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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珍珠听这话暗抽一口冷气,她打量一眼趴在地上的叶浅玉,问:“纪六爷,城里出了什么事情?”纪六里轻叹息一声说:“只不过是城门失火,秧及到城内所有人。官府下文,严加惩处各行业主事人和从中谋取私重利之人。玉囡囡去年如果没有病那么一场,只怕这场祸事,她想避也避不了,总要被官府带去寻问几个来回。”王珍珠听他的话,稍稍放下心。去年的冬天,叶浅玉原本是接了不少官媒活计,几乎一天要走几场,才能完事。
后来叶浅玉生病,那些不能耽误男女姻缘大事,阮芷征求客人们的意愿,把这些活计全转介绍给信誉良好的官媒接手。阮芷自已为了照顾女儿,跟着推掉手里的活计。叶浅玉病好后,阮芷舍不得放她出门去吹冷风,只有跟外面的人,说她的病未好完全,母女两人因此呆在家里。年后,这样的时节,许多的日子,不适宜谈及姻缘大事。凭着去年的诚信,叶浅玉还是接了几份活计,只是一月从来未曾超过五桩生意。
叶家这样的事情,从来隐瞒不了纪家的人。特别是在纪家无心在官媒上与叶家相争之后,纪叶两家反而更加能放手去交换彼此手里掌握的信息。王珍珠倒吸一口气,她不知官府会不会算旧帐,叶家在官媒这一行经营得太久。她瞧一眼无忧无虑的四个人,低声问:“会不会跟从前一样,出了事,官府来人查明后,便很快的停手。我娘和囡囡的这样的人,都不是有坏心思的人,我是信她们会无事,平安度过这一关。”
纪六里听她的话,他沉沉的摇头后,轻舒一口气说:“多地出现逼良为娼拐卖女子孩子的事情,官府往上呈报,君上是大怒,这一下子是歇不了。三姑六婆些行当里有些小人,这些年官府的人,不象从前那样管人,她们行事越发的放肆起来,什么样的坏事都敢放手去做。君上给激怒了,执意要清查一批人出来。江怀城里曾经出过那样的一桩事,我们这一府自然是先从江怀城清查。
幸好,我娘亲的身子骨弱,我家去年重新入官媒的行当,也只是想还一些人情。今年一开年,我们家再次退了官媒行当,人情已还,以后绝对不会再重事这一行当。这事闹起来,与我家没有多大的关系。府城今天早上出动百名官吏已经前往江怀城。我想着叶婶子也不会有大事,这些年她几乎算得上挂着官媒的名义,太多数时间,心思都没有在那上面。”纪六里见王珍珠还有些不明白一样,又把这事情揉开来跟她讲一遍。
王珍珠担忧了一会,想清楚纪六里话里意思,她便放下心来,阮芷一向行事端正。叶浅玉行了过来,正好听见纪六里后面说的话,她着急起来跟王珍珠说:“大嫂,我去跟叔祖说,我明天就回江怀城。”王珍珠和纪六里两人的脸色都变了,王珍珠直接开口说:“囡囡,你安心呆在府城,你回去只会让爹娘更加担心。”纪六里在一旁点头说:“玉囡囡,我已经跟官府里认识的人,报告过你在府城的事情。如有事,我到时还你去回话。”
王珍珠和叶浅玉两人瞪大眼睛瞧着纪六里,他竟然背着叶家人做了这样的事。王珍珠毕竟知事一些,她转瞬明白纪六里的用意,而叶浅玉立时恼怒起来说:“小六,我又没有做错过事,我用得着要在府城的官府挂一个名号吗?”王珍珠赶紧伸手轻拍她,安抚她说:“囡囡,小六是一番好心意,你来府城走亲戚,偏偏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你一下子赶不回去,小六听说后,他知道你在这里,担心官府对名号查人,寻不到人,让你先在府城这里挂号,也能证明你行事坦荡荡。
这事情,放到那里去,都找不到你的错。你安心在府城呆下去,等事平了,你再回家。我现在就让人带信去家里,让家里人安心。”王珍珠一连串‘事情’说下去,说愣怔了纪六里和叶浅玉两人。王珍珠招呼都未打一声,便慌忙的跑进内院,说着要赶紧送信回家。叶浅玉听着小侄儿的叫嚷声音,她弯腰抱起她,带着两个大侄儿跟着往内院小跑去,丢下纪六里一人呆在前院。
纪六里略微苦笑着找一张凳子坐下来,他今天一大早听到消息,便想法子打听事情的来龙去脉,后来为了妥当之处,找人把叶浅玉来府城探亲事上报上去,以免江怀城里官府对不上人时,引起一些小小的误会。纪六里见到官吏们前去江怀城,估计他们行进的路线,已过了敏感时辰,他才赶过来送消息,结果这对姑嫂听他说完话,把他往院子里一丢,连一杯水都未曾送上来给他喝。
叶怀远和石家十四少爷在晚餐时,匆匆忙忙的赶了回来,他们见到院子里被孩子们围着画画的纪六里,两人一脸的愕然神色。叶家兴偶然回头望见叶怀远,“爹爹”他惊喜的叫嚷着扑了过去,叶怀远弯腰抱起长子,紧接着次子又跟着扑了上来,他只有弯腰把次子也抱在怀里。叶浅玉抱着小侄儿迎了过来,她跟石家小十四爷问好后,笑着问叶怀远说:“大哥,南哥和茗哥没有跟你们一块回来?”
叶怀远瞧了瞧正在收拾东西的纪六里,笑着说:“我听说有大事发生,下午时,跟十四爷去官府门口看公告。他们两人会晚一会回来。小六,你几时过来的?”叶浅玉笑瞧着纪六里走近过来,她笑着抱着小侄儿退到一边,说:“大哥,我进去跟大嫂说一声。”叶浅玉招呼叶家兴兄弟从叶怀远怀里跳下来,姑侄四人欢欢喜喜的往后院走去。纪六里笑着跟石家小十四爷点头招呼,他笑着说:“我午后就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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