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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 第四十三章 霜儿不论是哪里来的,朕都……
若帝盯着手里的花名册, 使她耿耿于怀的绝不仅仅是封霜的身份…… 太岁盟这般□□逆教,其盟中首领对于男子大多是苛刻贱视,或用后弃之如敝履,或视作货物交换。 寻常男子已是如此, 何况她的霜儿是那么惹人喜欢, 不知受了多少苦。 她如何想得通, 她的霜儿怎么会是从那个腌?H地方出来的…… 想到这里, 她心头热血全部冷了下来。 之前居然没有让天星骑将头目活抓, 慢慢活剐生抽,实在后悔让她们死的如此痛快。 封霜看见她俨然冷漠的神色,细眉锋利微蹙, 拧成一座山, 眯起近视眼丈量了一眼坐在软榻另一端的若帝。 现在他和她的距离是两米七十公分左右。 两米七十公分是什么概念啊?要是中间隔开一扇门, 四舍五入等于两间房。 两间房=分居=感情破裂=离婚! 封霜满目惊恐。 不!他绝不允许! 虽说若帝现在已绝口不提昨日那件事,但总觉得两人之间有些说不清的生疏。 “圣上还在生我的气吗?” “朕说了, 不生气。”若帝缓和心绪,终于放下那本被盯出几个洞的册子。 “那圣上为什么坐那么远?”封霜睁着委屈的汪汪眼。 若帝看着一脸脑补过度的某人:“是霜儿从朕身边挪开的。” 封霜一顿,仔细回忆, 一开始醒来时,她们确实是紧紧挨着的, 但后来自己为了安抚哭泣的孩子, 就越挪越…… 若帝起身走到他身边, 思忖再三:“霜儿……” 封霜郑重地看着她, 如果若帝再问起这件事,他BBZL 就全部坦白好了,至于会不会被当成疯子,也顾不上了…… “以前可有人欺负过你?” “?” “朕是说在太岁盟时, 可有人……” “啊?”封霜疑惑地看着她。 看着他清澈如晓星的眼睛,若帝似乎喟然一声:“罢了。” 她的霜儿已经好好的在自己身边,她如何舍得再提那些伤他心的往事,再去揭他的伤疤。 思及此,若帝将他搂在怀里:“一切都过去了。” 什么过去了? 封霜一脸懵逼,喂不要那种眼神看着我啊,好像我经历了什么惨不忍睹的事情一样? 糟了糟了!他的女帝老婆是不是被自己传染了什么过度脑补的毛病? 不,他可不要什么美弱惨的人设! “圣上!”封霜一声气沉丹田,按住她肩膀,将对方为自己塑造的悲惨世界毫不留情地打断。 “我很好,我没有跟别人乱七八糟过,也没有被打过,更没有被强迫过……”越说越没有底气是怎么回事?虽然不知道这具身子以前有没有…… 一小人跑出来:【拜托了,毫无信服力。你只是越描越黑!】 小人B:【此地无银三百两……】 果然,若帝眼神微沉,道:“霜儿,忘了那些事吧。” 封霜郑重其事:“圣上,其实我真的不是锦国皇子,我是在另一个世界死了,然后灵魂出窍,附到了这具身体上……圣……圣上?” 封霜预感事情有些不妙…… 若帝的眉眼被阴影覆盖:“是朕不好,朕以后绝不再逼你。” 封霜死鱼眼:“……”他就知道。 “你不信我?可能因为我们长得一模一样,所以我才会附身在他身上吧!” 若帝已经把他搂进怀里:“朕相信。朕相信霜儿。”说着便要让天星骑去喊黎院长。 封霜低着头,一只手按住了她:“我好了,圣上……” 心里艾艾叹了一声。 算了,这样也好,再解释下去,岂不是就要谈及原著世界了,到时候她老婆突然觉醒原著人设,再和那个男主勾勾搭搭怎么办? 于是干脆顺势而下,抱住她:“只要圣上相信我,我不会害圣上的。” 他的眼睛红得恰到好处。 重操旧业,开始蛊人。 “昨日霜儿哭的时候,朕便后悔了。”若帝抚过他鬓发。 封霜还想再撒撒娇,婴儿啼哭声响起,儿子醒了,只能抱起孩子哄。 幸亏女儿睡得沉,没被吵醒。 孩子嚎了两声,就停下来打了个小小的哈欠,整张脸软软糯糯,封霜越看越父爱泛滥,朝着肉嘟嘟的小脸蛋凑过去啾了一口:“让爹地亲一口。” 他的手舒展而修长,色泽白皙,青筋如玉隐隐。 若帝近乎迷恋地瞧着他,见他双眸似水,脸部的弧度近似完美的舒缓着,恰如春风摇动湖面,一种欢畅的柔和动人的力量从他体内流出,覆盖了这世界。 她是被这人蛊惑得神魂颠倒,在他面前也毫无理智威严,道:“朕也要。” 封霜抬起头惊愕地看BBZL 着她。 若帝面瘫着重复道:“朕也要。” 话说完,已经被封霜重重亲了一口,亲在了脸上,亲完还像小奶狗一样蹭着她:“姐姐太飒了。” “霜儿叫朕什么?” 糟了!一时口快,封霜连忙解释:“在我们那个年代……其实叫姐姐是夸人的。” 若帝沉默。 “圣上?” 不会又以为自己疯了吧…… “可以。” “?” “只要霜儿喜欢,叫什么都可以。” 封霜凑到她面前:“还是叫圣上吧,尤其是在床上的时候,有一种以下犯上的错觉。” 他以为自己能说两句油话就有男子气概了,然而在若帝眼里,见他虽然说着荤话,但眼神里冒着躲不掉的拘谨青涩。 还真是与传闻中那浪荡风流,情场驰骋的锦国皇子毫不相干。 “霜儿看来是仙苑贬下来的。” 封霜见她有几分相信自己,急道:“是另一个世界,一个……也许称为男女平等的世界。” “男女平等?”若帝不置可否,只道:“霜儿在那里可有妻主?可曾婚配给谁?可曾被登徒子扰过?” 封霜把孩子放回床上,粲然而笑:“都说男女平等,当然是自由恋爱啊。” “那霜儿可恋爱过?”若帝本想不露圭角,但她的占有欲还是从看似温柔的缝隙中透露出来。 封霜干脆倚在了身后软枕上,抱着她坐直的腰:“没有。” “那圣上宠幸过别人吗?”封霜礼尚往来。 “霜儿真是大逆不道,要插手朕后宫之事吗?”若帝轻轻捏了捏他的腰。 封霜想起张礼仪说过的话,他说圣上宠幸过一个凤监,他想知道是真是假,干脆支起上半身倾过去:“圣上以前宠幸过谁吗?” 若帝故意不回他,让他急。 封霜真急了:“果然是有……” 见若帝还不说话,他干脆翻身回去,背对着她。 “霜儿生朕气了?”若帝握住他肩膀。 “不,谁让您是圣上呢,你宠幸谁都是理所当然的!”封霜抖开她的手。 若帝也躺下来:“傻霜儿,后宫只你一人,朕除了宠幸你,还能宠幸谁?” 封霜回过身:“可是有人说你宠幸过一个凤监,是真的吗?” “哦?连朕都不知这事,是谁在嚼舌根?朕要割了他的舌头。” 封霜心虚道:“没谁,就是随便听来的。” 另一端大难不死,还有后难的张礼仪正敷着粉,忽的打了个喷嚏,满屋轻粉飞扬,背后一阵发寒。 两个孩子躺在床中间,他和她一左一右,额头相抵。 “那圣上还喜欢我吗?” “朕见过了霜儿,其他人怎么能入朕眼?” “就算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霜儿不论是哪里来的,朕都喜欢。” 若帝舒颈亲他。 两个孩子在父母中间睡得正香。 ―――――― 那边平王领了旨,接了这批军器和火药,一时眉头紧锁。 以她的了解,这批军火分明就是她父后所为,现在若帝把军火重新扔到自己手里,岂不等于亲手送利BBZL 刃与敌人? 她对自己就这么毫无忌惮吗? 旁边下属道:“当年众王夺位,只有元帅得以全身而退,想来圣上对元帅毕竟有姐妹之谊,何况元帅战功彪炳,交到您手上自然是天经地义的。” “真是如此简单,就不是若帝了。”平王冷笑,她这妹妹做事一向深不可测。 当年能靠一支天星骑就夺下帝位的人,岂是如此轻而易举就能猜透的? 正值疑惑,却又接到宫中飞书,传来凤太后病倒的消息。 当下平王以探父为由,与若帝同行回宫。 若帝倒是应了:“正值骁戈求和,天下太平,平王多年在外,也是时候回京侍奉父后,躬亲奉孝,以彰贤德。” 第二日,若帝銮驾回朝。 马蹄声规整一致,在前往江南的大道上,溅起飞扬的尘土。 此时虽然已经是元宵节后,民间上仍是一派喜气,大部分百姓的生活还为“年”所影响。 街上拥挤,为了不扰民,天星骑们将马车停在青石板路边。 封霜把车窗格子掀开,瞧见外面街上灯会通明,百姓如织,连踵接冠,酒馆歌坊的大红灯笼高高挂起。 虽然想凑个热闹,但由于上次铁水一事,封霜心有余悸,还是放下了帘子,死也不下车,小命要紧。 “馄饨嘞,皮薄馅香的猪肉馄饨嘞~一大碗六文!” “桂花糕,小笼包,炸肉丸子嘞~” “来了来了!蜜饯红豆酥,糖葱卷薄饼,甜而不腻入口即化~” 帘子又被重新掀开了。 封霜咬了一口肉丸子,张礼仪和七伤一人抱了一个孩子在后面跟着,平王跟在最后。 七伤步伐总是忍不住加快,仿佛怕平王吃了自己。 张礼仪道:“主子,小皇子长得真像您啊!” 张礼仪死里逃生,听说跳江后,在江里泡了几天还没死,因为肥肉太多,直接浮起来,被渔民捞起来的时候,已经瘦了十几斤肉,到流云镇的时候,差点连封霜都没认出来。 封霜看了一眼他脸上厚厚的脂粉:“人不能,至少不能化这么厚的妆。” 张礼仪眨了眨仿佛蜘蛛腿一样长粗的睫毛,硬挤出两个不明显的酒窝,无辜道:“自从上次死里逃生,我只知道,人嘛,要及时行乐。” 他怀里孩子哇哇大哭,封霜把孩子抱回来:“诶,你吓到我儿子了。” 七伤则默默站到了另一边,撞到了后面的平王,急忙要让开。 平王拉住他:“你真不记得本王了?” 七伤张了张嘴,双眼茫然。 封霜站在七伤身前:“七伤受伤了,他什么都不记得了。” 平王犀利的眸子望着他后面的人:“不,他认得本王。” 封霜感觉七伤抓着自己的手在用力。 说完这句,平王已经退开了。 封霜看向后面的七伤,安慰他:“没事了没事了。” 张礼仪可不敢跟平王硬刚,这时候才上来一脸惊悚地看着七伤:“七伤,你耳朵好好好好红……” 七伤用肩膀擦了擦耳朵。 封霜BBZL 知道,七伤虽然不记得很多事,却还记得自己喜欢平王。 可是为什么一见到她就躲呢?
44. 第四十四章 朕情思炽焰,今日非霜儿不…… 日月辗转, 黑白不歇,行至驿站便更换良驹,若帝御驾一路不停,在两月后已进了瞿州地界。 路过三十三重湖, 见湖面静雅淡然, 虽仍有画舫少许, 更多乃渔船酒家, 渔火点点, 明月水中。 画舫上小伎相公们画着淡妆,仍坐在花灯下等待客人取灯。 大路边虽说还有部分歌坊开业,但已比先前来时好多了。 路过一伎倌外, 忽听马车外传来张礼仪的声音:“主子您瞧, 那舞伎跳的舞好像是您之前跳的那舞?” 封霜凝目瞧向大路旁一歌坊, 雕楼红甍,灯火辉煌, 两扇雕门内一舞伎相公,执一扇子起舞翩翩。 “真的诶……”封霜心里惊喜,想来是上次在湖心跳舞时, 被舞伎看见才模仿下来。 看来无论到了哪个世界,自己的明星效应还是够的嘛。 “瞧了一次就记住了?”封霜倚着窗格子欣赏。 身旁若帝瞥了一眼:“虽说是姿态肖像, 仅有媚色, 却无潇洒精髓, 丰神色泽威仪, 无一处可与霜儿比较。” 封霜听她夸自己,心里就更高兴了,忍不住回头瞧她,眸中盈满欢笑, 耀人心目,比之窗外月光皎洁可爱。 若帝看的心荡神摇:“霜儿坐朕这边来。” 封霜心里明白她要做什么,故作无辜,关上窗格,依言凑近她,在她打算亲上来时,捷先一步亲上她。 碰了响亮的一声。 若帝倒是有些出乎意料,封霜亲完还笑道:“瞧,圣上你慢了一步。” 话刚出口,又被她夺去了唇角吐息,若帝将他拉近前来,倾身压进,着力在他下唇,将自己的气息毫不客气地抵进他口中,扫过上下城墙。 封霜感觉他的下唇被她牙齿狠狠碾压过,留下清晰的的酸麻感,他试着去勾她的唇,被对方强势的抵在同样柔软的舌上,气息吻乱,纠缠不休,透明的涎丝牵连。 若帝一手已经拉下他的衣襟。 “霜儿错了,朕要做的可不是亲一下那么简单。” 封霜胸膛起伏,气息微乱:“我没喝孕德汤……” 为了照顾他的身子,若帝忍了几个月,早就已经按耐不住:“无妨,今日霜儿一定要消一消朕这段火。” 其实怀孕那段时间,封霜自己也忍得辛苦,但后来不知是不是刚生了孩子的缘故,那两个月心中宁帖,还算好过些,直到最近几日,才渐渐有了些想法。 虽然好几次想行事,但一想到带来的孕德汤都已丢在了大船上,怕自己一时冲动连累了女帝怀孕,一直不敢去撩火。 谁想到越压抑越难受,尤其女帝就近在眼前,日日黏腻着,可亲可拥,火气消得不仅不利索,反而越来越旺了。 “圣上,过两天我们就到宫里了,还是忍忍吧。”封霜偏过头,耳朵已经红得呛人BBZL ,他觉得自己身为男人,在这方面应该克制好自己,千万不能连累了他的亲亲老婆。 若帝哪听他解释,在她眼里,封霜这口是心非的样子,分明是欲拒还迎的奉承。 “过两日?朕情思炽焰,今日非霜儿不能遏制。”若帝在他耳边呢喃,微凉的身子仿佛都比往日烫了些许。 封霜哪里受得了,抬手抱住她,如热阳般的亲吻落在她耳垂下巴各处。 柳月穿云,金风星渡,瑟瑟垂杨,玉露盈盈。 车轿高马并头前行,风声微微荡起涟漪,两旁的酒馆歌坊传来切切?b?b的琴音和歌伎艾艾戚戚的歌声。 ―――― 过瞿州,上京城,一行人马终于赶在七梅节前几日回朝进宫。 宫殿盘郁,楼观飞惊。泰和大殿前,文武百官已跪地迎接,音鼓频催,幡幢飘扬。 若帝牵着封霜下了马车,众人俯首在地,齐声道:“恭迎圣上回朝,帝储天降,祥瑞云端,圣上喜得帝女,大若万世永昌,海晏河清。” 众人说完又道:“臣等见过封贵人,愿封贵人万福金安!” 声声浩荡,震得青天白日下,气浪滔天。 封霜有些受宠若惊,这些大臣们什么时候对自己这么客气了? 果然是父凭女贵? 这一日凤太后因凤体欠安,没有出席。 按照惯例,若帝回朝,需马上带着封霜去怡仙宫给凤太后请安。 她往日还能做做样子,自从上次船上刺杀一事,害得她的霜儿早产后,若帝对凤太后已经没有丝毫耐心了。 平王身为亲生女儿,没有随御驾前往泰和殿,反而一进宫便去了怡仙宫看望他父亲去了。 平王足下生风,踏进了怡仙宫,凤监们跪了一片,到得寝宫,穿过银箔金珠帘月拱门,但见凤太后躺在床上面容憔悴。 “父后……” 凤太后见来人,病容上也多几分欣喜:“平儿,来了!” 平王坐在他脚榻上:“父后身子如何?” 寒暄问暖,两人又说了几句。 凤太后叹了一声:“都怪这挨千刀的封贵人,气煞哀家了……咳咳……” 平王皱眉:“您这又是何苦呢?” “哀家这都是为了谁?莫非你要永远屈居人下吗?” “当年夺位之争,腥风血雨遍布朝野,能保澈儿和您的周全,孩儿已经无所求了。” 凤太后惊愕地看着她:“吾女何时竟变得如此毫无志气了?你真是要气死哀家!” “在边境多年,看惯了生死离别,孩儿如今只求亲人能安康周全,其余已不奢求,更何况,父后也该知道,对于大若来说,若帝是难得的明君,今番如不是父后欠安,孩儿早打算不踏入京城半步。就请父后莫要再执迷不悟了!” 凤太后气得发抖:“你……你怎能……罢了!你出去,哀家不想见你!” 平王想去扶他,被避让开:“你既要快活,不管你父后的死活,便不该来这。” 平王如何不知自己父亲性格,既劝不动他,只能跪安退BBZL 下。 出了寝宫,见一小身影躲在假山后,探出脑袋看着她。 平王心里一紧:“是澈儿吗?” 她常年在边境,连儿子都有数年没见,孩子一天一个样长大,估计澈儿也不记得自己了。 “母王!”澈世子却飞奔过来,抱住她。 平王把他抱起来,笑道:“澈儿长高了这么多!” 澈世子搂住她脖子:“母王,澈儿好想你!” 平王内心歉疚,道:“母王这几日好好陪澈儿!” “好,母王带澈儿去放风筝好吗?” “好!” 因为多了小皇女和小皇子,迎光殿的凤监宫人,奶爹嬷嬷,吃穿用度,却又不是昔日可比。 封霜毕竟是初为人父,多亏这一路上各种买买买,婴儿的用品倒是不用操心,虽则对孩子许多事情一窍不通,好歹有黎院长和张礼仪一路上跟着带娃。 因此别看两个孩子是不足月的,养了几个月倒白白胖胖,比足月的孩子还莹润可爱,自然得万千宠爱于一身。 迎光殿欢声笑语,忙里忙外,宫里最好最上等的各色用度如流水般络绎不绝地往迎光殿内流去。 封霜正抱着孩子逗玩,看着这大眼睛小嘴巴,真是看了心都要化了。 张礼仪跑了进来,说一天星骑飞奔在宫殿外,要见封贵人。 封霜还以为是若帝派来传唤他的,疑惑道:“这不是才刚回宫?” 张礼仪目光洞然:“估计不是圣上派来的,倒像是圣上又发着火,她们就只能请您去降火呗。” 封霜把孩子抱给旁边宫人,出了寝宫,见一位天星骑跪在地上,见了他如同见了救命稻草:“封贵人,请您求圣上网开一面,饶了统领吧。” 封霜糊涂了,这天星统领不是一向是圣上的左膀右臂吗?往常主仆间配合默契,可从没有今天这样严重的情况。 天星骑跪在地上焦急道:“统领只是一时糊涂,但其忠心耿耿,对圣上绝无二心!” 原来若帝回到宫中,便发现玉华池内的玉龙涎少了一节,当下大发雷霆。 首当其冲自然是负责大内安全第一人的天星统领。 可万万没想到,天星统领竟将罪过全揽下,对于玉龙涎丢失一事,似乎早有预见,更直言其愿一人承担。 天星骑一五一十道:“圣上龙颜大怒,直道:‘朕信任你,命你回宫彻查淫籍图册,你反而当了内贼,窃我大若至宝,死不足惜。’说罢,就命我等将统领押下天牢,统领只俯首道罪该万死,全无半点求饶,我等实在着急,绝不相信统领会背叛圣上。万般无奈,才斗胆来请封贵人……” 封霜一听玉龙涎被偷,大概就猜到是谁了。 原著中男主零零七最后是拿到了一段玉龙涎救了他的红颜知己,只不过原著中写的是若帝赠与他的,而现在演变成窃取…… 说实话,他一向不想干涉若帝的朝政和决策,如果是些微不足道的小事倒也罢了,现在可是事关玉龙涎,是大若BBZL 皇室至宝,自己在这种大事面前,只怕也是人微言轻。 天星骑见他沉默,急道:“不敢为难封贵人,只待封贵人在圣上面前为统领美言一两句……” “……”这话怎么听着那么耳熟?上次好像黎院长也是说的这套。 封霜皱眉,按了按额头,一旁张礼仪立刻道:“封贵人刚刚回宫,身子不适,您还是请回吧!” 天星骑只能退了。 封霜却仍是愁眉不展,张礼仪道:“姑爷爷,人都走了,您就别装了。” 封霜神情凝重地摇摇头:“你不懂……” 原本以为自己的出现,可以改变原著中关于大若和女帝的情节。 没想到男主还是拿到了玉龙涎,世界的大发展还是被推动了。就是在玉龙涎之后,男主的势力日益强大,最后甚至统一天下。 照这么下去,大若和女帝老婆岂不是岌岌可危了? 封霜顿时心头一跳。 不。 绝不可以。
嗯?还有这等好事?
「请内」46. 第BBZL 四十六章 一个野心勃勃的女人给他的…… 平王来宫中数日, 少有应酬,虽然有不少旧日交情大臣来拜望,也被她一一回绝。 她似乎无心和若帝争夺,只是一径担起母亲责任, 日日陪着澈世子。 御花园里, 澈儿看着桌上两块金丝红果糕, 一脸疑惑:“真奇怪, 为什么味道又变了?” 平王摸了摸他脑袋:“澈儿, 怎么了?” “母王,澈儿给您,好吃的果糕。”澈世子见她来了, 拿出一块金丝红果糕, 期待地看着她。 澈世子从小喜欢吃金丝红果糕, 平王是记得的。 然而一进口中,她不觉眉头紧拧, 金丝果糕虽然是酸甜兼容,但味觉回甘持久,甜多于酸。 如今入口虽有回甘, 但略显酸涩,含着淡淡青草味。 “澈儿, 这金丝糕何处来的?” “是祖太后给澈儿的, 可是味道总是变来变去的。” 平王眉头紧锁:“何时味道变了?” 澈世子抬起头想了想:“去年夏天也是如此, 秋冬时便不会了, 不知为何这几天又开始了,祖太后说,江南的红果在夏天会变涩,因此做出来的果糕就是酸涩的, 不过澈儿觉得还是好吃。” “可现在仅是春分时节,还未入夏。”平王沉吟。 “澈儿也觉得奇怪,不过果糕还是一样好吃的。” 平王又问:“澈儿平日还给谁吃过这糕点?” 澈世子笑起两个酒窝:“封贵人也喜欢吃,我经常给封贵人吃,封贵人最好看最温柔,澈儿最喜欢他了!” 平王内心一凛:是了,去年夏天封贵人在宫里,过中秋时分后便随若帝出宫微服私访,现在刚刚回来,这果糕却又立即变了味,一切不是太巧了吗? 平王瞧着这红艳艳的果糕,越觉后脊发凉。 “澈儿听着,今后不准再吃这东西,不准给封贵人任何东西吃,此事更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听见了吗?”她脸色阴沉。 澈世子见她一改温柔,吓了一跳道:“母王,澈儿知错了!” 怡仙宫。 平王一双凤眸挟着怒意,脚步如风,前院跪地的奴才只觉一阵风过去,平王已进了前面方殿。 凤太后在宫中歇了几日,最近气色已然好多,正倚在丹凤朝阳的锦榻上闭目养神,两个宫人跪在地上为他按着脚。 凤太后见她身子挺傲,一进来冷冷盯着自己,也不请安,懒懒道:“怎么了?什么事惹得你如此怒气冲冲?连规矩都没了。” 平王将东西用内力掷在他桌上,发出硬铁般的声响,却是半块红果糕。 凤太后冷目一瞥,丝毫不慌,抬手屏退了左右。 “澈儿可是您的孙子,您怎么能这么做?”平王语中含着狠劲。 “平儿,哀家也是无奈啊……”凤太后叹了一声。 “我找人看过,这里面的寒玉草,是专解孕德汤最主要的两味药,男子长期服用,基本难以怀孕,本王听闻,封贵人侍寝几月都无法怀孕,偏偏在冷宫怀了孕,现在BBZL 一切就明白了。千不该万不该你不该利用澈儿……” 凤太后冷着脸:“这又如何?宫中的手段你难道今天才知。” 平王双目如钉子一般:“澈儿还那么小,你可知道,这药吃多了,会让这孩子长大后无法生育的!” 凤太后不以为意:“用得着如此激动吗?澈儿是世子,身份尊贵,他何须生育?今后自有世子妃可替他生女育儿,再说,澈儿本就不是你亲生,自然也不是哀家的亲孙儿……” “够了!您真是鬼迷心窍……” 平王猛然喝道,拂袖踏出殿门。 凤太后捂住额头,小指上繁复华贵的护甲气得直抖:“混账!哀家怎么会生出这等不知好歹的女儿!” 封霜熟睡中,魂魄一荡,猛然惊醒过来。 床上除了他,不见若帝身影。 此时窗外圆月已踏上柳梢,封霜心里一阵懊恼:怎么他又睡过头了。 抓起床头前的碧玉卷须簪,在银镜前把头上发髻别好,见脖颈边,耳朵后还有红红的印记,连忙把发丝侧过来盖住,要是在现代给媒体一拍,估计就热搜预定了。 绕出百宝曲屏,两旁灯烛辉煌,若帝果然在御案后,折子的高度可见矮了许多。 啊,他的老婆绝对是个工作狂…… “朕见霜儿睡得香,不忍扰你。”若帝先行开口,将他的不满堵在口中。 封霜还想开口说天星统领的事,见桌上的墨砚都快干了,拿起墨锭,为她磨墨,掺了朱砂的红墨渐渐晕开,心想着等若帝忙完了这些事再说吧。 这么一耽搁,子时将过,李总管还在送折子进来。 朱墨早就满了砚台。封霜决定开口。 “天星统领怀孕的事,圣上知道吗?” 若帝眉头一拧:“朕是今日才知。” “那圣上还杀她吗?” “霜儿要替她求情?” 封霜不习惯俯视她,走到御座旁,蹲下身手臂交搭搁在髹涂金漆的云龙雕扶手上,力求和她对视:“如果求情,会让圣上为难吗?” 若帝见他这副乖乖的模样,尤其一双垂着眼角的汪汪眼抬起来时多么惹人。 她语气含笑:“哪有求人者先替被求者着想的?”自古可没有人这么求情的。 封霜有些不忿,无所谓道:“圣上那么信任她,她还是背叛您,我又不是非要替她求情。” 镶着冷玉的笔管上端轻轻抵在他下颌,若帝执御笔抬起他下巴。 那双漂亮又摄人的冰玉质双眸,紧紧盯着他。低声道:“甚是,霜儿可以跟朕提一切要求,不需要你求情。” 封霜双瞳怔怔,已经被她飒得神魂颠倒了,灵魂捂着脸庞狂奔:好A…… 若帝见他双眸迷茫似水,像是专注又如同无法聚焦般,只是呆呆地看着自己,这世上怎么有这般撩人不自知的男人。 封霜被她撩得毫无意识:“那圣上还要杀她吗?” “霜儿不想她死,朕不杀就是了。” 笔管杆头沿着他下颌线下移,轻轻掠过他微突起的喉结。 这BBZL 喉结真漂亮,在薄而脆的皮肤下撑起半轮太阳,没有光却炽热无比,她可是感受过这灼热滚烫的太阳,迷人之极…… 封霜心头重重地跳了起来,被她冰凉的笔杆烫得喉结一滚。 罪孽的笔杆到此并不停止,反而按下他绣着金线菱纹的襟领,绕过脖子上一朵零碎鲜艳的红迹。 笔杆懒洋洋地沿着锁骨的起伏,笔头上镶着的冷玉随着肌肤下血液荡起的波纹,如龙戏水,催生滋长的情思像蓓蕾一般静静开放。 真要命。 封霜动了动喉结,低敛着眼睑,看着细腻光素的笔杆在衣襟内贴着皮肤游走。 匍匐沙漠中的一条盈盈水涧逶迤,清凉所过处不仅不解饥渴,反而被燥热的沙砾吸收得干干净净。 封霜的气息乱了,胸膛微微起伏,朦胧的感觉侵占全身,浑身酥了,莫非自己心里邪肠作怪。 他仰起头,不去看那根作乱的笔:“圣上……” 眸中难忍,适得其反,只是让人徒增欲想罢了。 若帝心里动了念火,她的霜儿生子后,反而越见惊艳明朗,在他所说的那个世界,不知多少女人喜欢他。 瞧他这不知招架的样子,得惹多少人销魂,偏偏是个纯净不懂旁人心思的,想来真是妒恼。 若帝一手抱过他颈,在他唇上狠狠咬了一口。 封霜吃痛地眯起眼,却不推拒,龙涎香独有的气息萦绕在四周,唇上的碾压渐渐变得温柔,满怀深情地贪婪地轻轻啃咬过,血液催生着浓烈的花苞迅速绽放。 封霜闭上眼睛,因为她的不断触碰吮吸,唇角的伤口汲出点点血珠,细微的疼痛窜过脑海,唇角微微颤抖,明明是痛的,他的灵魂却拖拽着身躯沦陷在这粗蛮的吻中。 越渐痴狂。 封霜高高仰起的脖子开始酸了,终于一吻已毕,两人的唇色红的妖冶。 “霜儿不懂得媚主,让朕来侍候霜儿不好吗?”若帝在耳边低声细语。 封霜沉醉在这旖旎的感官中,完全没缓过神来。 她猛的将他拉进自己身旁,拔下他头顶上的碧玉簪扔出去,一字一字由轻而重,言语中裹挟雷霆万钧:“朕一定要让霜儿戴上银凤金簪,穿上凤袍,坐上金鸾宝座,成为威仪天下,万人朝拜的凤后!” 仿佛一道惊天巨堑劈过,碧玉簪摔在地上成了碎片。 封霜惊愕地看着她,猎猎如狂风席卷,心跳如鼓锤般隆重,他从没见过这样可怕的若帝,在某些层面上,这是他永远无法触碰的人啊。 若帝拂过他颈侧青丝:“吓到霜儿了?” 封霜怔然的摇头:“……圣上不用操心我,只要能待在你身边就够了。”现在说什么似乎都显得干瘪苍白。 若帝抵着他额头,压迫感充斥在她满溢着野心的双眸中,她轻声的说着,却有不容置疑的魄力:“朕知道霜儿不在乎这些,但朕一定要给,朕要霜儿受万人敬仰,受万世朝拜。” 封霜心里一颤,甚至有些BBZL 喘不过气,这就是一个野心勃勃的女人,给他的最珍贵的礼物吧。 他倾过去吻她,细小的破皮伤口碰在她唇上时,因为激动而瑟瑟颤抖。 若帝双眸灼灼,任他迫切温柔的酌吻。 “可是那样,圣上会很累吧。”封霜突然叹了一声。 若帝倚在他怀里,闭上眼睛:“朕真是有些累了。” 封霜抱住她,确定抱着她的姿势舒适温柔:“圣上睡吧。” 七重屏金漆御座刚好足够容纳两人侧卧而眠。 第二日清晨,若帝下旨,将天星统领从死牢放出,转移到普通牢狱。 天星骑和大臣们来送礼到迎光殿的时候,封霜还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 他还在御书房后的床上,睡得正香。
47. 第四十七章 祸乱宫闱。 又是一年七梅节将近, 难得休息的日子,宫中气氛比往日都祥和许多。 大臣们上朝也尽量不找事了,御书房的折子也少了。谁还想放假的时候给自己找事做呢。 若帝这两日难得空闲,将两个孩子接进承乾殿, 共享天伦, 封贵人也在承乾殿, 不曾离开半步。 宫中人人都在说, 封贵人将要封后了。 这事传到凤太后那儿, 惹得一阵阴阴冷笑:“瞧这锦国不守男德的质子,有朝一日竟也要升天了。” 紫姑姑也道:“圣上被迷了心窍,这两日连承乾殿都未出。” “若帝知道他是太岁盟的人, 怎么?还是无动于衷?” 紫姑姑不可置信道:“不仅丝毫没有影响, 反而更加宠爱他了, 这封贵人莫非真会巫妖之术?” 凤太后不悦: “哼,哀家怎么就是看不得他好呢……” “我想圣上一定会在七梅节上立皇女为元储, 并且擢升封贵人为凤君。” 凤太后双目含恨,额上阴影颇为吓人:“那你该知道怎么做,哀家瞧见这几日风刮的甚大。” 紫姑姑神色陡然变得紧张:“太后是说……只怕是……” 凤太后死死瞪着她:“只怕什么?你怕了?出了事, 哀家死在你前头!” 紫姑姑心里一噔,连忙拱手:“紫儿知道了。” 宫中梅花开的正盛, 风吹的厉害, 长道短径四处飘香。宫人头上簪着两三朵梅花, 眼含笑意, 步步生风,裙带飞扬。 七梅节照例要进行祭天大典,旌旗幡幢,八音嘹亮, 两旁长桌上各放梅花贡瓶,杯盘罗列,侯王亲贵齐聚。 祭台之上,净坛焚香,若帝拈香祷告,两旁王侯将相恭敬伏拜。 若帝身着攒金丝九龙云水玄色帝袍,眉目端庄,凛凛威仪,日光之下使人不敢直视。 各事俱毕,李总管将皇女抱上祭台,若帝抱过女儿,见其熟睡中脸色红润白净,惹人怜爱,目光不觉柔和,而后扬声道: “自古天下寰宇,宗室皇家开枝散叶,必立元储,以绵延皇家福泽,俯恤稼穑黎明,今日七梅节,祭天大典,谨告天地,宗庙,社稷,朕立皇女若懿为元储,正位东宫,以继我大若十方威仪,BBZL 四海之福,郡卿百官,将相王侯,宜悉尊奉。” 底下众王臣俯首高呼:“臣等恭贺圣上,恭贺皇太女,圣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太女千岁千岁千千岁,大若万世永昌,海晏河清。” 底下张大人道:“封贵人为大若绵延皇嗣,为圣上生下帝女,圣上既已封皇女为元储,宫中后位悬待数年,请圣上立封贵人为帝后,既合乎宫中礼别尊卑,使大若万疆绵延,永绥吉劭。” 此言一出,其他大臣顿时后悔失了先机, 圣上既然已封了皇太女,立封贵人为后不过是迟早的事,以圣上的行事果决,谁也无法左右,与其如此,还不如先开口,这张大人真是成精了,既顺了圣上的心意,还讨得了封贵人的欢心。 马上有人附和道:“不错,封贵人贤淑克己,知书达理,更为圣上诞下皇太女,是当今帝后第一人选。” 底下呼声越来越高,封霜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人品那么好了。 连凤太后都道:“不错,封贵人是圣上难得贤内助,不如就此册封了吧!” 封霜正和凤太后一起坐在重檐六角亭中,听闻此话,惊愕地看着他。 凤太后替他说话?这比地球跑出轨道还可怕。 凤太后微微一笑:“封贵人怎么如此看哀家,哀家也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你为圣上诞下帝女,功不可没呀,再说后宫除了你,也没别人了,由你坐后位合乎规矩。” 封霜看他的笑,只觉得毛骨悚然。 祭台上,若帝拂袖道:“霜儿封后,是朕心中头等大事,岂可在此三言两语草草了之?朕要为霜儿举行隆重的册封大典,届时举国同庆,大赦天下,诸位爱卿觉得如何?” 众王侯大臣直呼圣上英明,莫非以为真在寻求意见?瞧圣上这威压,这时候谁敢说个不字,那不是找死吗? 皇太女册封之后,正式位入东宫,封霜身为皇太女生父,一并入了东宫居住,身为亲爹也离不开自家小儿子,所以连小太卿一起带去了。 东宫事务仆人,吃穿用度必是具备妥当,光伺候太女的嬷嬷奶爹就够凑成一支足球队了。 即使如此,封霜还是要事事周全,对于孩子的事,他一改往日没心没肺的态度,总是特别小心。 这夜正好两个孩子睡着了,封霜和张礼仪在东宫后院灯幢下赏月。 七伤因为内伤复发,神智越来越不清晰,常常昏睡不起,病症古怪,被黎院长带去太医院,日日被几个老御医围着,暂时回不来了。 三位老牌友缺了一个,只剩他和张礼仪两人,两个粉雕玉琢的娃娃也睡着了,没得解闷,只能拿着牌玩抓对。 当时夜风起势清凉,逐渐狂放,浩浩荡荡,十里不止,东风吹的旁边凤监宫人的衣角滚滚作响,隐隐带来梅花阵阵清香。 石桌上的牌早就被风吹的乱飞。 张礼仪惊讶道:“这最近的梅花该在麒麟阁外,离东宫也有十分BBZL 距离,怎么这香气竟能吹到这儿来!?看来今晚这风真是大。” 封霜摸了摸鼻子,啧啧道:“是妖风,连唐僧都能刮走的那种。” “唐僧是谁何人?”张礼仪好奇。 “大唐第一美男是也,他身边还有一个如同你这么丰硕累累的美男子。” 张礼仪被他夸了美男子,咳咳一声,心里乐呵极了,至于丰硕累累几字也权当夸奖了。 “主子,快回吧,小心着凉。” 封霜回了寝殿,只觉头脑昏昏沉沉,不多久便睡过去。 夜色昏暗,七梅节事情繁忙,宫中的凤监宫人早早就累得睡下,宫中各处沉寂。 这风越来越大,携石裹泥般,听见院子里大树枝丫乱动,沙沙作响,仿佛天上风伯舞袖狂欢。 忽然间,黑暗中窜起一束火苗,由东宫外高墙凭风直入,一直烧着了院子里的大树树梢,回廊下的红灯笼噗噗烧起来。 凭着这狂野东风,瞬间已烧及东宫大半,主殿及两旁侧厅已被火势覆盖。 “走水了!走水了!” “快救火呀!快救火!” 锣鼓频锤,肃音急奏,骤然响起凤监们尖锐的声音。 火光冲天,凤监们不断接水续水,侍卫们找来云梯水囊,还调来了足有一丈高宽的水龙车,水柱舞动,偌大的水球接连撒进宫中,却是如雪沃碳,杯水车薪,全然无济。 这火当真大,无遮无拦,煌煌烨烨,不须片刻就延续到整个东宫,连东宫后的高楼也被殃及。 似堑天火龙在上方盘绕嘶扬,火神祝融三千六百万毛孔皆沸腾燃烧,火焰高灼,呜呜作响,灰烬漫天,似天罗地网不可逃脱,九天仙眷也将波及。 住在墙下廊房通铺的奴才们因为离起火点较远,还逃了不少出来,只是殿中主卧和大厅已经大火熊熊,甍瓦崩塌,摧枯拉朽。 李总管指着救火,被烟熏得满脸乌黑,眼见着火势已收不住,气得跳脚,照着逃出来的奴才们每个人的腚上踹了一脚,自己跌在地上大喊大叫: “天啊!完了完了!皇太女还在里面,封贵人还在里面呢!你们这些狗奴才!你们怎么看的院?!怎么守的门?圣上非宰了你们不可!非连累了我不可!” 正说着,若帝銮驾已至,宫人们匍匐在地,火势耀灼,照着黑夜如昼,只看见若帝的衣摆下的银龙被火光照得怒目圆睁,煌煌豁豁,骇人之极。 “混账……”若帝声线紧绷,如刀子般割人耳朵。 众人心跳鼓破如雷,抖若筛糠,连低头哭饶都做不到,不少已当场吓得晕死过去。 锣鼓声和奴才们呼呼喝喝,宫中早就沸腾了一片,声音远远地传到怡仙宫内,凤太后一夜没睡,听到东宫已塌了大半,仿佛才舒下心头大石。 “这次纵使有大罗神仙,也休想救得活那贱人。” 紫姑姑忽然跌闯进来,面色苍白:“太后……” “什么事如此大惊小怪?”凤太后不悦。 “宫外围满了天BBZL 星骑……还杀了怡仙宫的侍卫……”紫姑姑浑身发抖,身上还有血。 凤太猛的站起身,面如沉铁:“真是反了!” 天星骑已闯进了宫门,向两旁分开,若帝一步步下了石阶,张大人也跟在身后。 若帝盯着他:“太后,深夜未寝,在等朕吗?” “若帝既知深夜,带兵闯入哀家寝宫,大肆杀戮,你想做什么?”凤太后冷哼一声。 “这话该问太后。” 天星骑已围住凤太后,又将紫姑姑拿下。 “太后……”紫姑姑被压跪在地上,惊颤向他求救。 凤太后气势不减:“哀家是当今太后,是先帝正宫,拥有先帝所赐不死金令,谁敢动哀家分毫。” “如不是看在你侍奉过先帝几十年,朕岂能留你到现在!身为太后,不施仁慈,反残忍暴戾,祸乱宫闱,屡次三番想置封贵人于死地,如今还想伤害太女,你想让朕断绝子嗣,让大若社稷无以为后吗?” 到了现在,凤太后反而无所畏惧地冷笑:“真是好大一顶帽子,哀家受不起!” 若帝进了方殿,居中而坐,慢悠悠道:“张大人。” 身后张大人立即站出来:“是。太后连同其母,也就是老国相,多年搜掠民脂民膏,结党营私,私造金佛火器,残害百姓,此事连老国相也已承认,甚至牵连朝中大小官员百余人,东宫纵火的犯人也已抓到,供认不讳,确认主谋为太后,谋害元储,等同于造反。” 越听越怒,胸中起伏不定,死死咬牙:“哀家有不死金令在此,看谁敢动她老人家!” 张大人继续道:“依据大若律法,造反之罪,就算有不死金令,也是死罪。” 凤太后气煞,伸手直指若帝: “若帝!你想逆祖背德吗?” 天星骑手中剑出鞘,寒光乍现,凤太后一声痛呼,一节手指已经落在地上,血色斑斑。 他捂着自己血淋淋的手,看着削下他手指的天星骑,双目像要吃人:“你们胆敢伤哀家……你们居然……” 周围天星骑无动于衷,凤太后这才知自己确实大势已去,往日巴结自己的亲信大臣贬的贬,退的退,抓的抓,倒戈一片,如今竟无人站在自己身后。 他顿时间心灰意冷,看着若帝:“好啊……你要杀便动手,哀家绝不吭声!” “太后浑身脂膏,养尊处优,朕现在岂能轻易杀你?还需太后受苦几日,留待后日,将你千刀万剐,凌迟而死,方称朕意。” 凤太后陡然笑起来,双目黑漆漆的全是恶光:“哼,死又如何?那姓封的毒夫死了,他那两个孽种也死在我前头了,哀家才是称心如意!” 若帝垂眸看他:“忘了告诉太后,霜儿和两个孩子在承乾殿安睡如怡,丝毫未损。” 凤太后怔了一怔:“你说什么?不可能!那么大的火,他不可能出的来!” 可是眼见着若帝淡定从容的模样,凤太后不得不信,如果他们死了,若帝还BBZL 能如此冷静站在这吗? 若帝站起身:“将太后软禁,不准任何人进来,除了平王。” “你想干什么?你要干什么?!”他惊疑不定地看着若帝,急得发疯,想扑上来,被天星骑挡住,头发尽散,金簪歪斜,毫无往日端庄威仪。 火势烧了一夜,终被扑灭,然而东宫已面目全非。 封霜醒来时,才知道紫姑姑下了死牢,凤太后被若帝囚禁在怡仙宫。 昨夜他昏睡过去前,惊觉那风中传来的花香中蕴含着轻微的古怪香气,再想到凤太后在七梅节上那恶毒的眼神,心里顿时一凛,凭着强撑的意志爬起来,抱起两个孩子。 那迷药越动弹,作用越厉害,走到门时口他浑身发软,支撑不住倒在地上,看见天星骑们已上了台阶抱着孩子,这才昏睡过去。 他们亥时走,东宫子时烧起来的。 他站在望高楼上,见东宫处一片废墟,奴才们逃了一些,还有不少被活活烧死,侍卫正在废墟底下搜寻尸体。 整个皇宫都充斥着浓浓的灰烬。 张礼仪气喘吁吁的爬上来,用手帕擦着汗水:“我说主子,您非要爬这么高来做什么?” 封霜低眉微蹙,摇摇头,不说话。 张礼仪叹了一声:“自古宫闱祸乱,上位者一句话的事,倒霉的就是这些奴才,如果不是主子您,我也死了。” 他陡然惊觉过来自己说错话,忙道:“不过,我不是那个意思,主子,我是说,凤太后一日不死,倒霉的会是更多人,您千万别钻牛角尖。” “上次在玉江上,那么多人为了我而死,只是不明白,这么做值得吗?” 他毕竟不是土生土长的锦国皇子,他来自现代社会,这么多条人命,怎么可能不会有负罪感,说到底,他们绝大多数是因为自己才死的。 “主子不可胡言,您可是圣上的凤后!是皇太女的父亲!” “回去吧。”封霜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下了高楼。 “诶?这就走了?我才刚爬上来……” 封霜回承乾殿时,若帝已在殿中,手里抱着刚醒的若懿。 望着她怀里的若懿,心想,他的女儿注定也要在勾心斗角中生存长大的。 “霜儿何事不开心?” “我只是在想若懿以后能快乐长大吗?我怕她会……” “朕会为她铺好基石,给她创造一个国强民安的大若,至于今后能否扫清障碍,且看她自己,霜儿不必忧愁。” 封霜看着她锋利的眉眼,那双摄人的眼睛因为自己而变得温柔,突然就释怀了。 在这世上,他又何德何能啊?这样一个风华绝代的帝王全心全意为了自己。 短暂沉默后,若帝忽道:“霜儿是否气朕?” 封霜一愣:“气什么?” “气朕为抓住太后的把柄,牺牲无辜。” 封霜急忙否认:“当然没有!圣上的格局肯定跟我们这些人不一样,就算没有这次,也会有下一次,凤太后才是罪魁祸首。” “霜儿觉得朕残BBZL 忍吗?” 封霜笑道:“不,在我心里,圣上是明主,是仁君,是可以给人民带来福祉的皇帝,我想,如果没有圣上,会有更多人受苦,如果没有圣上,凤太后会害死更多人。” “霜儿当真?”若帝眸珠定定地看着他。 “真的。” “朕什么都不怕,就怕你会生朕的气……”若帝突然喟叹,紧紧抱住他。 封霜一阵心疼:“圣上都是为了我,对吗?圣上怕凤太后伤害我,才会这样不顾一切。就算全世界都不理解圣上,我也站在圣上这边。” “霜儿不该在这方面如此机敏,须知冰清玉洁者易碎。” “其实……我总觉得自己配不上圣上。” 若帝正要开口,忽听他严肃起来,抱住自己却笑:“不过,如果要我把这么好的圣上让给别人,我会难受死的,还是放着我来吧。” 若帝冁然一笑。 封霜惊愕地变成口吃:“你你你……” 与往日转瞬即逝的笑不同,这一次她的笑至少维持了两秒。 意识到这一点时,若帝已经敛起笑容,恢复往日面瘫模样,甚至蹙起了眉头。 封霜连忙道:“诶?为什么不笑了?” 若帝撇过脸淡淡道:“朕不喜欢笑。” “不对!圣上笑起来那么好看,你快笑一个吧!”封霜悔恨自己没有相机可以拍下来。 这简直比万年极光还难遇见。 他磨着她:“圣上为什么不肯笑?” “朕笑起来不好看。” 封霜愣了一下:“什么?” 他的老婆果然是个不知己美的自卑怪。 若帝的目光透过一切,落在虚幻的点上:“朕的父后在世时就说过,朕笑起来惹人生烦。朕永远记得,他冷冷盯着朕的眼神,他讨厌朕的笑,霜儿,朕笑起来,是如此惹人厌吗?” 果然是原生家庭的锅。 “不,不对,他故意说来气你的,我知道,我知道圣上有多漂亮。” 若帝看来并不信他:“霜儿是为了讨朕欢心。” 封霜快气坏了,偏偏又嘴笨,不知道怎么说,只能干着急:“我说圣上好看,就是好看,你父亲为什么要这样说,但是他不喜欢看,我喜欢啊,那是真实的你啊……请圣上不要为不喜欢你的人伤心。” “朕不伤心。”若帝目光淡淡的。 那双漂亮的眼睛必然经历过太多千疮百孔的沟壑,才有如此超脱的淡然。 封霜默默将她揽进怀里。 良久后,封霜才道:“求求你了,在我面前,永远不要隐藏自己。” 却换回了若帝的一个吻。 怡仙宫。 平王在天星骑的目光中踏入怡仙宫大门。 凤太后似老了十岁,发丝泛着银光,头发虽然仍梳的齐整,但显然是自己梳的,无法盘起繁丽的发髻。 凤太后双眼死死盯面前桌上的食物,他手上断了食指,自己随意包扎的,还有些血迹,筷子一碰,便疼的很,要叫人来侍候自己,偏偏自若帝走后,这里连个凤监都没有。 凤太后性子起了,索性撂在那里BBZL ,一口不吃。 平王见着自己庄重威仪的父亲如今这个模样,脚下不由一滞。 “你来了。”凤太后抬起头。 平王执起碗筷,夹了一块鱼肉送到他嘴边。 凤太后一边吃,一边恶毒的骂着:“这些断女绝孙的狗奴才,平日都巴结着哀家,摇着尾巴舔痈吸痣,到了这时候,一个个跑的不见了踪影!” “若帝!哀家真是恨当初没有早早掐死了她,当初谁也没想到这最不受宠的反夺了皇位,哀家当权时怎么没想到先杀了这该死的。” 平王只是默默听着,一顿饭喂完,凤太后突然抓住她:“平儿,哀家留下的那些火器和兵器,在你那儿,是吗?” 平王道:“若帝是将火器全给了火钧营。” 凤太后目露精光:“那就好,那就好!若帝真是糊涂了!只要还有兵器,手里有兵,你何愁不可东山再起?” 平王闭上眼,不忍见他疯癫的模样。 “平儿,哀家全指着你了。你可要替哀家出头啊……” “父后真要我起兵造反吗?” “怎么?你不愿意?莫非你以为若帝会放过你吗?等哀家死后,轮到的就是你了。你如果再墨守成规,只会被若帝吞并,到时,我跟你祖母都会死不瞑目!” “父后以为,若帝为何要将兵器火器给孩儿?”平王目光深邃。 凤太后双目惊愕:“为何?” “若帝在等的就是这一日,她等着孩儿自投罗网,如果孩儿起兵造反,岂不正合了若帝的意?” 凤太后怔怔坐在那里:“莫非她就有绝对把握能赢你吗?” 平王笑中苦涩:“当年众皇女夺位,孩儿权势和兵力都胜过她,又有您在背后支持,不还是输了吗?何况是今日她已称了帝,孩儿又如何斗得过她?” “若帝,呵……阴狠。”凤太后小指护甲颤抖,只觉得一盆冷水从头淋到脚。 平王跪在地上,磕头道:“孩儿无用,无法救得父亲。” 凤太后冷冷盯着她:“莫非你真看着哀家死在这儿?” 平王只跪在地上不语。 凤太后嘶吼起来:“枉费了哀家为你苦心积虑做的这一切,生了你这怂种!到头来反害了哀家的性命!害得哀家苦不堪言!” 一盏茶杯狠狠摔在她背上,冷茶四溅。 平王揪紧地上二龙戏寿的绒毯,闭上眼睛。
48. 第四十八章 你就像是我偷来的………… 晨曦微微亮, 宫道两旁已站满了侍卫和仪队,一直延续到迎光殿大门。 角楼上第一声威武钟鸣回荡在皇宫上,宫道处传来宫人遥遥呼应的俨然声响。 “礼启!” 编钟磬鼓奏响庄重威仪的典乐,礼部官员手托锦盘, 走过长长的宫道, 锦盘上的金丝凤冠在日光下耀目生辉。 官员将册宝诏书及凤冠送至迎光殿。 张礼仪为他穿上九龙四凤的朝服, 披上百鸾朝凤红日海纹的青色朝褂, 戴上由一百二十八颗明珠缀成的朝珠。 为他戴上凤冠, 冠顶上扬羽舒颈BBZL 的金凤跃然欲飞,口衔明珠,尾端翕动。 “接下来流程是什么来着?”固定好皇冠, 一切穿戴就绪。封霜终于舒了舒胸中一直憋紧的长气。 张礼仪道:“等着礼部宣好诏书, 会有仪仗队来接咱的。这几日我可教了您千百遍了, 姑爷爷,千万不可出错啊!” “我没忘, 我只是紧张。”封霜上辈子第一次开巡回演唱会也没这么紧张过。 张礼仪看起来比他还乐,眼睛笑得都快没了:“您是帝后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该紧张的是其他人。记住, 您现在可是帝后啊!” 封霜点点头,低头瞧着朝褂上这缂丝繁复, 一针一线绣将出来的百鸟朝凤, 就连袖口都纳着金丝云纹的繁密针脚, 更不必说这精美奢华的凤冠, 再厉害的精工巧匠在短时间内也是不可能完成这项大工程的。 他突然惊奇的发现:“这礼服是代代相传的吗?居然刚好合身诶?” 张礼仪噗嗤笑起来:“我的姑爷爷,这是为您量身而做的,如何能不合身?” “那这也赶得太快了……”他抬起双臂,张礼仪为他整好衣摆衣领。 张礼仪悄声道:“我听礼部说, 工绣坊的大凤监们从去年,那时圣上还未微服出巡时,就已经开始着手制凤袍凤冠了,而且全然是按您的身段尺寸进行修裁。可是绣了快一年。” 封霜怔然地看着他:“一年?” “还能是什么?您初怀了身孕时,圣上估计就已经准备立您为后了,否则绣坊怎能在大典上及时赶制得出来?您呀,可真是受尽了圣上的恩宠,惹得人好生羡慕啊。大若历代帝后虽能在朝服上绣龙,顶多是二龙戏珠,可是少有能绣九龙团的,您大概是古来第一人吧。” 封霜越听越觉得眩晕,胸中一时鼓满了羽毛似的轻盈感,又像是一种被重视而充盈的饱胀感。 这美好的一切像是梦。 太医院按时送来了煎好的孕德汤,正好温热。 “这汤是不是换药了?”封霜一口喝完,放下空碗,自从他回宫后就想说了,这孕德汤的味道怎么不对了。 张礼仪道:“这孕德汤的事,太医院从来都不敢马虎的,主子就放心吧!” 封霜皱了皱眉,他心里隐隐有一个猜测。 殿外响起了礼仪官的声音。 “该上辇了,凤后。”张礼仪低头抬手,封霜手搁在他臂上,由他引领自己出了迎光殿宫门。 封霜坐上髹涂金漆的凤辇,十六人抬起轿辇走在长长的宫道,穿过后宫六院,轿辇所过之处,两旁站着侍卫鸾卫跪在地高呼凤安。 皇盖在前,旌旗蔽空,飘摇风动,仪仗队引领着威仪的凤辇前往泰和殿。 角楼上,两人合抱撞钟,鼎钟敲响第二下,乐典已毕。 到泰和殿外,礼部大人手举册宝案,凤玺在上,封霜远远看见在殿外等候的玄色身影,心里立刻安定下来。 封霜下轿行跪拜礼,从礼部手中接过沉甸甸的BBZL 印玺。 “恭迎帝后。” 文武百官及亲王郡侯分立殿下两侧,千余人跪拜,声如雷动,气势庄严。 封霜踏上殿前汉白玉台阶,看见若帝站在丹墀之上等他,忍不住脚步加快。 身上繁复的朝服,头上沉甸甸的凤冠,他脚下一时不留神,被凤袍裙摆绊了一下,被人扶住了身子。 若帝正握住他肩臂,稳住他身子。封霜余惊未了地看着她,又左右瞧了瞧身后丹墀下跪拜的文武百官。 封霜灵魂一度尴尬到扭曲飞升,恨不得当即去银河火葬:鲨了他吧,居然在这种场合出错,真是丢死了,丢死人了…… 若帝搂住他轻声道:“霜儿不必担心,没人看见。” 后面是没人看见,但是…… 封霜转过头,瞧了眼左边正端着册宝御案,充当正使的张大人,唯一的目击者张大人默默把脸躲到托案上垂下的锦垫后,表示自己什么也看不见。 若帝牵起他的手,免了众人的礼。 按照礼仪,还需由若帝带领凤后前往奉先殿祭拜先帝先祖。 奉先殿内,封霜持香跪拜,心中一径念念有词,保佑这保佑那。 进香过后,诏书天下,百官相迎。 封后大典完成时,太阳已经将下山了。 龙辇前往承乾殿,若帝牵起他的手,领他进了承乾殿。 两人饮了合卺酒。美酒入喉,封霜甚至有一种错觉,这一刻他们才成为了真正至死不渝的夫妻。 凤监们为若帝解下玉腰带和玄色外袍,为帝后取下凤冠和凤褂。 两个宫人拉着铜狻猊衔住的门环,在夕阳下用力将大门缓缓关上。 封霜忍不住又喝了两杯,他好久没喝酒了,这酒真烈。 若帝看着他喝酒,往日他似乎从不喝酒。 封霜已经微熏,先过去抱住她,像大狗狗一样蹭着她:“好久不见。” 为了封后大典,礼部美其名曰斋戒沐浴,可苦了他三天没见到他的女帝老婆了。 若帝见他已经有些醉了,扶住他身子哄道:“从今起,霜儿就是朕的凤后了,随时都能见朕。” 封霜睁着醉眸痴痴看着她:“若銮,你真好看……” 若帝抚过他脸颊,从他下颌望到他眉稍:“是吗?” 封霜摇头,醉意朦胧地望着她:“我说真的,第一次见你,觉得若銮真漂亮呢,简直不像一个次元的。” 若帝也不问他什么是次元,大概又是霜儿那个世界的新奇事物。 “霜儿今日才是明艳夺人,快把朕迷住了。” 封霜手指抵住她唇边:“嘘!不要夸了,我先亲为敬。”按住她后颈,对嘴就亲。 若帝任由他醉醺醺的亲吻,封霜闭上眼,搂着她微凉的身子,牙齿琢磨着她冷冷的唇珠。 若帝心里的火被他琢磨的炽热,偏偏喝醉的人一点不利索,这火不见遏制,反倒窜得更高,于是不耐地捏住他的下颌,迫使其开口,夺回主导权长驱直入。 醉了的人被她亲的一塌糊涂,忽然像发怒的蛇一样死死咬住她下BBZL 唇,若帝不动了。 还以为他会咬自己一口来报复自己惯常在他身上做下的恶劣――他好几次被她咬破了唇,三五天才能好,或许未好就又破了。 总是那样,若帝乐此不疲,封霜也从不说什么。 说到底,她心里还隐隐有些期待,让他狠狠咬自己一口这种兴致,在此刻也陡然滋长。 封霜却慢慢松开她,反而温柔地亲了亲:“我不咬你。” 若帝简直被他的温柔蛊地头脑发疯了。她将他横推倒在龙床上,封霜衣袖上华美繁琐的凤纹铺开。 他抬起醉眸看着若帝坐在自己身上。 若帝“恩将仇报”地在他唇内狠狠咬了一口,尝到了一点迷人的腥红。 封霜眉头一拧,真疼。 若帝俯身,在他耳边轻声道:“霜儿醉了,朕侍候你好吗?” 封霜浑身滚烫,将她拉在自己怀里捂着,感觉她微凉的身躯,简直怡人心肺:“不,我没醉……” 若帝重新被他揽在身下,听见他仿佛斗志昂扬又似乎泄气似的说:“我还行,还可以生……只是这次也太慢了,居然还没怀孕。” 算上回宫路上的日子,都快两个月了,不是说孕德一个月就能 “霜儿不怕疼吗?”若帝有些不解,他居然还想生。 封霜道:“怕,生孩子疼死了。” “那便不生。” 封霜觉得自己的猜测可能是正确的。 “不行,你是若帝啊,如果只生两个孩子,那些大臣肯定会逼你再娶后宫的,而且说不定还会让我替你选男人……” “她们胆敢有那个胆子,朕绝对杀一儆百。” 封霜微微一笑,平日里无所忌惮的眼睛里此刻却布满愁绪:“我真怕,有一天如果我突然走了,就像我突然来时那样,一点征兆也没有……那怎么办啊?你就像是我偷来的一样……” 封霜将头埋在她肩上,闷声道:“你不与我同在一个世界,你明白吗?我好怕……有一天老天爷会不会把我偷来的一切都收回去?” “别说了,霜儿……”若帝心里一颤,如果不是霜儿醉了,她肯定听不到这心里话。 “谁也不能从我身边夺走你。” 封霜被她黑漆漆的眼神吓得酒都醒了,总感觉自从回宫后,女帝越来越可怕了,虽然在自己面前极尽收敛,却还是能感觉到与以往不同的凛然气息。 他刚刚在胡乱说些什么啊,封霜抱住她:“我不说了,圣上,我喝醉了乱说话。” “霜儿……”若帝喟叹一声,每每想起封霜怀孕生子差点死掉的情形,若帝那颗坚固如铁密不透风的心就会泛起恐怖的涟漪,如堕无间地狱。 封霜确实猜到了,他自回宫后喝的孕德汤里,根本没有促使他怀孕的药,而是被御医换成了避孕的中性药材。 若帝不想再尝试一次进阿鼻地狱般的痛苦。 她侧过身看他:“朕只要霜儿在朕身边。” 被她温柔的气息覆盖,封霜复又醉意朦胧,将她拉进自己怀里,蹭BBZL 了蹭她的脸颊:“我会在这儿的……” 若帝瞧见他醉梦中的容颜,闭上眼睛,两人相拥而眠。 夕阳余辉铺在栉比鳞臻的碧瓦上,彷如海浪碧涛上泛起的酡红斜阳。 角楼上钟鼓声浩荡而起。白鸟自宫廷上空飞过,鱼尾檐,麒麟脊都泛出祥瑞的云光。 身着红蓝两色朝服的文武百官相觑谈笑,从各扇殿门鱼贯而出,在平整铺地的红毯上留下长长的影子。 正是天下太平,风调雨顺。 这年秋天,东宫重新修造完毕,凤后封霜带着两个孩子住进了东宫。 同年冬天,天星统领在狱中诞下一女。 第二年开春,若帝特赦她出狱,在教卫军中当差。 也是在这一年,燎梵二皇女纡尊入赘一个男人,皇女入赘男子,闻所未闻,此事一出,举国轰动。 大若西边除了荒凉彪悍的边牧民族骁戈,还有一个盛产香料和药材的富裕大国――燎梵。 燎梵与大若虽有接壤,但多年来一直相安无事,且商贸往来频繁,促进了两国经济发展。 因为两国友好的关系,朝廷为此还送了一份贵重的贺礼。 不过当得知这个消息时,正在逗孩子的封霜却笑不出来,毫无疑问,那个男人就是零零七。 原著中零零七取得玉龙涎,正是为了救天生火毒侵体的燎梵二皇女。 并因此得到二皇女的芳心,甘愿带着雄厚的实力入赘于他。 这丰厚嫁妆中正有一支所向披靡的烈苍军,男主借烈苍军一路开挂,先后吞并了几个领国小邦,势力越来越强。 不过还有关键的一点,原著中男主更多是因为得到了若帝的鼎力支持,才能无往不利。 这也是封霜最膈应的一点,原著中那样高深莫测,雷厉风行的女帝,居然会甘愿为了一个男人放弃自己的理想国度。 封霜心里就是觉得不舒服,然后他弃文了。 不过既然是男频种马爽文,想想也知道,自然是男主抱的美人归开后宫并且称霸天下等一系列骚操作。 所以结局已定。 “霜儿在想什么?”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 封霜转过头,女帝手执奏折,正坐在御座上看着自己,脚踏上是肉乎乎的若懿和若钰,两个孩子扒着帝袍上栩栩如生的龙尾牙牙学语。 封霜微微一笑:“不,没什么。” 说什么结局已定,看来还不到那个时候。
49. 第四十九章 你听,朕声音都哑了!…… 夏日到了, 热浪袭来,除了东宫主殿和寝宫两处有碧霞珠能保持凉爽之外,其余地方皆是酷热炎炎。 东宫重新修葺后,在封霜这个现代人的设计下, 由之前的基础上改造出了流水长亭, 夏日可在亭廊下小憩, 冰凉舒爽。 后院还有一个浓墨重彩的西王母大水缸, 相当于一个简易的游泳池。 当然, 这个游泳池一直没排上用场,女帝不准他下水,这赤腰腰的下水, 不可。 “穿了衣服呢?” 也不可。 “会着凉。” 所以他经常BBZL 只能眼睁睁看着张礼仪和七伤两个在水里玩的扑腾扑腾, 像一只肥鹅和一只小鸭子。 花厅里, 封霜倚在榻上,透过低矮的窗子, 见几只秃鸡正赶在树荫下乘凉,这几只鸡还是在冷宫养的那两只鸡下蛋孵出来的。 母鸡刚下完蛋就光荣被吃,这几只小鸡也差不多能吃了。 两个孩子刚学会走路, 就逮着鸡薅,把鸡毛都薅光了。 封霜喟了一声: “天热了, 这鸡该杀了。” 身后的张礼仪连忙道:“我这就吩咐御膳房, 主子还是要清炖吗?最近药库送来了不少滋补的上等药材……” 自从凤太后下台后, 宫里御膳房渐渐有了鸡腿鸡煲鸡汤等一系列鸡家套餐, 宫里也开始养鸡,但是东宫养出来的鸡怎么能一样?这些鸡顿顿吃的都是剩下的珍馐美味,肉质非一般的鲜嫩,两个孩子也咬得动。 “不用, 是给懿儿和钰儿吃的。” “主子不吃了?”张礼仪可是知道自家主子有多爱吃鸡的。 “我这几天总没胃口,下次吧。”封霜摇摇头。 张礼仪紧张道:“那我还是请黎院长来看看吧。” 眼见着张礼仪就要走,封霜不耐烦地喊住他:“拜托,天气热了,没胃口不是正常的吗?” 维持了两分钟的端庄也破功了。 “主子有没有瞧瞧自己肚脐上的……”张礼仪小声提醒。 “你想多了。”封霜知道他想说什么,那是不可能的,他每次都喝避孕汤,到现在一直没事。 “主子还是瞧瞧吧……说不定真有呢!”张礼仪撺掇着他,那兴奋劲不得了:“以我多年经验来看,您就是有了!” 封霜为了满足他好奇心,还特意掀开冰丝蚕上衣,露出雪白的肚脐:“你看,没有吧!” 张礼仪捂着嘴表情浮夸:“应该是……还没到两个月吧。” 封霜送给他一双死鱼眼,然后躺回去了。 ?派系谋滔贾樗屠匆徽笳罅挂猓?封霜侧躺在榻上,一手倚着太阳穴,昏昏欲睡前还在想着:说起来,最近也确实老是犯困,不会真的中招了吧…… 后来又过了几日,这日陪若帝在承乾殿用膳,吃了一两口就推说不吃了。 “霜儿近日胃口不好,可是不舒服?” 封霜摇头:“就是天气热,吃不下。” 若帝可不听他说这些,当即宣御医来。 黎院长来得倒快,为他把了脉,封霜胸口砰砰直跳,听见他说:“恭喜凤后,是喜脉。” 封霜心里讶然,这张礼仪的嘴是开光了吗。随即双眼欣喜地看着若帝,后者却面色冷峻。 “是单胎?”若帝目光颇有锐气,盯着黎院长。 黎院长被她盯得后背发麻:“由于凤后怀胎不足两月,臣虽不敢断定,不过脉象上看,应有九成是单胎。” 若帝冷峻面色总算有些缓和。 “怪朕,明明……”她难得有欲言又止的时候。 明明一直是为霜儿备好了避孕汤,怎么还会怀孕…… 封霜知道她担心自己,把头搁BBZL 在她肩上,一直蹭,汪汪式撒娇:“懿儿和钰儿又多一个弟弟还是妹妹了,以后懿儿当皇帝,钰儿做国相,小幺就带兵打仗,个个都能建功立业,这样不好吗?” 若帝手摩挲他脸颊,眼中难得有外露的深情,喃喃道:“霜儿说的对,不过,朕的霜儿才是劳苦功高的那位。” 封霜愣了一下,握住她的手在自己脸上贴着。 心里不住犯花痴:怎么连深情的时候都那么A呢…… 若帝对他上次怀孕的事似乎有很深的阴影,至从怀了第二胎,封霜便日日“被迫”呆在承乾殿和御书房,一步也不准他离开自己视线。 两个孩子已经开始学习礼仪文字,日日被太傅耳提面命。 平日里若帝在御书房前头批折子,封霜就在旁磨墨,或干脆躺在曲屏后的床上睡觉。 这日,京城城门外赶来一个信使,口中高呼,手里还抓着一封求援信,那匹马跑到京都城门外就口吐白沫,马上的信使也倒地不起,一人一马都累死了。 守城的天星骑认出那人穿着的是锦国的兵甲,随即那封信被送到御书房内。 封霜在后面正看着民间绘本解闷,听见御书房前头乱糟糟的。 当晚,张大人等几位元老连夜被召进御书房,直到深夜才离开。 封霜躺在承乾殿的龙床上,一直等着。 直到子时过后,若帝才回了承乾殿。 封霜背过身闭上眼睛装寐,感觉熟悉的微凉气息在他脸上轻吻,绣着龙纹的广袖覆在他腰间,像柔软却厚重的海水裹在他身上,封霜一瞬间只想将这柔软强势的海水倾倒搅乱。 他眼睫颤了颤,转过身,追逐着她的吻,若帝俯身更探进一步,舌间轻触过他敏感的上颚,封霜伸手抱住她,将她身子拉下来压在自己身上。 若帝怕压到他肚子,只能把重心往侧边靠,一手揽着他。 两人紧紧相贴,唇间气息绵长交融而不断,你来我往,恨不得把彼此两片唇含化在嘴里,悠长温柔的吻由若帝在他背上的抚摸而主动结束。 “霜儿怀孕过了几月了?”若帝摸过他还不显怀的肚子,气息微乱,足见其内心动火。 封霜知道她明知故问:“圣上比我还清楚。” “朕真想疼你。” 封霜忍不住笑,就算过了这么久,听到这种霸总言论,还是会忍不住想笑。 自封霜怀孕后,他们已经两个月没有行房,为了避免滋长火苗,若帝平日一脸严肃,也不敢多亲亲他,封霜也不敢逗她,可谓规矩极了。 “您是圣上,没有三宫六院排忧解难,是不是很难受?”封霜执起她的手,为她轻轻捏着手指,整日执笔批折,若帝的指节都有些茧子。 “霜儿怎的忽然说这些?莫非要给朕安排后宫?” 封霜把转身子调转了背对她:“你要是想,也不是不可以,等我死了吧!” 他的老婆又A又飒又高冷,还偏偏只爱自己一个。也不知道多少人BBZL 在背后戳他脊梁骨,骂他独占了圣上的恩泽雨露,害得皇室枝叶单薄。 若帝见他似乎生气,道:“朕何时说想了?霜儿别冤枉朕。如果霜儿真的不在,朕心也死了……” 封霜转过身来:“来吧,圣上。” 极其主动的亲她。 “霜儿怀着身孕呢。”若帝虽说着,手上却不推拒。 “之前不知道怀孕的时候,不也天天来吗?”封霜说着去取她腰封。 若帝按住他手,虽说她自己也想得紧,可在她心里,有什么比得上他的身子要紧呢? 封霜凑过去。 “求你了……”轻轻一声低喃在耳边如烈火,若帝呼吸一滞,冷硬的骨头都被烧酥了。 封霜也不忍心见她忙了一日,连个火都泄不开。 她抬起封霜的下巴:“瞧瞧,朕的霜儿也会媚主了……” 可能寂灭压抑得久了,一旦重拾火苗,就狂烈不可收拾。 龙帐之下共赴巫山,冰盘沿上携云握雨。 空闯繁枝绿叶,狂洒甘露淋漓,一番酣畅,衾帐上封霜倚着她冰玉般的身子,即将睡去,却在她胸膛传来微微震动的声音。 “霜儿的母皇送来了一封求援信。” 封霜反应了两秒才终于想起来他“母皇”是谁,睁不开睡意朦胧的眼睛:“嗯……什么求援信?” 据他所知,锦国不弱,甚至一度能和大若抗衡,怎么会沦落到求援大若呢。 “近来燎梵不断向外扩张,不少小邦小域已被吞并,燎梵大军一路南下,势如破竹,已越过了锦国边界,如果再攻破涟河,锦国大陆也只是他们的囊中之物。” “霜儿可要让朕出兵救援?”若帝知道他是个“冒牌”皇子,但毕竟与锦国女皇也是名义上的母子。 封霜心里最担忧的事要发生了:“如果不帮锦国,燎梵以后肯定会打到我们这边来吧,可是燎梵跟大若也是友好邻邦,圣上会不会左右为难?” 若帝牵起他胸前乌发:“别担心,霜儿既是朕的凤后,大若与锦国便有了盟约,何况,两国在地势上是唇亡齿寒,朕自然会派兵救援。” 封霜一阵惊讶,这零零七不愧是开挂的男主,这么快就打到锦国了? 更惊讶的是,他的女帝老婆在一番风雨运动后,还能精神十足地谈起国家大事。 瞧那野心勃勃的女帝,他简直快哭了,明明他累的半死,莫非自己怀孕后不行了吗? 一定是这样的…… 天啊,封霜一双汪汪眼盈盈而动,就差咬着衾被煞有介事的矫情一番了。 “怎么了?霜儿?”若帝见他担心道:“可是肚子不适?” 封霜把脑袋埋进枕头里,摇摇头开始自闭。 “霜儿?”若帝摸他肚子,见他不说话,立即俨然道:“究竟怎的?霜儿这般是要急死朕吗?” 封霜抬起眼睛,犹豫道:“圣上是不是觉得我不……不够……” “傻霜儿。”若帝终于明白了他的意思,陡然笑了。 封霜呆呆得瞧着她的笑。 她凑过去轻声BBZL 道:“你听,朕声音都哑了……” “啊,别说了!”封霜忽然打断她,身为男子,反而听不得这种肉麻话。 只是把她拉进被子里盖好了。
50. 第五十章(走剧情) 永远能带来安全感…… 除夕前夜, 凤太后死在怡仙宫的寝殿里。 平王收到凤太后病重的消息,才紧赶进宫来。 自从上次凤太后见平王不肯发动兵变,父女两不欢而散,已经两年未见。 如今重新踏进怡仙宫, 正是日头西斜, 已近黄昏, 她的影子从外间移到了紫檀木雕花床前, 定格在凤太后身上。 “父后……”平王神色凝重。 凤太后在床上缓缓睁开眼, 这时他骨瘦如柴,看起来只有七十斤左右,脸上布满冷酷的皱纹, 脸色却发肿紫红, 像寒冬下发烂的紫薯, 浑身也发出恶臭。 享尽了荣华富贵,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一生, 临到头来,整日恶臭在宫中,粗茶淡饭食不下咽, 连个洗衣送饭的凤监都没有,身上的衣服虽则华丽却难掩残破了。 平王眼见着这情形, 悲愤交加, 一怒之下抓住旁边天星骑:“为什么会这样!?” 天星骑任她抓住自己, 冷冰冰道:“我等只奉命看守, 其余一概不知。” 平王狠劲一推,那天星骑被推到后面博古柜上,砸坏了几个古董。 “滚出去!” 天星骑躬身退下。 “平儿……你过来……”凤太后嗓子发紧,声音细若蚊吟, 似八十岁老人。 平王连忙跪在床前:“父后有何吩咐?” “她故意不杀哀家,留我在这受尽折辱,这比杀了我还痛苦,你现在……该知道若帝是个什么人了……她手段狠毒,为达目的无所不用其极,哀家只怕死后,你一人……难以明哲保身……”说到这,留下两道浑泪。 平王心中哀恸:“父后不必担心孩儿,孩儿尚有火钧营。” 凤太后双目阴沉沉近乎癫狂地看着床顶上的丹凤镂雕:“听闻林凌旗成了燎梵的新主,在西边扩张势力……卓有成效,他当年可是蒙哀家照顾,欠了哀家一个人情还未还……” 平王不可置信道:“父后要说什么?” “合众联盟,斩杀若帝!” 平王心中仿佛被重重锤了一下,使她浑身发抖:“父亲还在执迷不悟?” 凤太后闭上眼睛,眼泪从凹陷的眶里流出来,而后他猛的睁开猩红双眼:“执迷不悟的是你!你如不反击……终会死在她手上!会死在她手上……” “父后真是糊涂了,只怕到时就算杀了若帝,大若王朝也落在外人手里,那么孩儿到九泉之下如何向母帝交代?如何面对大若先祖?” 凤太后气疯了,奈何身子羸弱,否则就要从床上跳起来了:“胜负未分,连试都不敢试!!好好!这个窝囊废你便当吧,你……” 忽然一口气咯在喉咙不上不下,睁着怒目,当即便噎气归西。 平王跪在原地,磕了几个响头。 那夜平王进御BBZL 书房,请求若帝将凤太后葬于帝陵,与先帝合葬。 若帝一如既往冷峻平淡:“谋反逆党,不配入帝陵。” “圣上一意决绝了?”平王幽幽瞧着位上女子。 “没有将他凌迟,是朕宽厚了。” 平王眼含怒意:“你那样待他,比将他凌迟还要残忍!先帝驾崩前说过,无论谁坐上帝王,都要将他视作亲生父亲,圣上忘了吗?” 若帝厉声道:“朕本能容忍他,可他不该动朕的凤后!” “凤太后所做之事,从他故意送霜儿去尚夫阁,借澈世子之手让霜儿吃下避孕的金丝糕,甚至暗中襄助太岁盟,朕都清楚,朕所做忍让还不够吗?金佛火器一事,朕也忍了,可他不该……”若帝双目如电:“不该处心积虑要朕的霜儿死……” 平王心头重重一沉:“就算如此,他已死了。” 若帝望着她,忽然冷笑,双目锐气通透:“那你为何不反?就按你父亲所说,合众联盟,斩杀若帝,朕等着你。” 一字一句,仿佛寒天腊月下一盆冰水兜头淋下,平王浑身汗毛直立。 她早该知道,这宫中没有一件事能瞒得过若帝的眼睛,也好在她心中有所防备,没有顺着她父亲的话,否则后果…… 平王涩然地冷笑,声线如利刃:“果然是什么都瞒不过圣上双眼。” “朕在这帝位上等着你。” “圣上如此英明,本王如何敢以卵击石呢?”平王俯首,对着帝位上的女帝,声色淡然。 只是此话是真是假,谁也不知。 此时,大若王朝西南边,锦国与燎梵的战争旷日持久,锦国也实在不经打,眼看着节节败退,锦国如果失败,下一个必然是大若。 而西北处紧挨着燎梵的骁戈见局势复杂,也趁势而入,浑水摸鱼,在大若边境不断滋扰,各处将领不断恳请朝廷派火钧营出征。 平王却以守孝为由,留在京城,未肯出兵。 明眼人都知道,圣上如不答应将凤太后葬在帝陵,平王是不会出兵的。 这姐妹俩杠上了。 朝中大臣都如热锅上的蚂蚁,每天高呼:“大若危矣!大若危矣!” 御书房上书的折子全是为了这事,然而圣上还是无动于衷。 这几年大臣们都有经验了――御书房这条路不通,就跑去东宫求凤后,总是百试不爽的。 封霜在御书房后的床上,挺着六个月的肚子,见一脸平静无所畏惧的若帝,唉了一声:“圣上便答应平王,把凤太后葬在帝陵吧。” “霜儿不必担心,朕自有良策。”若帝稳坐如山,揽着他的肩膀。 封霜张了张口,好吧,他一向是相信若帝,只不过…… “张元老她们天天扰得我,连东宫都不敢回了,你们姐妹为什么非要对着干呢?” 仿佛听见了什么好笑的事,若帝笑了:“霜儿在朕这儿日日不归,朕求之不得。” 封霜见她笑,心都要飞了,自从被封霜狠狠夸了之后,若帝确实不像以往那BBZL 样一直面瘫了,但一年展露笑颜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 “天,差点我以为做梦……”封霜痴痴看着她。 他凑过去亲她,若帝侧过脸,封霜亲在了她脸颊上:“霜儿不必拱火,朕意已决。” 封霜立即委屈起来:“哦。” 瞧,现在都敢躲开了。 果然是不爱了呗…… 若帝摸了摸他肚子:“朕是怕霜儿一亲,朕忍不住,乖,霜儿再忍几个月就好了。” “我只是想亲亲你!不能吗?”封霜反而急了。 若帝无奈地瞧他耍赖的模样:“哦?霜儿亲朕,全然是有目的,不是想让朕答应平王的要求吗?” 封霜煞有介事地反驳:“不,只是觉得你漂亮才亲你。” 全天下敢和她这么说话的就只有他了。 偏偏这话,对若帝极是受用。就算是执掌天下,翻云覆雨的若帝,被夸漂亮,也没有理由不受用。 封霜还在装模作样的生气,忽然唇上一凉,若帝似安抚似柔情的亲吻,气息如冽,缓缓变得炽热。 他微微张开双唇,让彼此气息交缠,唇齿相依相贴,绵软的舌尖掠过上下,初始如探花取蜜般温柔采撷彼此的津珠,偶尔似狂风骤雨般狂热夺取彼此的气息,最后在余韵为尽中,才气息颤颤地离开彼此。 “切莫说朕不解风情,朕只是疼惜霜儿。”若帝在他耳边低叹。 此话一出,封霜整个人都快热血沸腾了。 可惜他知道他的女帝老婆是不会允许自己再越界一步的,只能将头倚在她肩上,不知疲倦地呼吸她身上的气息。 永远能给他带来安全感的气息。 一个男人从一个女人身上不知餍足地汲取安全感,真是闻所未闻啊。 封霜忍不住自嘲地笑了,渐渐平息了邪肠里的火,过后又昏昏欲睡。 “霜儿歇息吧。”若帝身上传来压低的声音。 “那出兵的事怎么办?”封霜说到底还是有些担心。 毕竟零零七可是开挂的男主啊。 若帝在他耳边低语,仿佛最亲密的情人:“朕早知道霜儿会来说此事,不必霜儿费口舌,朕已安排妥当。” 封霜睁开睡意朦胧的眼,笑了笑:“圣上英明……” 翌日朝上,大臣果然又开始磨起边境抵御之事。 “平王既要为太后守孝抚柩,朕如何能让她为难,朕会派天星骑亲自上阵,诸位爱卿可放心了?” 当即若帝下旨,由天星骑带领精兵前往边境抵御骁戈。 其中若帝所调前线精兵,含一队天星骑中的精锐。 圣上连天星骑都出动了,众大臣自然不能有异议。 本以为事情已定,却忽见平王上前自动请缨挂帅。 圣上道:“只不过宵小之徒,不必劳烦平王吧。” 平王暗自咬牙:“臣心中无时无刻不挂念边境战况,恳请圣上成全。” 众人屏息以待,不知这两位在搞什么。 终于若帝让平王上前领了御旨和兵符。 有了平王亲自坐镇,自然十拿九稳了。只是不知为何平王忽然改变心BBZL 意。 下了朝,张大人问:“平王为何突然改变主意?” “本王实在放不下边境的摊子。”平王随口应道,捷足一步出了宫门。 待走出了泰和殿外门,转入宫道,平王打开手里的御旨,这支精锐名册上,首位果然写的七伤二字,在日光下熠熠生辉。
51. [最新] 结局章 前路漫漫,任重道远。 正是又一年七梅节。 宫中一片祥瑞, 宫人们折枝供瓶,插梅在鬓。 日行正午的祭台上,响起厚重端庄的典乐,舞者跳起当年封霜的仙鸿舞。 这支舞早已成为七梅节必备的项目。 凤监将一碟梅香雪冷端进六角亭, 放在石桌上。 一只小小的手已伸了过去, 拿起一块, 堪堪塞进小小的嘴巴里。 “钰儿……”封霜脑瓜子一阵头疼, 忽然觉得当年他会被凤太后看不起, 也确实有点自己的责任。 可是当年他只是一厢情愿以为自己在给节目制造效果。自从当了凤后,因为有了朝廷中的“偶像关环”,他可以说“守规矩”的多了。 然而这份大大咧咧的基因却被自家儿子学了个十成十。 这可是女尊世界啊。 若钰嘴巴鼓鼓的一脸茫然:“父后?” “男孩子吃相不要这么急躁, 你瞧你姐姐。”封霜示意他看向若懿。 若钰转头, 见若懿井然有序地扶着自己的缂丝麒麟的袖子, 眉目淡然,吃相也十分优雅, 若懿大概是从小就被当作元储来培养,一举一动已有了帝王端庄威仪的雏形。 “请以你母帝为榜样,千万不要学你爹我。”封霜苦口婆心。 “孩儿知错了, 父后……”两三岁的孩子睁着滴水般的双眼,声音也故作镇定。 要不是在七梅节, 封霜差点就要冲上去亲一口了。 儿子实在太可爱, 把封霜这位老父亲的心都化了, 只能转移炮火:“老张, 你瞧瞧,这就是你教的礼仪课?” 身后被cue的张礼仪连忙恭敬道:“主子莫急,是臣的错。” 心里叹气:唉,当年我不也没能把您教会吗…… 若帝道:“朕觉得很好, 对男孩子,霜儿不必过分苛责。” “男孩子也一样,当年我可没少遭到白眼。”封霜倒不是真的不喜欢这种吃相,只是他自身受过女尊世界人们的偏见,担心自家儿子也会步自己后尘。 若帝揽着他,哄道:“钰儿是堂堂太卿,率性直接便是优点,谁又敢说他不好?” 封霜无语的看着她:“圣上,我不也是锦国太卿嫁来的吗?”虽然他是个名不符实的。 “这……”若帝居然真的忘了这茬,难得语塞。 张礼仪死死掐住大腿,咬住牙齿,就怕不小心笑出来。 若帝居然吃瘪了,而且被自己亲眼所见。 忍住笑意的同时心里又害怕自己被若帝刀死,瞧对面站着的李总管那张五颜六色忍到青筋暴起的脸,估计和自己一样水深火热着呢。 张礼仪和李总管冷热交加不说,两个孩子先笑起来了BBZL 。 “不准笑。”封霜毕竟是个护妻的,就算是自家娃也不准笑他老婆。 若帝自己倒是一片淡然从容:“朕一心只知道霜儿是朕的凤后,都忘了霜儿还是锦国太卿。” 她那滚烫又直接的双眸把封霜的血液都灼烧沸腾。 懿儿和钰儿双臂抵着桌子偷偷发笑。 封霜正待说话,忽然间肚子一缩紧,疼得冷汗直落。 “霜儿?” “疼!” 这几天正值封霜待产的日子,按时间推算,本该六七天前就生的,可是肚子迟迟不见动静。 这可把若帝一颗心高高悬起来了,这几日寝食不安。 黎院长也慎重得紧,把分娩的医书都快翻烂了,毕竟孩子太大就不好生了。 只有封霜无所谓的笑:“没事,这孩子想在爹的肚子里多待几天,还舍不得走呢。” 一直到今天,若帝一见他脸色,立刻便知是要生了。 当下把人抱起来直往承乾殿而去,承乾殿离此最近,而且黎院长就住在离承乾殿不远的太医院里。 李总管在后面冒死道:“圣上,不可啊!承乾殿可是……” 这承乾殿是帝王寝宫,关系重大,男子分娩,在人看来本就是忌讳颇多,有损天威的事。 古往今来,就算是凤后也不能在帝王寝宫分娩,有辱龙威啊。 李总管话未说完,张礼仪连忙捅了捅他胳膊,挤眉弄眼:哎呀!你不要命了? 李总管后知后惊地捂住自己嘴巴,这圣上为凤后破例的事还少吗? 自己怎么糊涂到把自己脑袋往断头台送呢? 若帝将封霜抱到承乾殿时,得到消息的黎院长早早就在等候了。 为了封霜待产,近两个月她一直待在宫里,不敢离开半步。身后还有两个产翁,宫里接生的事数他们最有经验。 “霜儿。”若帝握住他的手。 封霜有了第一次分娩的经验,倒还算镇静,努力调整自己的呼吸。 只是感觉肚子疼得厉害,死死抓紧了她的手,似乎这样能有所慰藉。 “圣上请去殿外等候。”黎院长也顾不了许多了,古来男子生产,女子不得在旁。 就连黎院长也仅能在旁以备危急之需,真正要上场的还是这两个产翁。 若帝当然不想走,却被封霜催促:“圣上……出去等。” “朕在这陪着霜儿。”这种时刻,她怎么放心离开? 封霜使劲摇头:“不准在这儿,出去出去!”男人的自尊心都一样,毕竟不想让她见到自己这种狼狈的模样。 两个产翁吓得不轻,谁敢这么冲若帝说话? 黎院长已经见怪不怪了。 “朕出去,霜儿别激动。” 她拂过他被汗浸湿的头发,毅然起身出了承乾殿。 在飞檐翘角的廊檐之下,阴阳分割,一半阳光飞扬在外,一半阴影覆在若帝的额头上,仿佛乌云降临。 她身姿挺拔,眉目冷峻,心底裹上沉重的巨石,早已无可容纳旁物,只有最虔诚的念头,这念头在今天的祭台之上,她已经向天地祷告过无数次。BBZL 让她的霜儿平安顺遂。 懿儿和钰儿在后边静静站着,既对此时父后的情况有莫名的害怕担忧,同时感受到母帝的威压和焦躁,此刻也不吵不闹。 凤监宫人们进进出出,每一次都能端着骇人心目的东西。 日头西斜,阴影已彻底覆盖了整个檐廊,若帝的心也仿佛被什么蒙蔽,沉没在阴影里。 一种可怕的念头像魔鬼一般占领周身,让她头皮发麻。 夜幕即将降临,就在此时,一声响亮的啼哭划破黑夜。 宫殿门大开。 “圣上,恭喜圣上!是位皇女!”一产翁抱着孩子跑了出来。 还没来得及跪下,若帝已从旁疾步奔进宫里:“凤后如何?” 听见黎院长道:“圣上安心,凤后顺利诞下皇女,只是疲惫过度,睡过去,还需调理两月。” 此话一出,跋扈的阴影终于在若帝心上消失,一种轻快的超脱一切的诚挚之情悄然爬上胸膛。 若帝走到床边坐下,双眼一刻不离的落在封霜身上,执起他的手,良久才缓缓按住狂乱的心跳。 这时,她才从产翁手上抱过了刚出生的婴孩。 孩子洗过了身子,虽则有些皱巴巴的,倒可看出精致的五官。 封霜觉得自己的肩被人轻轻打了几下,听见张礼仪的声音:“大霜!醒醒了!快开拍了!” 封霜皱了皱眉,侧了侧身子:“老张,别闹!” “你胡说什么呢?什么老张?你信不信我抽你脸了?”那声音可耻地威胁起来。 封霜嘟囔道:“是不是元老们又来吵了?” “醒醒醒醒!”来人猛的摇晃他。 封霜终于舍得睁开眼,被上面刺眼的天花板扎了下眼睛。 “快开拍了,先去补补妆。” 封霜猛的跳起来,惊恐地看着他。 眼前说话的人不是张礼仪,是他的经纪人胖哥。 不对,他上一刻明明还在大若皇宫里,老婆孩子其乐融融呢。 封霜狠狠打了自己一巴掌,疼! 胖哥吓了一跳:“我说了几百遍,让你不要熬夜看小说,你看小说看癫了?你这张脸可几千万保险呢!” 小说?对,小说。 封霜颤着手打开手机,手机界面上正好是没看完的小说页面,文名上是熟悉的《万妾无疆》。 封霜心里一颤,连忙翻开最后一章。 【西南燎梵与锦国的战火几乎燃起了半个锦国的边防线,双方僵持不下,正在林凌旗一筹莫展之际,骁戈却忽然加入林凌旗的烈苍军。】 【林凌旗这才发现,骁戈君主是两年前与自己一夜露水情缘的那位红衣女子。】 【而此时大若皇宫中,凤后正产下第二位皇女,若帝取名为沂,有圣洁高远之意。】 【第二年,若帝再次加派兵力和火器,锦国士兵也抵死拼抗,而燎梵已多年征战,国库空虚,又两年后,林凌旗决心提出和解。】 【和解的对象却是大若女帝,他再次登上丹墀,觐见那位大若第一帝,那位在他这个现代男人眼里天下最漂亮的女BBZL 子,然而在她旁边是得宠无限的凤后封霜。林凌旗恼极了,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得遍全天下女子的心,却没有得到大若女帝的一眼青睐。】 【但同时,他看着那个挺着大肚子的男人,心里充满不屑鄙夷,若要他一个男人张开腿生子,那他宁愿去死。想到此,他对女帝的仰慕倒也陡然一转,变为憎恶了。】 【――凤后不是这个世界的男人吧!林凌旗开口,早在第一眼见到这位凤后,他就敏锐地察觉出对方这种与众不同,女尊世界的男人和平等社会的男人,身上的气质是不同的。他很确定,对方和他来自同一个世界。】 【凤后愣了愣:你知道了?】 【听说凤后要生第三胎了?倒真是个忠心耿耿的生育机器。林凌旗开口冷嘲。他一向不吝表现自己的大度开朗,但是在面对这个男人的时候,不知自己为何突然如此刻薄起来。或许是因为若帝在那个男人后面冷冰冰地看着自己的原因,更激起了他的怒火。】 【这又关你什么事?大若凤后瞧了一眼自己的肚子,脸色古怪道,林凌旗以为自己戳中了他的痛处,冷道:像你这种为了讨好女人,连孩子都可以生的男人,只会丢现代男人的脸。】 【他没有瞧见若帝锋利到能割喉的视线已经在他身上游移。】 【你说这种话,不觉得那些为你生孩子的女人很可悲吗?凤后皱眉。】 【我从没强迫她们,如果她们在过程中说不,我立刻就停下,可是她们没有。林凌旗煞有介事地笑。】 【忽然一把利剑从背后刺进他身体,林凌旗睁着惊悸的眼神。】 【天星统领手中剑穿透了进去,冷冷的看着他:如果你说不,我也会停下来的。】 封霜被这突如其来的情节惊得cao了一声:“不对不对,原著不是这么写的!” 他点开了详情页,重新看了一眼名字。 只见手机上书封上写了几个大字:《万妾无疆同人之帝上霜》。 顿时如同五雷轰顶,惊得他跳起来。 “砰!” “霜儿!”听见若帝的呼喊。 封霜睁开眼睛,眼前正是刚刚和自己额头亲吻的床边围栏,一阵发愣。 若帝扳过他的身子:“霜儿!?” 封霜瞧了眼上面雕花的床顶,猛的坐起身。若帝按着他:“霜儿刚刚分娩,不可过于激动。” “父后!”两个孩子也紧紧地趴在床前看着他。 封霜抱住若帝,狠狠松口气,还好还好,只是做梦,他还在这儿,老婆孩子都在这儿。 他才不要回劳什子的现实世界呢。 两天后。 “圣上,给女儿取个名字吧。”封霜抱着孩子,忍不住撇了撇女儿的小脸。 若帝道:“朕早已想好了,就取名为沂,寓意圣洁高远,充满希望,霜儿觉得如何?” 封霜惊愕地看着她:“三点水的那个沂?” “霜儿不喜欢吗?” 封霜捏了捏自己的眉头:“没……” “圣上,BBZL 张大人来见。”李总管急急赶进来。 “何事?”若帝泰然自若。 “似乎是前线传来骁戈投奔烈苍军的消息。” “霜儿好好休息,朕稍后便来……”若帝起身,出了承乾殿。 封霜早就呆在当场了,连若帝后面说的话都没注意。 骁戈真的投去林凌旗那儿了? 所以这一切全然是照着那本同人来的吗? 所以他其实是在同人世界吗? 等等!在心慌意乱的一阵发懵后,封霜忽然意识到重要的一点:小说里,他好像还要生第三胎?! 封霜叹了一声,忽然觉得前路漫漫,任重道远啊。 2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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诡者,妖魔鬼怪也;异者,神秘诡谲也。这里有食人影子的食影,有以梦杀人的梦魇,有以吓唬小孩为乐的猫儿爷,有乘之可穿梭阴阳的阴马车,有只杀人不救人的杀生佛,有只可死人听不可活人看的诡京剧,有行走于街头巷尾卖人肉馄饨的混沌婆婆,有以寿命为买卖的三生当铺……一本神秘的《诡录》,将苏逸带进了这个光怪陆离、神秘莫测的世界。...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夏未央(连城VIP手打完结)作者:日月青冥内容简介我知道,你我之间这一切不过是一场交易;可我以为,如果有一天你要做出选择,至少,你一定会选择我。直到你笑着挽起她的手头也不回,我才终于明白,原来从头到尾,不过是我自欺欺人的一厢情愿。可这份对你的爱依旧梗在胸口隐隐作痛...
隆安帝二十七年,少年将军周鹤鸣大挫朔北十二部,得胜回朝,被迫成亲。 对方恰好是他心上人……的亲哥哥。 * 周鹤鸣幼时曾到宁州,机缘巧合,惊鸿一遇,单恋抚南侯郁涟许多年,自然知道对方有个怎样糟糕的兄长。 郁濯此人,在宁州坏名远扬,人人嫌恶。 二人大婚当日,郁濯春风得意,周鹤鸣万念俱灰,唯恐避之不及,郁濯却偏要来招惹他。 周鹤鸣如临大敌,誓要为心上人守身如玉,好歹将对方制服,却听见郁濯饶有兴趣地问: “我究竟哪里不如舍弟?” “你说出来,我定分毫不改。” * 恰逢战事又起,周鹤鸣马不停蹄赶回青州,却先等来了自己的白月光郁涟。 郁涟为公事而来,周鹤鸣知此生无缘,但求尽心护其左右。 护着护着,他发现了不对劲。 自己的白月光,怎么私下里行事作风同他的可恶兄长一模一样? 周鹤鸣如遭雷劈,艰难说服自己接受了白月光性情大变的可能性,对方却出其不意地掉了马。 “怎么了小将军?猜到我即是他、他即是我之后,你就不爱笑了。” 【鬼话连篇·钓系混邪美人受x前期纯情忠犬·后期狼狗攻】 周攻郁受,不拆不逆 可怜的周鹤鸣,被郁濯玩弄于股掌之中。 小剧场: 后来青州城外,绯色蔓延,白鼎山四野自阖为笼,并不许他人窥见半分。周鹤鸣一手环人,一手勒马绳,穿行于猎猎夜风。 郁濯仰头看他,开口时吐息潮热:“怎么好话赖话软话硬话都听不得?云野,是只想听我的真心话么?” 笑意层层染上了他的眼,眼下明晃晃露着颗小痣,像是天真未凿、漫不经心。 ——却分明是蓄谋已久的引诱。 周鹤鸣勒住缰绳,郁濯在突然的变速里微微后仰,露点半节修长脖颈,被一口咬住了喉结,周鹤鸣的声音嘶哑着响在耳边。 “你分明知道,我都会信的。” 【食用指南】 1.架空不考究,私设同性可婚 2.1v1,HE,正文主受,有群像,先婚后爱,24K纯甜文(信我 3.年下,攻为成长型人设 4.文名取自贺铸的词,封面是郁濯 5.不控攻/受,一切为故事本身服务...
——无系统,猥琐流——詹姆斯抱怨道:“我从来没有在超级球队待过。”而陈极会说:“对的,我很幸运,我去的每一支球队都是超级球队,不夺冠就失败的那种。”顺便问詹姆斯哈登一句:“登哥要总冠军戒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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