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毓秀殿中,敦肃长公主看着自幼长大的宫阙感叹不已:“多少年了,这里还空着呢。”
祁骁一笑:“嫡公主的宫殿,哪里容易让人搬进来?”
敦肃长公主转头看了祁骁一眼,低声笑道:“那就等以后你的公主过来住吧。”
祁骁转头看了江德清一眼,江德清知意,带着殿中的宫人退了出去。
祁骁亲自给敦肃长公主倒茶,低声道:“姑母……何必因为这事同皇帝争执。”
“呵……再不争,还有谁知道你才是太子?”敦肃长公主没了人前的温和,冷笑一声,“南边遭了祸,调度粮草物资,都是你在辛苦,等万事准备好了,皇帝却让祁骅做督军去安抚两省!说的好听,怕灾后有瘟疫,太子身份贵重不可涉险,轻飘飘的一句话就抹了你的功劳,好名声全让祁骅赚了!幸好祁骅是个不中用的,去了南边一趟倒是闹了不少笑话,失了人心。”
祁骁淡淡一笑:“皇帝想拿我当桥板,我自然不能太遂他们的意了。”
敦肃长公主哑然:“祁骅那边……是你动的手脚?”
祁骁笑了下没答话,敦肃长公主心中了然,面色好了许多,欣慰道:“驸马常说你心中有丘壑,果然是真的,只是……可做的干净?若是让皇帝知道了……”
“自始至终我就没想瞒着他。”祁骁轻轻捻弄着腰间玉佩,淡淡道,“一味的藏锋那就是懦弱了,总要让他明白,他现在还动不得我。”
“你心里有数就好……说正事,岭南如今待嫁的郡主有两位,一位是柔嘉郡主,是岭南质子的嫡亲姐姐,听说德才兼备,品行过人……还有就是康泰郡主,岭南王侧妃所出,这位侧妃极得岭南王宠爱,她的女儿虽是庶出,却更是岭南王的掌上明珠……”敦肃长公主心中犹豫,抬头问祁骁,“你喜欢哪个?”
两位郡主一个身份贵重,一个更得岭南王喜爱,各有利弊,敦肃长公主也是拿不定注意才让祁骁自己挑。
敦肃长公主眉头微蹙低声道:“可惜准备的太晚了,恨我以前见识有限,总怕皇帝同岭南打起来,也就没上过心,早知道我跟着驸马在南边的时候就该想办法去见这两位郡主一面了,再好也是听别人说的,没亲自掌掌眼我总不能放心。”
祁骁淡淡一笑,这怪不得敦肃长公主,岭南王是异姓王,自来就是争端的祸根,更别说岭南东陵一族同皇族这些年的烂账了。
老岭南王当年同太祖一起打下了天下,太祖称帝后论功行赏,封了七位异姓王,但没过十年,其他六位王悉数落马,运气最好的镇北王是收回封地,削爵降为庶人,运气不好的如伯安王等都是满门抄斩的下场,到最后留下来的只有岭南王。
老岭南王能活下来自然不是因为命大,封王的第七年,南边瓮溪一族来犯,老岭南王东陵乌率兵攻打,一仗打了快三年,前后折了近十万兵士进去,太祖有心让岭南同瓮溪国鱼死网破,战报一封封传到皇城,太祖却一兵一卒也未曾派去,只等着坐收渔利,可惜岭南落败几次后竟是连番的打胜仗,将瓮溪人打退了不说,最后穷追猛打,一路打到了瓮溪王都,屠了城,砍尽了瓮溪皇族后老岭南王直接占山为王,将瓮溪吞了。
瓮溪国有以前的岭南两个大,且耕地多,物产丰,太祖自然是坐不住了,大加封赏后派当时的丞相去岭南商议瓮溪以后派谁接管,地盘是老岭南王打下来的,皇都自始至终没帮过忙,他自然不肯让皇城来分一杯羹,更别说太祖不止是想分一杯而已,两边书信往来如雪花一般,快一个月也没谈拢,屋漏偏逢连夜雨,西边的伯安王反了,太祖分身乏术,又怕老岭南王跟伯安王联手,只得退而求其次,将岭南每年的赋税贡品翻了个翻,之后就不了了之了,这一拖延就是几年,等太祖腾出手来想要料理岭南时老岭南王早已在南边站稳了脚跟,太祖年事已高,心有余力不足,将这个皇城的心腹大患一直留到了现在。
这几年皇都同岭南关系越发微妙,不少人都担心不知何时两边一言不合就要打起来,但没想到自前年起岭南连番遭祸,气数大伤,没了同皇城一战的底气,今年更是为了借粮将质子送了来,明眼人都看的出来,只要岭南王没疯没傻,两边是打不起来了。
既然不会开战,那该修复的关系就要修复,联姻是早晚的事,敦肃长公主先下手为强,将这事揽给了祁骁,且还留了一手,只要侧妃,即使来日南疆两边人兵戎相见,祁骁废黜一个侧妃也是一句话的事,什么也不耽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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