歪歪读读

第54章（第2页）

最后一个提问的机会被主持人分配给第二排的一个小个子男人。

马脸，平头，棕色格子衬衫。

他接过主持人递来的话筒，“谢谢你的精彩报告，我有一个问题，高分辨率以前已经有人做过了，据我所知，京州大学去年就发表过相关研究，那么请问，”他的语气变得犀利，眼神也变得不善，“杨主任的团队为什么还要做呢？这不是浪费基金吗？”

台下玩手机的、昏昏欲睡的、小声聊天的，一瞬间同时放下手中的活。

这是要闹哪样？

学术会议的基调是互相吹捧，大家心照不宣，不问让人下不来台的问题。毕竟出来混都是要还的，做人留一面，日后好相见。上来就掀桌子，打翻别人的饭碗，齐天大圣都不敢这么干。

会场昏暗，徐楠孤身一人站在主讲台，所有人都在等她的答案，几百人的会场鸦雀无声，八个同步录像屏幕能清清楚楚看到她每一个表情。

提问者是谁？看不清，猜测是高崇义的合作者或者马屁精，他们看杨主任今天没来，想搞事情。他们希望她答不上来，希望她是个胆小鬼，希望她当众承认 3 号中心的存在是个冗余。

但他们挑错了人。

她虽然成年以来一直夹着尾巴做人，好像淡看江湖路的样子，但那都不是她的底色。

她的底色是执拗、是坚持、是明知道对自我经营没有半点好处，但我偏要这样做的少年气。

人事斗争成王败寇，可事实就在那里，对就是对的，错就是错的，任你滔天权力，也不可能指鹿为马。

3 号中心注定要解散。跪着是这样，站着也是这样，那为什么不站起来呢？

徐楠悄悄攥紧拳头，倾身靠近话筒，“谢谢您的提问。京州大学的研究我看过，他们用了模板进行 normalization，达不到声称的 2 毫米。” 她声音微微发抖，但很快找到战斗状态。“实际上，近十年以来国内、国外，所有讨论高分辨率的文章我都看过了，并没有任何一个能突破 2 毫米。”

“你这么说有什么依据？” 男人拿起话筒迅速反驳，他笃定徐楠只是虚张声势。一个初出茅庐的年轻人，能有多大本事？

“a9-46v 和 OP2-3，你不用模板，怎么套这两个区？” 徐楠真是要笑死，怎么还有这么简单的问题，他们都不认真看文献的吗？

男人的脸色变成臭鸡蛋一样的颜色，显然没想到她真的能拿出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