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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无妗跪坐一旁,默默地饮下新送上的米酒。
她们势单力薄,幸而敌方也无心恋战。这种掩藏在地下的门派,最怕端坐金銮殿的贵人们认真,万一派军队前来围剿,谁都没好果子吃。不过话说回来,官不与匪斗,不管士兵多么强悍,面对流窜的匪徒,也是治得了一时、治不了一世。与其赶尽杀绝,倒不如适当分权,让底下的能人们自成派系,弥补中央人员的匮乏。
因此,毒虫横生的陇川才有了左家。
“晨风有伤在身,能侥幸逃脱实属不易——至少我们知道皇太女招募的人与募集兵中的其他人理念不和。”一杯酒饮尽,左无妗发话。如若不是自家出了左失恃这个大逆不道的叛徒,她也绝不会掺和皇家的争权夺利。
庙堂之高与江湖之远,向来是两个世界。
葶花调整呼吸,再开口显然带了几分恭敬,“左小姐,此次事关大楚国运,婢子不敢怠慢。殿下命晨风彻查异族之人的来头,她就算被五马分尸,也得把情报带回。绝非一句有伤在身能脱罪的。”
“你是晋王府的狗,我可不是。”晨风冷笑着插话。
“不是我晋王府的人,还用我晋王府的药?”葶花反唇相讥。
晨风想着——度过今晚,你我就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便翻了个白眼,撇过头,息了声响。
“现在几时了?”左无妗适时插话。
“戌正,钟鼓方才又敲了一次。”葶花道。
戌时,距离昌明阁点亮凤凰灯还有两个时辰。
左无妗听闻,向外望去。
楼下人影重重,看灯人摩肩接踵,将道路堵得水泄不通。两侧的琴瑟声、鼓乐声徐徐降落在这些人的肩头,连带着他们唇间跳跃的欢腾的说笑声,一起搅和成快乐的烟雾,弥漫开来。
陇川偏僻寂寥,她在来长安前,未曾见过此等盛景。
这些人穿上自己最好的衣裳,带上压箱底的首饰,不论男女,都光彩照人。左无妗不知道皇太女会以何种方式点燃东市,兴许是凤凰灯在燃起时瞬间坍圮,又或是在腾飞时骤然坠落。但她知道……这些人,会有一部分被烧死、烧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