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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戴宗一到山寨,闻知郓城利害,寨兵大败之事,吃了一惊。进来见卢俊义,卢俊义已重伤卧病。戴宗忙问缘由,众人将徐知县亲到山寨发话,及导龙冈交锋大败,秦明阵亡的话说了。戴宗道:“怎好?我自奉公明哥哥将令,由濮州起身,一路去开州、东明、考城、陈留,细细打听了一月有余,端的将弱兵微,大有可图。不争被这郓城从中作梗,大事不成,怎好?”卢俊义道:“戴兄弟所说,且权搁一搁起。待我病休养好,来春必去报仇,终等除灭了郓城再说。”戴宗道:“小弟想此刻不如去泰安,飞速请公明哥哥回来。”卢俊义道:“不必。此刻天寒地冻,开兵不得,公明哥哥回来,亦是徒然。况且公明哥哥此刻,亦离不得泰安。公明哥哥托我本寨重任,我今番经此一跌,自己不图振奋,便去惊他贵体跋涉,亦大非所宜。只是吴军师抱恙新泰,未识全愈否,我却记挂得紧,院长消停数日,去探看一遭。”戴宗应诺。卢俊义道:“此刻寨中军务紧急,贤弟可留山寨,走报消息,不必回濮州去了。”戴宗领命而退。卢俊义在床养伤,吩咐各头领当心守备。不数日,戴宗从泰安、新泰两处都走转回了,说公明哥哥闻报兀自心惊,只因自己不敢离泰安,教卢俊义哥哥调治身体,来春力图报复,吴军师病未痊愈等话。戴宗一冬在外,抛风冒霜,亦觉疲乏。
日子最快,不觉又是一年春暖,卢俊义病体早已痊好,正在聚集众头领商议报仇之举,只见石勇领着数十名喽啰,气急败坏奔上山来,报称:“曹州阖府属官兵杀到水泊也!”众人皆惊。卢俊义兀自心中震惧,且定定心,对众人道:“诸位兄弟休怕,我这湖泊里港汊最多,路径甚杂。他道来过一次,便深知地利,大胆进来,真是可笑。卢某不才,施条小计,教他只船不返。”说罢,便传令童威、童猛领六千水军,当港抵御。石勇忙禀道,“探得官军来者,约莫有六七万人马。这里只拔六千水军,怎够抵御?”卢俊义道:“你不晓得,那年晁天王哥哥初到水泊时,只得刘阮等兄弟七个人,杀败官兵一千名,原因地利险阻,深可依仗,所以得胜。如今我因这徐官儿利害,所以加派六千名水军,不然正不消得。”李应道:“兄长固是高见,然亦不可大意,望添派水军,更须点陆军接应为妙。”卢俊义道:“也说得是。”便再派六千名水军,连前共一万二千名水军,教童威、童猛率领了,受了密计,到各港去排好了,抵御官军。二童领令,登时点起八员头目,乃是归福、余禄、俞寿、毕喜、罗富、彭贵、秋安、单康。原来这八人都是二张、三阮的徒弟,端的水法精熟,武艺高强,领了二童的谕,都分头去干事了。再说卢俊义在山寨中对众人道:“我今得一计较在此:他既倾城而来,内地必然虚空。我意这里也倾寨出去,却只用四万人马接应二童兄弟,另拨四万人马去抄袭他的郓城。”张清道:“兄长真是妙计。”当下卢俊义领徐宁、燕青、燕顺、郑天寿,四万人马去接应二童:命李应、张清、朱富、李云领四万人马,由西路小港抄出去袭郓城。
分派已毕,大众领军出寨。忽后山小校飞报前来道:“后面无数官兵,打着镇抚将军旗号,隔水泊杀来也!”卢俊义失惊道:“他原来先有准备,我后面无人,深恐失利。”忙收回抄袭郓城之令,教李应、张清、朱富、李云领本部四万人去守后山。李应等领令,忙赴后山去了。原来贾夫人在镇抚署内,得了汪恭人托兴兵牵制贼人的信,便请张继发兵。张继怕起来了,夫人言:“不必将军亲去,又无须打仗,只须虚张声势。”张继方才放心,点起八万人马,差一员兵马都监率领了,直攻梁山后泊。旌旗遍野,烟灶连绵,望去竟不止十余万人马。李应不识虚实,心中大惧,只得督众坚守而已。这边卢俊义等四万人马到了金沙滩北岸,徐槐兵马已在南边水口。
原来徐槐自升了曹州府加总管衔之后,便将属下各县水陆军马一一校阅,端的步伐整齐,队伍严肃。徐槐甚喜,到了正月中旬,便与诸将议剿梁山,留颜树德守郓城,并教如有事务,可与汪恭人商议;教任森领曹州兵五千去守截林山,听徐青娘调度。按地图,攻梁山惟石碣村为进兵之路,自石碣村达梁山,两边有二十四条汊港。徐槐便点起曹州府、菏泽县、郓城县、定陶县、曹县、城武县、矩野县、单县、满家营九路水陆人马,分为三十六队:第一队,郓城县中营水路官军;第二队,郓城县中营陆路官军;第三队,郓城县北村水路乡勇;第四队,郓城县北村陆路乡勇:这四队人马为前军向导,所以特用郓城土著,每队各二千人,合计得八千人,驾小船五十只。第五队,菏泽县水路官军;第六队,菏泽县陆路官军;第七队,定陶县水路官军:第八队,定陶县陆路官军;第九队,曹县水路官军;第十队,曹县陆路官军:这六队人马,沿途堵守各港,以截贼兵进退之路,每队各二千人,合计得一万二千人,驾小船六十只。第十一队,曹州府左标水路官军;第十二队,曹州府左标陆路官军;第十三队,曹州府右标水路官军:第十四队,曹州府右标陆路官军;第十五队,曹州府忠武水村乡勇;第十六队,曹州府义顺旱村乡勇;第十七队,曹州府曹南山水路乡勇:第十八队,曹州府曹南山陆路乡勇;第十九队,曹州游击府水路官军;第二十队,曹州游击府陆路官军;第二十一队,曹州府中营水路官军;第二十二队,曹州府陆路官军:这十二队人马,沿途策应,直攻梁山,每队各二千人马,合计得二万四千人马,驾大船二百四十只。第二十三队,城武县水路官军;第二十四队,城武县陆路官军;第二十五队,钜野县水路官军;第二十六队,钜野县陆路官军;第二十六队,单县水路官军;第二十八队,单县陆路官军;第二十丸队,满家营水路官军;第三十队,满家营陆路官军:这八队人马,随着曹州兵前进,沿途把截内港,以与菏泽、定陶、曹县兵马轮替攻守,每队各二千人,合计得一万六千人,驾小船一百只。第三十一队,郓城县左营水路官军;第三十二队,郓城县左营陆路官军;第三十三队,郓城县右营水路官军;第三十四队,郓城县右营陆路官军;第三十五队,郓城县南村水路乡勇;第三十六队,郓城县南村陆路乡勇:这六队人马,随着曹州大军进攻梁山,以作后军接应,每队各二千人,合计得一万二千人,驾大船一百二十只。统共一府七县一营,水陆官军乡勇计七万二千人,大小船只计五百七十号。每单数队内尽是水军,备一应火攻器械,命韦扬隐统领指挥;每双数队内尽是陆军,备一应挑土驾梁的器械,命李宗汤统领指挥。
安排停妥,择于正月十八日兵宝吉期,徐槐统领全军征剿梁山,浩浩荡荡,向石碣村进发。三声号炮,三通鼓角,三十大队大军震天震地的一声呐喊,五百七十号兵船一字儿摆列南港。中军船后一声炮响,七万二千貎貅寂静无声。只听得对面西大港芦苇里,远远地呜呜咽咽画角之声,徐槐笑道:“又是诱何涛、黄安之故智也。”
原来这西大港向西北进去,北岸有头港、二港、三港,南岸有分叉港,再过去便是断头沟,何涛失陷于此。那二港、三港、分叉港都是绝港。当时徐槐临训山泊,是从头港进去,转东进黄云西港,过黄云荡,出北口转闹鱼湾,直北进十字渡,到金沙渡上岸。那头港最隐狭难认。进了头港,还有笋尖港、鼠尾港两条绝港,与黄云西港蒙混。卢俊义料徐槐必从此地进未,所以教童威领归福、余禄诱徐槐进港,教童猛领俞寿、毕喜埋伏黄云西港,只待诱进二、三港,便出头港截杀。这两处都是重兵。其余派罗富、彭贵、秋安、单康分头巡绰。安排早定。
当时童威、归福、余禄依计,驾小船三只,从西大港出来。这边官军第一队旗号招飐,鼓角齐鸣,韦扬隐横枪船头而出。童威等三只船渐渐出离港口,官军第一队船里一声号炮,呐喊追去。三只船唿哨一声,一齐便回,钻入芦苇里去了。韦扬隐道:“呸!你躲在铜墙铁壁内,俺也要取你性命,如今不过依仗这点点芦苇,待要怎的!”吩咐举火,十余号兵船一齐答应,火箭如流星掣电价齐发。韦扬隐提着一面白旗,指东烧东,指西烧西,霎时间对岸一带芦苇齐着,李宗汤领第二队已出。韦扬隐船上一个号炮,第三队水军乡勇飞出。韦扬隐旗向西指,第三队飞也似追入西大港去了。对岸烟焰障天,刮杂杂烈火怒发。李宗汤也燃起号炮,招动第四队陆军乡勇,随着第三队由西大港杀进去了。此时号炮响亮,旗带招动,各队都纷纷得令,第五队呐喊投东,截银鱼港放火,第六队随着第五队登银鱼岸去了。号炮又响,第七队投西,杀入西小港,第八队随着第七队去了。号炮再响,第九队投直西去抢斜港,第十队随着第九队去了。韦扬隐、李宗汤见各队俱动,便率第一队直取东港。李宗汤领第二队随进东港登岸,进东北烧陈家港。此时各港火势齐发,满泊通红。韦扬隐第一队进得东港,前面李家港已烧成白地,只见第六队早由银鱼港抄在前面接应,第五队已抄在桃花港口了。水上第一队、第五队,岸上第二队、第六队,从火光中雁行鱼贯而进,一齐会集陈家港口。后面第十一、十二两队,已分水陆两路,由东港口进来。一路旌旗浩渺,静荡荡不见一个贼兵,但见四边浓烟烈火,刮杂杂满泊怒发,陈家港已变成火衖。
那童猛、俞寿、毕喜在黄云西港,望见陈家港火起,大惊道:“不好了,官军从东路杀进来了!”原来东港最是僻路,向东北一路左湾右曲进到陈家港,转湾向西,过来又是许多湾曲,方接着黄云东港。俞寿道:“怎么这条僻路被他寻着?”毕喜道:“官军若杀进黄云荡,我们全泊地利都失。为今之计,也等不得卢头领将令,快去截住黄云东港。”童猛道:“不妙,他若从陈家港分出五圣港,就不进这黄云荡,也好过闹鱼湾,抄我山寨。为今之计,还须得我去截住闹鱼湾方好。”说罢,便领三千水军赴闹鱼湾去。俞寿也领三千水军赴黄云东港去。一面差人飞报卢头领。这黄云西港,只留毕喜一人领二千兵把守。不防这里西大港口,炮火连声,第十三队官军由头港杀进黄云西港也。此时岸上芦苇烧尽,头港一湾一曲无不显出。第十三队水军呐喊杀进,毕喜慌忙应敌。第十五队水军也到,两下喊斗。毕喜正在勉力相拒,不防岸上又飞出两队,正是第十四队、第十六队。岸上、水中一齐攻杀,贼兵大败,毕喜死于乱箭之下。
童威、归福、佘禄在断头沟内,被三四两队堵住二港,冲杀不出。童猛在闹鱼湾,闻毕喜阵亡,大惊,急抽身转来,复截黄云西港。那边韦扬隐、李宗汤大队水陆军马,已由五圣港整渡闹鱼湾。童猛一手按不得两处,叫苦不迭。忽见俞寿奔来道,“黄云东港被官军挑土塞断,小人想他既塞断港口,自己亦必不过来,这一路不必防了,所以抽军转来。”童猛道:“你来得正好,快替我堵截这里西港。我仍去黄云北口,杀出闹鱼湾,截击官军。”俞寿领诺。童猛便领兵赴闹鱼湾,方到得黄云北口,叫一声苦,原来第十八队官军也到了,夹两岸枪炮矢石齐下。童猛即忙退转,又叫声苦,原来第十六队官军决开黄云西港土堤,杀进黄云荡也,正邀住了童猛。童猛手下兵卒早已杀尽,童猛回转头,单身冲冒矢石,仍出黄云北口,抢闹鱼湾。正撞着李宗汤,迎住战斗。不数合,李宗汤刀起,斩童猛于水中。韦扬隐已进了十字渡。这里黄云西港枪炮动地,呐喊震天,须臾间,一队战船杀进黄云荡,风飘旗号,正是第十九队官军。那俞寿并三千水军,都了结在笋尖港口。第二十队也由笋尖港登岸,进黄云荡。第一、第二、第三、第四、第五、第六、第十一、第十二、第十三、第十四、第十五、第十六、第十六、第十八、第十九、第二十,共十六队水陆军马,都陆续向闹鱼湾进发。此时黄云荡以外,一片茫茫新烧白地,大港、小港、长港、断港一一清出,一望都是官军旗号。第二十三队、第二十四队守住东港内陈家港,第二十五队、第二十六队守住西大港内二港、分叉港,第二十七队、第二十八队已陆续进东港口,第二十九队、第三十队也衔接进了西大港。其余诸队亦纷纷拔动。黄云荡外,贼人已尽。李宗汤也到了十字渡。
正值卢俊义率领徐宁、燕青、燕顺、郑天寿四万人马,在十字渡,与韦扬隐大队兵马,就水上交锋大战,崩雷骇电,震海翻江,一片喊杀之声,天摇地动。李宗汤兵到,就岸上枪炮助战。但见洪涛中,两边战船摆列,旗帜飞扬,枪炮矢石织梭,船来往喊呼不绝。岸上李宗汤督率大队陆军,一片大炮、鸟枪、佛狼机、子母炮,乒乒兵乓,卷着浓烟黑雾,齐向战船轰打。足足战了两个时辰,不分胜负。火器已尽,长枪接战。韦扬隐挺枪在船头,与卢俊义切近厮杀。徐宁挥两路水军杀出,乃是罗富、彭贵。原来这二人是守闹鱼湾的,官军进湾时,兵势浩大,将他冲退,所以在徐宁队里。当时领着水军,直抄在官军前面夹击,十分勇锐。韦扬隐左旁飞出第十一队队长,乃是曹州府左标提辖,邀住罗富;右旁飞出第十三队队长,乃是曹州府右标提辖,邀住彭贵,各各奋勇大斗。李宗汤正在岸上督战,忽见了罗富,便挂了刀,抽弓搭箭,飕的射去,喝一声着,罗富贯项而倒。贼人皆惊。卢俊义蓦然记起李宗汤弓箭利害,不觉一个寒噤,险些被韦扬隐一枪刺着。燕青大惊,急来相助。贼兵早已大乱,卢俊义连忙押齐各船,不许乱伍,徐徐向后而退。
韦扬隐正待追逐,只听得背后朴通通九个号炮。韦扬隐晓得本官令到,便领所属水军,呐喊一声,进左边藏龙港,杀向天王渡、长枪埠去了。背后一队大军杀到,坐船上一枝大纛,写着“钦加总管衔曹州府正堂徐”十一个大字,正是第二十一队曹州府中营水路官军。飞起一个号炮,李宗汤率领所属陆军,呐喊一声,向右边伏雷港,沿岸进去。徐宁大惊,忙教彭贵领三十号战船去追截。李宗汤大怒,率众在岸上尽力打击。李宗汤霍的跳到彭贵船上,一刀砍彭贵于水中。官兵一齐登船,杀尽贼兵,就把那船搭作浮桥,渡到对岸小王港,填塞蘑菇港,杀向大刀坪去了。卢俊义大惊道:“不好了!”忙令燕顺领八千人去堵御长枪埠,郑天寿领八千人去堵御大刀坪。二人领令,分头而去。
卢俊义对众人道:“这里既是这徐官儿亲到,我与众兄弟协力进去擒他来。好在他两员勇将自己遣开了,这个机会是天与我。”众人一齐答应,呐喊追去。只见对面官军掌起号筒,纷纷退后,贼军奋呼前追。岸上一个号炮,第二十二队官军一字排齐,枪炮齐下,卢俊义忙收住了前军。只见官军一声号炮,第三十一队水军杀出,贼军慌忙迎敌,第三十三队水军也到。两队官军,一齐迎战。忽听阵后鸣金,两队都退了。卢俊义又率众追进,只见左岸排列第三十二队,右岸排列第三十四队,枪炮一齐卷下。原来卢俊义人马虽多,俱已战乏,怎当这几队生力军。当时策众努力前攻,忽水上又杀到第三十五队,岸上又杀到第三十六队,卢俊义失惊道:“这官儿人马共三十六队,此地不见到齐,莫非是留着几队去抢我别路也?”说未了,忽报燕顺已大败也。
原来韦扬隐到了长枪埠,迎着燕顺厮杀。这燕顺本敌不过韦扬隐,正在死命相争,不防二十七、二十八两队兵马,由桃花港掘通了藕梢港,领着二十三、二十四两队,上东滩头,抄转背后。韦扬隐领众登岸,奋勇前杀,前后夹攻,是以燕顺大败。卢俊义闻报大惊,惊犹未了,忽报郑天寿又大败也。
原来郑天寿截大刀坪,正悉力对付李宗汤,忽得燕顺败信,军心大乱。李宗汤乘势掩杀,是以郑天寿又大败。卢俊义、徐宁、燕青一齐大惊,率众急忙退回。徐槐策众军追上,连环枪卷进。卢俊义等逃到金沙渡,纷纷弃舟登岸。徐槐兵马已夺岸杀上,直杀得贼兵尸横遍野。卢俊义、徐宁、燕青率领败残人马,会着燕顺,郑天寿,逃回山寨去了。
徐槐大队登岸,韦扬隐、李宗汤都来率众献功。徐槐传令安营立寨,只见第七队、第八队自西小港到来;第九队、第十队自斜港到来。那第八队的队长提着秋安首级献上,禀称:“小将奉令抄西小港,遇着贼人当路。小将一面放火烧珊瑚港,一面乱箭射贼。这秋安用青狐皮挡箭,吃小将一箭射透狐皮,贯脑而死,因此取得首级。”第七队的队长捧上血淋淋的手指一大捧献上,禀称:“小将杀入珊瑚港时,贼人从水中扳船,小将喝令众军乱刀砍去,因此砍得许多手指。”第九队的队长提着一条人手臂献上,禀称:“小将奉令由斜港抄入鹿角港,正欲登岸,不防水里伸出一手来扯小将左腿,小将急抽刀砍下,固此砍得一臂。”第十队的队长提着单康首级献上,禀称:“小将率众登岸,遇这单康在岸上提着一个锄头,十分凶猛。这边军汉,吃他一锄头一个,打死了七个,众人都怕。经小将督领众人一齐上前,乱枪搠死,因此取得首级。”众军士亦各有首级献上。徐槐一一慰劳记功。只见第二十五队、第二十六队、第二十九队、第三十队的队长,共差人来飞禀道:“小将等守扼二港、分叉港,斩贼无数。惟贼将童威,委实凶猛,又有归福、余禄为羽翼,小将进逼断头沟,该贼将潜入水中。小将等在岸上水口团团围住,驱水军入水擒捉,均被杀死。现在无人敢入,只得将断头沟外水口拥土守定,深恐该贼逃走,请令定夺。”徐槐听了,问:“谁去斩这贼来?”韦扬隐道:“小将愿去。”徐槐许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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