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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收之后有一段相对空闲的时间,虽然还是要每天上工,但劳动力度没有之前大,人也可以松快一些。
知青们有了时间,就从村民那里收了一些本地的土特产,寄回家给家里人聊表心意。村民自己晒的山货,没有中间商赚差价,买也便宜。当然,肯定没有专门卖的那些好看,大家都实惠,不求品相好,东西好就行。
昭明不做特殊那个,他也收了本地的一些菌菇、笋干、藕粉之类的,打包好了,寄到家里去。他从来就把个人情绪和个人义务分得清,甭管心里怎么想,面上总是做得到位,让人无可指摘。
他还向村里的木匠借了工具,找村长要了些木头,自己花了一张图纸,说要做一个自动撒种子的小机械。和他同屋的知青觉得有意思,也帮着一块儿做,后来连老知青也加入进来,这里面还真有几个精通机械的。
其实昭明做的就是后世很常见的手推式播种机,可以设置间距和每次掉落种子的数量。而且是站着一路推过去,所以不费劲,不需要一次次弯腰。他这会儿虽然是没有这个记忆,但隐隐约约的有些灵感,就开始琢磨了。
其实之前村里播种使用的是耧车,前头牛和驴拉着,后头跟着一人。但这种播种方式有缺陷,根据来的技术员的指导,种子和种子之间应该有个严格的几厘米的间距,而且每个坑里的种子数量有一个准确数字,传统耧车做不到这点。
那么怎么办呢?为了增产,本地播种就采用了一个十分原始古老的方法,还是要前头的拉着犁一路开垦,后面的人一次次的弯腰撒种子,覆盖一层薄土。这样不断弯腰,其实是一件很累人的活,对脊椎也很不友好,容易驼背。
知青们因为干活不老道,人家嫌弃他们不让他们干播撒种子的活,但昭明哪怕只是在一旁看,都觉得累人。他就琢磨着,能不能弄出一个手推式的播种机。
但他一个城里娃娃,了解种地也就是这小半年的事,虽然脑子里似乎模模糊糊的有个概念,也就知道个概念,具体真不清楚。所以他已经做好了长期抗战的准备,慢慢琢磨。
谁知道老知青里还隐藏着两位机械大佬,他百思不得其解的,人家一听就明白,反手就是一张力学图纸,再隔两天就做出了小模型。
大家拿着简陋的模型在地里走了一圈,用小石子假装种子。
“成了?”发起人昭明还是一脸的不可思议,果然啊,什么都得找专业的才行。
于是他们做了一个标准的出来,中间有些金属部件还是专门去县里淘来的。县里有专门出售自行车零部件的地方,自己组装自行车比买现货实惠,生意一直不错。
他们叫了村长和大队长,演示一番。大队长的眼睛都瞪圆了,手摸着还没来得及打磨的播种机,像是摸着什么宝贝,啧啧称奇,“还是有文化好啊。咱们干一辈子,就和粮食睡在一起,也想不出这么个宝贝来。”
大队长拿着这个播种机去了公社里,公社的干部又带着去了县城。这样半个月,奖励就发下来了,每个参与的知青都记了二十个工分,还有一份荣誉报纸——是的,他们这群人和这个小机器很荣幸的成为了县城报纸的头版头条,甚至还有记者下来给他们拍了照片。
工分不是关键,关键是这份荣誉,和档案上的记录。
这会儿的人都还是比较淳朴,知青们也一样,他们看着报纸,一个个都快哭了。
下来了两年,可算有了一点建设农村的真实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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