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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唐律》!”蒋师仁震惊地看着空中的字迹,他虽不精通律法,却也在长安时听过《唐律疏议》的威名,“这金线和指骨,竟能显露出律法条文,是天意要定这些叛贼的罪!”
王玄策眼中闪过一丝泪光,他知道,这不是天意,是那十二名唐军俘虏的英灵,在用最后的力量控诉叛军的罪行。他抬手示意蒋师仁:“用你的陌刀试试,或许能引出更多线索。”
蒋师仁立刻握紧陌刀,朝着空中的指骨法器劈去。刀锋未及触碰到指骨,刀身却突然爆发出一股吸力,将之前宫墙浮雕中渗出的金粉尽数吸附而来。金粉在刀面上流转,渐渐凝聚成形,竟化作一幅完整的谱系图——图中用金线标注着长安皇族的联姻关系,从高祖皇帝到太宗皇帝,再到如今的高宗皇帝,每一位皇族成员的联姻对象都清晰可见,其中竟还标注着文成公主与吐蕃赞普的联姻记载,而在谱系图的末端,赫然画着一道被红线划掉的分支,正是刹帝利贵族曾试图与长安皇族联姻却被拒绝的记录。
“原来如此!”王玄策恍然大悟,“刹帝利贵族因联姻被拒怀恨在心,又贪图吐蕃的许诺,才联合起来叛乱,甚至不惜杀害我大唐使团!”
话音刚落,之前被蒋师仁收起的铜佛残核突然从怀中飞出,带着通体的金粉撞向陌刀上的谱系图。金粉与谱系图交融的瞬间,空中突然爆发出一阵金光,刺得人睁不开眼。等金光散去,所有人都惊呆了——宫墙外的叛军身上,那些象征着刹帝利贵族身份的黄金甲竟自行脱落,甲叶在空中飞舞、拼接,渐渐组成了一幅完整的舞谱。舞谱中的动作刚劲有力,每一个姿态都带着杀伐之气,正是早已失传的《秦王破阵乐》舞谱!
“《秦王破阵乐》!”蒋师仁激动得声音发颤,这是当年太宗皇帝为纪念平定天下所创的乐舞,后来失传,如今竟在甲叶上重现,“这舞谱中的阵法,正好能用来破解叛军的阵型!”
王玄策还未及细想,脚下的地面突然剧烈震动起来,宫墙西侧的地面“轰隆”一声炸开,露出一个幽深的地窖入口。烟尘散去后,一道微弱的呼救声从地窖中传来:“救……救我……”
蒋师仁立刻提刀上前,警惕地盯着地窖入口。只见一个衣衫褴褛的少年从地窖中爬出,他面色苍白,脖颈上挂着一枚青铜钥匙,钥匙上刻着戒日王家族的徽记。“你是谁?”蒋师仁厉声问道,陌刀微微前倾,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
少年颤抖着抬起头,眼中满是恐惧:“我……我是戒日王的幼子……刹帝利贵族杀了我父亲,把我关在这里快一年了……”他说着,指了指脖颈上的青铜钥匙,“这是我父亲临终前给我的,说……说能打开一个大唐的密匣……”
“大唐的密匣?”王玄策心中一动,他突然想起去年使团遇袭时,除了《大唐西域记》手稿,还有一个随佛骨一同被劫的唐宫密匣——那是太宗皇帝当年赠予戒日王的礼物,里面装着玄奘法师从印度带回的佛骨舍利,以及一封两国友好通商的国书。他立刻走上前,仔细查看少年脖颈上的青铜钥匙,钥匙的形状与他记忆中密匣的锁孔完全吻合!
“你知道密匣被藏在哪里吗?”王玄策急切地问道,若是能找回佛骨舍利和国书,不仅能证明刹帝利贵族的叛乱罪行,还能重新稳固大唐与天竺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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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点点头,声音依旧带着颤抖:“在……在王宫的佛堂里,被刹帝利贵族藏在佛像的基座下……他们说,等吐蕃援军到了,就把密匣献给吐蕃赞普,毁掉里面的国书……”
王玄策心中一沉,若密匣被献给吐蕃,后果不堪设想。他立刻转身对蒋师仁说:“蒋校尉,你立刻带一队骑兵去佛堂找回密匣,我留在这里稳住局势,顺便用《秦王破阵乐》的舞谱调整阵型,应对叛军的反扑。”
蒋师仁抱拳应道:“末将领命!”他看了一眼戒日王的幼子,又对王玄策说,“王正使,这少年身份特殊,不如让他随我一同前往佛堂,也好确认密匣的位置。”
王玄策点头同意:“务必保护好他,他是戒日王唯一的后裔,也是证明刹帝利叛乱的关键证人。”
蒋师仁立刻带着少年和一队骑兵朝着佛堂方向奔去,陌刀上的谱系图仍在闪烁,像是在为他们指引方向。王玄策则走到宫墙下,望着空中悬浮的《秦王破阵乐》舞谱,心中感慨万千。从去年使团遇袭,到如今集结八千余骑复仇,从发现叛将名单,到找到戒日王后裔,每一步都充满了艰险,却也处处透着转机——金线显律法,金粉现谱系,甲叶拼舞谱,这一切像是冥冥之中自有安排,是大唐的国运,也是无数英灵的庇佑。
他低头看了看断足处的金线,此刻金线已重新缠回脚踝,不再发烫,反而带着一丝温润的暖意。王玄策知道,接下来的战斗将更加艰难,叛军在失去黄金甲后,必然会狗急跳墙,而吐蕃援军也随时可能到来。但他心中已没有了之前的不安,因为他知道,他们不仅是为了复仇,更是为了守护大唐的尊严,为了那些逝去的英灵,他们必须赢。
远处,城西旧寺的方向传来一阵爆炸声,那是泥婆罗骑兵成功销毁了火药的信号。王玄策抬头望向天空,硝烟渐渐散去,露出一丝微弱的阳光。他深吸一口气,朝着集结的骑兵喊道:“所有人听令!按《秦王破阵乐》的舞谱调整阵型,叛军若敢反扑,便让他们尝尝我大唐军阵的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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