当玉珏严丝合缝地嵌入图腾,整个地宫亮起璀璨的金光。靖安王的虚影在金光中发出不甘的怒吼,他的意识碎片试图钻入林晚棠的身体,却被凤凰之火灼烧殆尽。随着封印阵的启动,所有与天枢秘术相关的机关、傀儡、邪术都在金光中化为齑粉。
“原来,真正的《千机卷》不是力量,而是牺牲。”林晚棠望着逐渐消散的金光,终于明白母亲用生命守护的真相。初代圣女将自己的七魄分离,就是为了防止秘术被野心家利用;而母亲偷走玉珏,也是为了保护年幼的她不成为容器。
尘埃落定后,戈壁的风送来清晨的第一缕阳光。谢云舟缓缓睁开眼睛,虚弱地笑了笑:“看来……我还不能死。惊鸿阁的烂摊子,还得我来收拾。”幽精摘下黑纱,露出额间完整的凤凰图腾:“从今日起,惊鸿阁将不再执着于秘术,而是守护世间正道。”
萧砚礼将一枚玉佩递给林晚棠,那是他在废墟中找到的母亲遗物,玉佩背面刻着一行小字:“愿以吾命,换人间安宁。”林晚棠将玉佩贴在胸口,十年的仇恨、误解与痛苦,终于在这一刻化作释然的泪水。
三个月后,京城新开了一家名为“惊鸿”的书院。林晚棠站在书院门口,看着孩子们嬉笑打闹着跑进学堂。萧砚礼从身后环住她的腰,轻声说:“父亲的罪行,我会用余生赎罪。”谢云舟则倚在院墙上,晃着手中的惊鸿阁新令牌:“别忘了,下个月去江南查贪官的账,你可答应过要帮我的。”
夕阳西下,晚霞将三人的影子拉得很长。远处传来小贩的叫卖声,烟火气里,再也没有了阴谋与杀戮。林晚棠摸向颈间重新合一的玉珏,它不再发烫,而是透着温润的光泽——这是历经生死后,岁月给予的最珍贵的馈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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