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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砚单膝跪地,等着应叙的回答。
滑雪场太冷,冷得裴砚几乎有些瑟瑟发抖,他将护目镜拆掉,手上厚重的手套也摘了下来。其实此时此刻裴砚的手已经冻僵了,捏着戒指几乎感觉不到戒指的存在,他怀疑等会儿自己给应叙戴上这枚戒指的时候很可能会乌龙到戴几次都戴不上去。冷空气从鼻子和嘴巴被吸进身体里,身体里仿佛也结了冰。
周围几人全都是应叙的好友,不乏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几人无外乎全被感动得一塌糊涂,只等应叙给出来一句“我愿意”,便蓄势待发地要冲过来欢呼。
但裴砚不紧张。
生出求婚这个想法的时候裴砚紧张,瞒着应叙准备婚礼的一切流程的时候裴砚紧张,让越冬拖住应叙联合所有人一起骗应叙的时候裴砚紧张,跟应叙一起站在高级道入口准备往下滑的时候裴砚紧张。
此时此刻单膝跪在应叙面前,等应叙给出一个肯定的答案的时候,裴砚完全不紧张,所有的紧张烟消云散,甚至有一种尘埃落定之感,因为他知道应叙一定会答应。
而应叙很难说清楚此时此刻心里的感想。
他很不习惯看裴砚用这样的姿态单膝跪在自己面前,又觉得自己大概真的太过迟钝,被求婚的这一刻应叙才发现裴砚前几天的表现太过明显,他竟然一点都没有猜到。
没有任何人会在被爱人求婚的时候无动于衷,应叙的表现在于他永远不会让裴砚用低姿态出现在自己面前,等待自己的“审判”,而他从不想“审判”裴砚。所以应叙在裴砚跪下后的第一时间用同样的姿势单膝跪地,解开手上厚重的手套,将右手伸了出去:“我愿意。”
路三一嗓子嚎出来,他自己都没搞清楚自己怎么这么兴奋,想冲过来拥抱裴砚和应叙,大脑残存的理智告诉他不能打扰他们两个,便跟身边的发小抱在一起,两个人用力地拍对方的背。
几个女生都掉了几滴眼泪,互相发纸巾。
裴砚笑笑,将戒指戴在应叙被冻得通红的无名指上,又将另一枚戒指递给应叙,看着应叙将那枚戒指也戴在自己的无名指上。然后裴砚小声说: “我的戒指没有你的贵,要不以后我们还是戴上一对吧。”
应叙摇头:“不看价值,看心意。”
裴砚笑起来:“这几天我真的快紧张死了,背着你准备这么多东西,联系这么多人,真的怕你以为我出轨了,又不知道怎么跟你解释,怕我万一透露一点就被你猜到。其实我都以为你猜到了,没想到应总这么笨。”
跪在地上的姿势久了,起身有些僵硬,裴砚站起来之后跺了几下脚,这才觉得腿又灵活了不少。路三那几个人哪里还有心思滑雪?滑雪什么时候都有空,应叙被求婚才是真正的新鲜事。
几人立刻拍板转移阵地,不滑雪了,中午定了个饭店一起吃饭。路三把饭店的地址发在群里,大家各自开车过去,没在场的越冬在群里鬼哭狼嚎:“你们团建不带我啊?我不是功臣了吗?过河拆桥啊,你们根本不知道今天早上我把应叙叫过来他的气压有多低,我都怕他给我公司炸了。”
路三抽空回他:“你小子不是忙着被应叙压榨吗,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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