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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师仁抱拳应诺,声音震得尘柱都在颤动:“末将遵令!”他转身跃上战马,陌刀直指曲女城城门,吐蕃骑兵们迅速抬起青铜葬钟,褐甲与钟身的铜锈相映;泥婆罗骑兵们调整藤盾阵,长矛从盾缝中探出,锋芒毕露;金甲兵俑们列成整齐的方阵,长戈如林,迈着沉重的步伐往前推进——佛骨镇怨,律法裁决,兵家正道,三样齐聚,曲女城的城门,此刻已如纸糊般脆弱,而大唐的复仇之火,终将燃遍这座沾满鲜血的王城!
第五节 :金俑衔颅
夜风格外凛冽,护城壕上空的金光突然剧烈收缩,佛骨的莹白、李靖手书的金芒、血判的猩红尽数汇聚,在墨色夜空凝成一道丈高虚影——竟是兵圣孙武的轮廓!虚影身披青铜甲胄,手持《孙子兵法》竹简,双目如炬,俯瞰着整个曲女城。他缓缓抬手,抛下一个通体金黄的敛骨匣,匣身刚触到半空,便“哗啦”碎裂,化作三百道赤金金线,如利箭般贯穿夜幕,直扑曲女城敌营!金线过处,天竺兵卒手中的兵器纷纷脱手,甲胄泛着黑气,似被怨气反噬,营中传来此起彼伏的惨叫,却无一人能躲过金线的缠绕。
“兵圣虚影!”王玄策仰头望着夜空,左脚断足微微发颤,脚踝的金线与空中金线遥相呼应,“是弟兄们的忠魂引来了兵圣!”他身后,吐蕃一千二百骑将士齐齐单膝跪地,褐甲上的狼头纹在金光中泛着虔诚的光泽;泥婆罗七千骑兵放下藤盾,双手合十,对着虚影躬身行礼——兵圣虚影的威严,跨越了国界与族群,让所有将士都心生敬畏。蒋师仁握紧陌刀,刀刃映着虚影的轮廓,眼中满是振奋:“王正使,此乃天助!金线困敌,正是擒贼拿将的好时机!”
王玄策深吸一口气,左脚断足猛地踏上就近一道金线——金线如实地般稳固,托着他的脚步往敌营方向疾行。他从怀中摸出青铜葬钟的钟舌,又展开那张染血的认罪血书,将钟舌按在血书之上,指尖内力往外一吐,钟舌与血书瞬间被金线缠绕,在月华下泛着金红交织的光。他抬手往空中一扬,钟舌与血书化作一道流光,在空中烙出几行大字——是《大唐西域记》的终极判词!“秽土归唐日,忠魂安息时”的字迹由金红二色凝成,笔画间流淌着佛血与血气,悬在曲女城上空,似在向天地宣告这场复仇的终章。
“判词显世!忠魂可安!”蒋师仁策马追上王玄策,陌刀猛地插在地上——刀身入地三寸,竟从土中生出一块丈高石碑,石碑表面光滑如镜,渐渐浮现出细密的字迹,是文成公主亲手刺写的《阴符经》!“战骨为尘,永镇四夷”的字句苍劲有力,与空中判词相映,一边是对忠魂的承诺,一边是对大唐天威的宣告。石碑刚成形,壕沟里的金甲兵俑们突然动作整齐,弯腰从骨灰堆里拾起天竺兵卒的头颅,衔在口中——金俑衔颅,是兵家最壮烈的威慑,也是对辱尸者最狠的回击!
就在这时,佛骨真身突然发出“嗡”的轻响,莹白光芒渐渐黯淡,化作漫天金粉,在空中盘旋飞舞。金粉未散,竟顺着壕沟边缘缓缓落下,在土壁上烙出十个大字:“灰烬重燃处,唐威不可犯”!字迹刚烙成,金粉便彻底消散,唯有那十个字泛着金光,如烙印般刻在壕沿,警示着后世所有敢犯大唐天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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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骨归天,却留此警示!”王玄策伸手接住几片飘落的金粉,指尖传来温热的触感,“这是公主殿下的心愿,也是大唐的底线。”话音刚落,敌营方向传来一阵骚动——三百道金线已将天竺兵卒缠得动弹不得,唯有一个穿着鎏金铠甲的将领,正挥舞着弯刀抵抗金线,却被金线越缠越紧,最终“噗通”跪倒在地。蒋师仁策马冲上前,陌刀架在那将领脖颈上,厉声喝问:“你是天竺哪部将领?阿罗那顺何在?”
那将领梗着脖子,眼中满是不甘,却也透着惧意:“某乃天竺左军都督扎西巴,阿罗那顺……他见兵圣虚影显世,早带着亲卫从西门逃了!”蒋师仁闻言,气得陌刀微微用力,刀刃划破扎西巴的脖颈,渗出血珠:“逃得了一时,逃不了一世!今日擒了你,明日便踏平他的老巢!”王玄策快步上前,目光扫过扎西巴的甲胄——甲胄上刻着天竺王室的印记,显然是阿罗那顺的心腹将领。他弯腰捡起扎西巴掉落的弯刀,刀身上还沾着唐军的血迹,冷哼一声:“扎西巴,你可知罪?掘墓辱尸,残杀唐使,桩桩件件,都够你死十次!”
扎西巴脸色惨白,却仍嘴硬:“两国交战,各为其主……”话未说完,空中的兵圣虚影突然抬手,一道金光落在扎西巴身上,他顿时浑身抽搐,口中吐出黑血——竟是被怨气反噬!王玄策见状,抬手止住他的痛苦:“今日不杀你,留着你看我大唐如何收拾天竺,如何为二十八位弟兄报仇!”
此时,吐蕃骑兵与泥婆罗骑兵已将被俘的天竺兵卒押至壕沟东侧,开始新筑京观——京观由天竺兵卒的头颅与兵器堆叠而成,高达三丈,在月光下泛着森寒的光。刚筑到顶端,京观下方突然传来“轰隆”声响,三百面铁碑破土而出,每面铁碑都有丈高,碑身铸着三个苍劲的大字:“鸿胪寺”!铁碑排列整齐,围绕着京观,碑面泛着冷光,似在向亡魂宣告——鸿胪寺的弟兄们,我们替你们报仇了,大唐没有忘记你们!
“是鸿胪寺的碑!”蒋师仁望着铁碑,声音哽咽,“去年出使的弟兄们,大多是鸿胪寺的人,这碑是他们的魂归处!”吐蕃骑兵们见状,纷纷举起长矛,高声喊着“唐威永存”;泥婆罗骑兵们也跟着呐喊,藤盾拍打着地面,声浪震得夜空都在颤动。金甲兵俑们衔着头颅,整齐地站在铁碑两侧,如守护亡魂的卫士,长戈直指西方——那是阿罗那顺逃跑的方向,似在警告他,大唐的追兵,很快就到!
王玄策站在京观顶端,望着空中的判词与《阴符经》石碑,左脚的金线仍与三百道赤金金线相连。他深吸一口气,声音传遍整个战场:“蒋校尉!传我将令!留五百骑看守京观与战俘,其余将士休整片刻,明日一早,追剿阿罗那顺!不擒此贼,誓不回唐!”
蒋师仁抱拳应诺,声音震得铁碑都在微微颤动:“末将遵令!”他转身跃上战马,陌刀直指西方,吐蕃与泥婆罗骑兵们齐声应和,声音如雷。夜空的兵圣虚影缓缓消散,只留下空中的判词与壕沿的警示;京观顶端的铁碑泛着冷光,与金甲兵俑一同守护着这片浸染了忠魂与鲜血的土地——灰烬已重燃,唐威不可犯,这场复仇,还未结束,而大唐的旗帜,终将插遍天竺的每一寸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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