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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一动不动任她擦拭,甚至还乖乖地仰脖迎合,小脸以一种可怜巴巴的神情望着她,无端让她想起路边看到过的流浪狗。
这个联想实在太过不伦不类,人家好歹也是秦王三代目,怎么能觉得人家像小狗呢?
太失敬了。
她连忙收敛心神,将绢帕塞到少年手里,抿嘴朝他笑笑,又拜以一礼,搀着郑冀,一瘸一拐走出这座异国他乡的宅邸。
一路上,郑冀捂着胸口一个劲儿地道歉,就好像自己犯了什么滔天大罪,听得楚萸都快消受不起了,见到田青就跟见到救星似的,急忙将郑冀的“监护权”转交给他。
田青训练有素地把郑冀抱上车,转身要去扶楚萸,却见她抄着手背对自己,仰头望着大门上的牌匾思考着什么。
“公主?”
楚萸回神,转身道:“你们先在这儿等一下,我去去就来。”
话音未落,人已经抬脚踏上青石台阶,在小厮掩门前,一个箭步滑了进去。
前堂正厅中,晚宴的气氛似乎并没有因为中间这场插曲而低迷,觥筹交错中,笑声此起彼伏。
他们见识过太多大场面,见过有人前一秒还在酒案旁谈笑风生,下一瞬就被冲进来的侍卫直接削去脑袋,也见过活人在铜鼎里被生生熬成肉汤,或者被五匹马撕扯得内脏飞溅,撞柱自杀这样的行为,更是每天都在上演,见惯不怪了。
不过,当楚萸再度折返,一身素衣自华服舞女中穿梭而过,来到渭阳君案前的时候,大家还是狠狠地愣了一瞬。
这丫头,还来作甚?
渭阳君缓慢抬眸,眉毛微微挑起,以眼神无声质问。
楚萸这次站得离他很近,近到能看清他眼尾的褶皱,她抿了抿唇,平直地伸开手臂,汇于胸前,垂头作礼:
“芈瑶再次谢过渭阳君这些年来的救助之恩,若无渭阳君体恤,小女断活不到今日。然小女无才无能,无以回报,若是渭阳君不嫌弃,小女愿意献歌一首,聊表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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