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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氏被那目光逼迫的后退一步,她勉强扶住方妈妈的手,大口的喘息着。
“母亲,这个丫头说的有理。”正在此时,宴息处的帘子唰的一下被撩开,裴玉华走了进来,身后还站在满脸苍白的秋鹂。她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曲莲,又睇了一眼秋鹂,对徐氏道,“如今父亲和兄长仍在北地,我们府里应该做好防范才是。尤其是母亲身边的大丫鬟们,也该好好清理一下了。我方才过来,未让夏鸢禀报,一进来就看到这个丫头在帘外偷听。堂堂侯府主母的室外,竟敢如此做派!”
听到女儿的话,徐氏猛地扭头看向秋鹂。秋鹂面色惨白,噗通跪于地上。曲莲闻言,心中也有些忐忑。
裴玉华在屋中踱步,待走到曲莲身边时,轻轻的顿了顿。
“你起来吧。”不过十二三岁的小姑娘,此时却比徐氏这个做了二十年侯夫人的人更加有主意。她看向徐氏道,“这个丫头虽然也不怎么安分,却有些见识。况她平日也少与人接触,看不出有什么二心。母亲倒可以留着她。至于这个丫头……”一边说着,她看向秋鹂。
秋鹂心中惶恐,跪在地上不住的磕头。“夫人饶奴婢一名,奴婢再也不敢了!若再有下次,任凭夫人打杀!”
一时间,这内室之中,只有秋鹂哭喊的声音。她跪在地上不住磕头,额头撞在青石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咚咚声。站在一边的曲莲,听着这声音,仿若能感受到她的这份绝望。
秋鹂被几个孔武有力的婆子拖了出去,徐氏将她关在后院,此时却是无暇顾及她。她此时思绪杂乱,心中更是茫然无措。
裴玉华见母亲这般作态,心中暗自摇头。她走到曲莲身边,微仰头看着她道,“如今在你看来,形势到底如何?”
曲莲摇头苦笑道,“奴婢也不过是凭借零碎小事才如此推测。宫中到底怎样?北地又是如何?两王现今何在?这些都不清楚,如何进一步推测形势?”
裴玉华闻言并不作恼,她点了点头道,“你说的也对。从明日起,我便遣人出去打探。”说到这,她看向徐氏道,“母亲也要做好准备。这几日不妨去趟外祖父那里,不必直言相问,只需旁敲侧击。”
☆、015婢女为妻
夜凉如水,皎洁的月光渗过了糊着窗棂的高丽纸铺洒在屋内。曲莲披着夹袄依坐在窗前,她出了一回神,又觉得有些气闷,方才伸手将窗棂推开。看着那被月光照亮的这一方小院子。
秋鹂此时被关押在后院中,不知道将会面临怎样的处置。脑海中又回荡起她额头碰在青石板上那沉闷的“咚咚”声,曲莲狠狠的闭目,将脑海中的那一幕摈除,告诫自己这跟她没有关系,秋鹂有今日的下场,也是她自作自受。
她自己的前路还不知道如何呢。
曲莲起身披上衣裳,推门走出屋子。这个小院子的斜对角就是当初用来堆放内灶间杂物的地方,此时陈松正住在里面。她走到屋前,推门走了进去。炕脚处的小火盆早就熄灭,此时屋内夹杂着一股霉烂潮湿的阴冷气息。
一眼就看到陈松蜷缩着睡在炕上,小小的男孩还微微的打着鼾,睡得很沉。今日他本该跟着裴邵靖去陈家族学念书,可惜被册封世子的诏书给绊住。但这孩子却没有荒废这一日,拿着根齐眉棍在这个小院子里练了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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